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趙宛舒就帶著蕭韶光去鎮上了,因著兩人起的時間也不算太早,也是趕不上家裡的牛車。
不過,他們村離鎮上也不是太遠,而他們運氣挺好的,走了一段路,就碰上有隔壁村的牛車,趙宛舒怕蕭韶光小胳膊腿累到,加上這頭上太陽太烈,她就乾脆塞了兩文錢,抱著蕭韶光坐了牛車。
等到了鎮上,趙宛舒就直接去了天祥樓。
這還沒到正午,天祥樓還沒到熱鬧的時候,門口的小二早已認識了她,見到她來,本來有些鬱悶的臉上立馬浮現了熱情地笑容來。
“趙姑娘,您來得那麼早啊?這會兒後廚還沒準備好,怕是不能點菜的。要不,您先逛逛再來,我給您留一間雅間!”
這樓裡的迎來送往的小二也都是人精,看到自家掌櫃對趙宛舒也是親近有加的,他自然也是有樣學樣的,知道雖然這姑娘看起來年紀小小的,但卻不好隨意煳弄的。
“多謝小二哥。我今天不是來吃飯的,不知道掌櫃的在不在?”趙宛舒笑眯眯道。
“掌櫃啊……”小二臉色有些為難。
“怎麼了?可是徐掌櫃不方便?若是不方便,我可以等一等的,不妨事的。”趙宛舒今天是一定要見到徐掌櫃的。
小二搖了搖頭,“倒也不是。你們先進來吧!”
他把兩人迎進來,又上了瓜果和熱茶,才準備離開。
趙宛舒喊住了他,“小二哥,可是樓裡有什麼事兒?你與我說說,看看我能幫上什麼忙不?”
小二嘆了口氣,“倒也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就是……”
他左右看了看,突然八卦地壓低了嗓門道,“就是掌櫃的最近脾氣有些燥,昨日他還莫名發作了一通。我進樓裡那麼久,還沒見掌櫃發過那麼大的脾氣。”
“樓裡大家都嘀咕,不過,我昨日偷聽到算賬先生說,好像是掌櫃的最近身體不舒服,總是蹲在茅坑不出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跟個小姑娘說這些,好像不合適,連忙又捂住了嘴,飛快道,“我去給你請掌櫃的,你可別跟掌櫃的說。”
趙宛舒頷首保證,眼見著小二拔腿就跑,她不由微微陷入了沉思。
脾氣暴躁,還總是蹲在茅房……
“為什麼蹲茅房要生氣啊?”蕭韶光不解道。
趙宛舒回神,見他小臉都是鬱悶,她笑了笑,給他拿了塊芸豆糕,“這個等會我們問問就知道了。今天早上你沒吃什麼東西,要不現在吃點糕墊墊肚子?晚點你想吃什麼,姐姐帶你去!”
農家早上吃得都是很簡單的菜煳煳,他家的伙食好些,吃的基本是地瓜粥,偶爾配些雞蛋羹和青菜冷盤之類的。
但今早蕭韶光不知道是沒胃口還是怎麼的,吃得並不多,只吃了小半碗蛋羹,就巴巴地跟著她出門了。
蕭韶光本來還有些關心剛才小二說的小秘密,聞言,頓時眼眸亮晶晶,“我想吃糖人!還有還有,我還想吃餛飩!”
雖然趙家不缺他的吃食,但是小孩子嘴刁,偶爾吃慣了家裡的東西,還是偶爾想吃點家裡吃不著的。比如,糖人和餛飩!
今天他特地沒吃飽,就是為了空著肚子吃別的!
趙宛舒被他饞嘴的模樣弄笑了,揉了揉他的腦袋,“好好好,不過你吃了糖可記得要漱口,仔細長蟲牙,就跟虎娃一樣!”
“我才不會!”
徐鴻來得很快,進來時,腿腳還有些虛浮,臉色也不大,但見到屋裡一個小姑娘帶著個粉凋玉琢的小娃娃,他又眉開眼笑了起來,“是趙姑娘來了!可是又有什麼新鮮的菜譜?”
趙宛舒站了起來,打量了他兩眼,跟他寒暄了兩句,“徐掌櫃,您這天祥樓裡的師傅可個個都是頂尖的。我手裡這些菜譜如何能跟他們鑽研出來的比!”
她暫時並不打算靠賣菜譜發家,而且拿得多了,難免也就不值錢了。
頓了頓,她笑道,“說起來,我哥哥也給天祥樓送了陣子蔬菜,不知道這品質您是滿意不滿意?”
“自然是滿意的,你家送的那些蘑菰木耳都很是新鮮,蔬菜也比外頭的賣得新鮮。”徐鴻說到這,語氣意味深長:“你哥哥辦事還是挺有一套的,是個有心的。”
想來趙容則藉著作為天祥樓供貨商的名義在外頭拉攏別的小酒樓的事情,徐鴻也是有所耳聞的。
趙宛舒見他不生氣,微微笑了笑,“您滿意就好,我哥哥給您挑的可是最好的。”
寒暄了兩句,趙宛舒看了看他的面色,見他眼下隱隱有些不耐,心裡略略有些猜測,便開口道,“其實我今天來尋你是有些事情要與您說。不過,現在我想給您把個脈,不知道成不成?”
徐鴻身體不舒服,實在是有些站不住,聞言,他一愣,“你還會把脈?”
實在是趙宛舒年紀太小了,由不得他懷疑。
“略學了些皮毛。”趙宛舒笑了笑,“我方才觀您面色燥鬱,應是有熱伏之像。若是您放心,可否讓我診脈,若是不成,就當是結個善緣。”
蕭韶光這時候急忙道,“姐姐可厲害了,我當時那麼肚子好痛,一直吐,請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可是姐姐就給我咻咻咻紮了兩針,然後給我做了甜甜的湯藥,我就好了!我哥哥也說,姐姐的醫術特別棒。”
說著,他昂起白嫩嫩的臉,“你要是讓姐姐給你看,肯定很快就會好的。”
徐鴻本來是不大信的,可見到蕭韶光這著急的小模樣,他頓時就笑了起來,不過是診個脈而已,若是開的藥不成,他不吃就成,好歹是別人的一片心意。
他乾脆就坐下,落落大方地把手腕露了出來,“那就有勞了。”
切脈一陣後,趙宛舒收回了手,對上徐鴻的視線,慢慢道,“您脈象弦長而有力,應是浮氣化熱。如果猜得沒錯,您之前應該是的有過風寒,但是卻沒來得及延醫請藥,卻自然痊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