趙青梔卻氣得夠嗆,她沒想到最後又成了這樣,她惱怒地瞪向她爹,“爹,你到底在幹什麼?你怎麼能答應這樣的事兒?大伯四叔他們幾個得了多少好處,為什麼最後卻落得你個外人來養她?”
“咱們還被坑得不夠慘嗎?你非得把人又領去燕北城。你難道忘了她做的那惡事了嗎?要不是她個老賤貨,咱家怎麼會四分五裂……”
趙二湖被她說頭越發越低,只是看她開口罵趙李氏,他忍不住辯駁了句,“阿梔,不可以辱罵長輩。”
趙青梔跺腳恨道:“長輩,她算是哪門子的長輩?她根本……”
“阿梔!”趙二湖眼看她越說越過分,連忙喝住了她,“不管怎麼樣,這也是養恩。若不是你奶奶,你爹我怕是都不在這世上了,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是,我是知道咱們不該把你奶接去燕北城。但是,如今你三叔過繼,你五叔當了上門女婿,這些年都沒訊息,你大伯和你爺爺也不見了,餘下你四叔而今都被抓進了牢裡,判了流放。”
“你幾個姑姑都是出嫁女子,哪裡有養母親的道理!這最後就只剩下咱們家了!”他說到這,有些心虛地看了眼趙青梔,又直起了腰桿。
“若是連咱們都不管你奶,她這麼大年紀,可如何過活下去?再說了,咱們家也不是養不起!”
趙青梔:“這是養得起,養不起的問題嗎?這是一輩子的事兒,這是沾上了就脫不開手的問題!您怎麼就不明白呢?”
“很多事情,我也不好與你講。”趙二湖嘆了口氣,“你個小孩子家家的,就別管那麼多了。這事兒,我心裡有數,就先這樣兒吧!”
他不好把趙李氏方才私下說的那些密辛告訴給閨女,只能這麼敷衍著。
雖然他先前對趙李氏還有些芥蒂,但方才兩人敞開心扉暢談了一番,他本就不是記仇的人,又對趙李氏存著孺慕。
現下,他心裡的介懷也散了,只想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
他看向趙青梔身後的幾人,好奇道,“這些是什麼人?”
趙青梔被氣得血脈倒逆,眼眶都是通紅通紅的,喉嚨裡彷佛哽著什麼東西,她瞪了趙二湖一會兒,驀地推開了他,就飛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撲到床上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
趙青梔忍了許久的委屈彷徨都在此時釋放了出來。
她能看出劉嬤嬤的輕慢,趙釋帆的鄙夷,僕從們的輕視……
她也在很努力去應對,她也不奢求她爹能幫襯,但是他怎麼能扯後腿!
劉嬤嬤把趙李氏安頓好,就回去跟趙釋帆覆命了。
“老奴冷眼瞧著,那李氏雖也就是鄉下婆子的手段,但對付二爺他們倒是中用。但,嚇唬嚇唬便也能輕易拿捏住。”
劉嬤嬤是非常看不上趙李氏的,就那對內重拳出擊,對外唯唯諾諾的諂媚樣兒,她瞧著就可笑。
“那便極好了。左右,讓人鬧著離不開燕北城,那與咱們就有益的。就是不知道祖母會不會介意……”
說到這,趙釋帆幽幽然嘆氣,一副頗為苦惱的模樣。
其實趙釋帆的目的不只是如此,他要讓趙老太太厭惡趙二湖等人,他贍養趙李氏,既可以說重情重義,也可以說是母子情深。
既如此,那趙二湖跟趙老太太又算什麼呢?拿著親孃的錢財去孝敬養母,還是費了那麼大勁兒算計來的錢財。
趙老太太可也不算是什麼寬宥的人,初始新鮮可能不覺得,時間長了若是多提兩次,她怕是心裡也有想法了,對趙二湖也就沒那愧疚感情了。
而趙二湖若是不答應留下趙李氏,那就是他忘恩負義,一朝富貴就連養了自己幾十年的養母都能拋卻腦後,可見是個薄情寡義的。
這樣的人,誰敢親近?趙老太太怕是第一個就會惡了趙二湖這便宜兒子了。
得了趙老太太的厭惡,趙二湖哪裡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沒了老太太護著,他怕是連命都難保了!
可以說,趙釋帆是算準了一切。
無論趙二湖選哪個,他都不虧。
甚至還惋惜趙二湖留下了趙李氏!
不然,他們父子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劉嬤嬤很是上道地寬慰道,“非常時行非常事,老太太定然心中有數的。”
趙釋帆這才鬆了口氣,能有劉嬤嬤這話保證,那就是真沒事。
他語氣情真意切,“嬤嬤護我良多,今後定不忘嬤嬤之恩情。”
“哪裡哪裡,是老奴該做的!”劉嬤嬤聽得很是舒心,面上卻很是謙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