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
蘇予浠輕聲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為了這片豐饒的土地,你們還真是捨得。”
魔王,殘暴和強大的代名詞,從古至今,人類這一種族便一直活在魔王的陰影下,至今無法掃除這片陰影。
這兩個字對人類來講意味的不僅僅是‘邪惡’的陰影,更意味著的是世界戰力的天花板。
困境中求生,絕望中崛起,‘魔王’是一代代人類薪火相傳、不斷反抗和挑戰的強大魔物。
在這片一望無際的陰影下,人類於微末中站起、抗爭中強大,擁有了和魔王平等對話的資格。
天空之城的建立和存續,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便是人類對魔王的一場勝利。
不過只是戰術層面的勝利,戰略層面····因為魔物也可以生活在這座特區城市,所以是失敗的。
但是在如今相對和平的大環境裡,卻隱藏著魔王對東大陸的覬覦。
為了這片廣袤豐饒的土地、為了壓縮人類的力量、為了建立起輻射整個東大陸的威嚴、也為了進一步奪取東大陸北方海域的天空之城,他們將目光放在了表面光鮮、實則內憂外患的玄清帝國上。
他們無法直接出手,因為這會促使不同國家的人類全部聯合起來,過去和全人類開戰的結局雖說一直勝利,但是戰損卻一次比一次高····慘重的勝利對繁衍困難的魔物來講算不上是勝利。
所以採用了現在的辦法——讓玄清帝國從內部分裂瓦解。
這樣不僅能夠麻痺也對這個有所覬覦的其他人類國家,也可以在成功分裂之後更為順利的接管這片土地。
為此,瓦解玄清帝國的帝室是關鍵所在。
一旦完成大一統的帝室崩潰,玄清帝國各地想稱王稱霸的傢伙們便不用顧忌背上‘謀朝篡位’、‘亂臣賊子’的罵名而紛紛自立。
而瓦解帝室的最好方法不是直接滅掉,而是讓帝室喪失所有的公信力,讓玄清帝國的民眾不再支援帝室。
然而····北境長安王成立保皇黨,堅定不移的維護帝室,導致這一計劃難以推進。
北境長安國在玄清帝國民眾心中的威望太高了,守護邊境不被魔物腳踏的長安國所支援的帝室,自然讓民眾產生一種‘有其道理’的心理,便不會對帝室產生不信任。
所以,瓦解玄清帝國帝室不再是第一步,第一步變成了挑撥長安國和帝室的關係或者讓長安國自立。
幾年的嘗試下來,只有第二條路可以不付出太大傷亡能夠實現。
蟄伏中的機會來了。
郡主殿下最尊重的哥哥去了天空之城,一旦拿下蘇予塵,便可以盡情的威脅拿捏這位郡主殿下。
今晚的中秋團圓之夜,將成為她和她哥的分離之夜。
“是的,魔王。”鬱香面帶微笑:“所以就算是‘薪火者’保護他,他也逃不了。”
看著蘇予浠依舊不慌的表情,鬱香挑了挑眉:“哦?”
她稍稍坐直身體,玩味的看著蘇予浠:“看起來保護你哥哥他的是北境五位中最擅長防禦的那位‘薪火者’?”
“呵呵····他是強大,但是別說對上魔王,就算是對上其他同級別的人類,他有贏過嗎?”
“憑他?呵····”
······
轟隆!
撕裂夜空的閃電忽隱忽現,在一陣連綿不絕的雷聲中,磅礴的豆大雨滴突然間憑空蒸發,顯露出一片真空地帶。
嗤嗤嗤····
嫋嫋的熱霧升騰,半徑三米的圓形地面的雨水直接蒸發,蘇予塵的視線中,扭曲的空氣之間,出現的是一位佝僂著背的小老頭。
同狂風暴雨的今晚相比,老頭的眼神、周圍像是燃燒著無形的火焰一樣灼熱。
像是小火爐一樣,驅散了一定程度的寒意。
蘇予塵看著對方蒼老面容上的眼睛,是有火焰沒錯,但是在他的眼中,這位魔王眼眸中的火焰只是燃盡柴火之後遺留的些許星火。
風中殘燭,一陣風就能吹滅。
腦海中,關於這個小老頭的情報已經浮現。
魔王炎起,本體不明,活的最久的魔王之一。
蘇予塵打量著他,根據相關材料記載,魔王炎起上一次露面的時候,玄清帝國還沒有立國。
他會站在自己面前的原因,蘇予塵也已經猜到。
為了活的更久,和某些魔王達成了續命的交易,交易的內容便是活捉自己。
喑啞的蒼老聲音響起:“不到賢者,但是在大魔導師中無敵的這份實力不是一個十八歲的人類能夠具備的····你是誰?”
人類的歷史中,就沒有十八歲成為大魔導師的記錄。
“蘇予塵,十八歲,現在是大一學生,讀不好書的話就會回家承襲王位的····半處男。”
已經和蒂亞學姐的上半身有過親密的接觸,所以不是處男,而是半處男。
蘇予塵邁開步子,一步步的朝著魔王走過去,臉上露出有點苦惱的表情:“為了抓我來脅迫我妹妹,魔王都來了····”
距離炎起不到三米處站定,蘇予塵輕嘆一聲:“我的面子是不是有點大了?”
“現在來看這個出乎預料的局面····”炎起掃了眼一地的屍體:“幸虧我來了。”
“要帶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炎起眼簾微垂,難怪沒有‘薪火者’保護,這份實力,就算賢者來了他也能跑掉。
可惜,老夫我是魔王。
“年紀輕輕有這份實力,你很聰明的沒有反抗我,免受了皮肉之苦····跟我走。”
炎起轉過了身。
“好的,尊敬的魔王大人。”
魔力——
一倍增幅!
二倍增幅!
三倍增幅!
無我領域——千錘百煉!
英魂祝福!
劍之加護!
傘如劍,平A——直刺!
轟隆!
夾雜著轟鳴的雷聲,閃電徹底照亮了被黑夜和雨幕吞噬的臉龐。
魔王····老先生,晚上好。
魔王,再見!
——
“不管是你們魔物還是我們人類,都有一種下意識的習慣,只記得勝利。”
蘇予浠看著鬱香,笑容自嘴角綻放,十七歲的她青春年華,嬌俏動人,聲音清脆——
“他是沒贏過,但是····”
“他也從未曾輸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