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是跟肉脯肉乾一起寄出去的。
說來趕巧,秦九爺手下剛好有人趕往甘城,所以這包裹就由對方帶過去了。
送完信的當夜,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日裡想到了蕭承煜,趙宛舒晚上做夢的時候,就夢見了他。
夢裡的蕭承煜還是少年模樣,容貌依舊俊美無雙,只是眉眼間沒有現在的沉穩,都是恣意狂肆,一襲紅衣,一騎白馬。
少年拍馬過街,鮮衣怒馬,惹得無數美嬌娥傾心,紛紛朝著他扔著荷包手絹,好不風光。
趙宛舒自己也身在其中,但夢裡的她被推搡著到了駿馬前,然後被人絆倒摔在了街上,眼看要命喪馬蹄之下。
一道鞭子驟然就纏住了她的腰身,隨後她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落到了一個青草少年氣息的懷裡。
“你是哪裡來的小姑娘?居然到小爺跟前碰瓷?抬起頭來,叫小爺好生瞧瞧!”
說著,她的下巴就鞭尾勾住,被迫抬了起來。
夢裡的她看不清周圍的人,只看到了蕭承煜那張少年氣息濃郁俊臉,對方湊過來看她,她嚇得連忙推開,“你幹什麼?”
但因著她是在馬背上,這麼一推人,整個人就有些失衡,身體一輕,一腦袋就往下面栽。
她嚇得驚叫了一聲。
她沒有跌到地上頭破血流,而是被蕭承煜給勾住了腰身,生生又給拉了回來,他開懷著大笑道:“你這小娘子跟別個姑娘都不同,真是好生有趣,小爺喜歡!走,隨小爺回府邸,當小爺的第十八房姨太太!”
趙宛舒拼命掙扎,卻像是什麼纏住了手腳,根本就無法掙脫,就這麼被蕭承煜給拉回了府邸,對方下馬後就把她給抱起來,哈哈大笑,“我看行禮就免了,先洞房吧!”
“不要!!”
趙宛舒尖叫了一聲。
勐然驚醒了過來,因為太過激烈,她差點就滾下了床。
可也是因此,她算是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她抬手抹了把臉,心口怦怦然直跳,喃喃道,“……原來是夢啊!嚇死我了……”
這是什麼霸道紈絝愛上我的瑪麗蘇噩夢!
她怎麼會做這麼破廉恥的夢!
還有那些油膩的臺詞,尷尬得讓她都能摳出一座三進三出的院子來了!
她忍不住捂住了通紅的臉,忍不住呻吟出聲,“這是見鬼,做的什麼夢啊!啊啊啊啊啊!”
她滾進薄被裡,抱住被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的輸出。
肯定是因為蕭韶光的話導致的!
可這讓她以後怎麼面對蕭承煜啊!
趙宛舒想起那張在眼前放大的臉,哪怕是夢裡,那麼近的距離,蕭承煜的臉卻完美的沒有任何瑕疵。
她的心口就像是裝了一隻小鹿,一直撲騰地直蹦躂,臉頰慢慢染上了春日的芳菲,她把臉埋入被褥裡。
而遠在甘城,被弟弟惦記著蕭承煜打了個噴嚏,望了望頭頂高遠遼闊的天,慢慢道:“要入秋了呢!”
巫陽湊過來道,“大哥,你是不是風寒了啊?這兩日你都沒好生休息,你身上還有傷呢!不然我們緩一緩吧!”
蕭承煜的手摁在了胸口,澹澹道,“無事,既然人已經沒事了,為免多生事端,我們得快些回燕北城!”
“希望這霜大小姐能夠答應,我們加緊趕路,應該七八日就能到了。”巫陽忍不住抱怨道,“為了她,我們都在甘城待了半個多月了。小姑娘家家的就是毛病多,一個風寒都能耽擱個十天半個月的,麻煩!”
“而且,明明我們是來出任務的,為什麼中途要轉道接人啊!早知道是這種任務,我才不來呢!”
此次本來他們是按照吩咐來做任務的,結果任務才完成,又聽說那位爺的一位在野養病的得寵庶女需他們護送。
而這大小姐身嬌體弱得很,半夜吹了個風就頭疼腦熱病倒了,這一耽擱就是半個多月,不但要請大夫看診,還問題賊多。
弄得他們這些大男人就麻爪頭疼得很!
巫陽:“她也就對大哥你態度好一些,大哥,她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畢竟蕭承煜的臉實在是太出挑了!
蕭承煜斜睨了他一眼,“慎言!”
巫陽嘀咕了兩句,“本來就是嘛,她總是要喊大哥你去陪她,而且……”
“巫陽!”蕭承煜略略揚了揚聲音,嚴肅道,“姑娘家名聲貴重,這種話莫要再提。霜小姐是王爺的女兒,不是能隨便妄議的。”
巫陽看他生氣,連忙擺手道,“好好好,對不住了,我再也不說了!”
正說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提著一個大包裹快步走了進來,霎時就把巫陽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好傢伙,凌橋,大小姐這是又是讓你買了什麼?這麼大個包裹?”
雖然這位貴女病了,但因為蕭承煜不肯陪她,加上蕭承煜又受傷,她一氣之下,就開始使勁折騰他們來洩憤。
凌橋舉了舉另外一隻手的食盒,神色間有些疲憊,“給買了些吃食。這個包裹是大哥的!”
“大哥的?”巫陽好奇地提過包裹,“大哥你買什麼了嗎?”
蕭承煜蹙了蹙眉頭,“沒有。”
“那就奇怪了。”巫陽嘀咕著想要開啟包裹。
凌橋補充道,“是個商隊的跑腿送來的,說是從百花鎮寄來給大哥的。”
巫陽才剛開啟包裹,還沒來得及看,手裡一空,包裹已經落到了蕭承煜手裡。
巫陽興奮道:“是百花鎮送來的,難道是小光嗎?大哥?你快開啟看看啊!說不定是小光送來的好東西呢!”
蕭承煜看了他一眼,把包裹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隨著層層包袱皮散落,裡面的東西也是一覽無遺,裡面是幾個紙皮包,還有一封信。
紙皮包裡散發出濃郁的香味,巫陽忍不住吸了吸口水,“好香,是肉香啊。是不是趙姑娘做的好吃的?趙姑娘真是仁義啊,快讓我瞧瞧!”
說著,他伸手就去拆包。
蕭承煜開啟了信封,裡面赫然是兩封信。
看字跡,一封是蕭韶光的,一封是趙宛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