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白蓮教還是有點意思的。
就是很簡單的儀式。
喝碗茶就算教徒了。
徐鶴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到這時,今晚的第一個流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突然,臺下有人大喊道:“聖女,你給我們講講教主和老官們入教的故事吧!”
徐鶴朝聲音來源看去,影影綽綽間,竟然是那日見到的何里長。
呵呵,果然群眾中有壞人啊!
臺上的聖女聞言,果然早有準備,只見她盤膝而坐,對眾人道:“先說教主,咱們教主他老人家可了不得,口含白蓮而生,呱呱墜地之時就能說話,幼年時,佛經讀得比廟裡的老和尚都熟悉。”
“啊~~~~”臺下發出一陣驚歎之聲。
聖女正色道:“教主到了少年時,有一日夢中痛苦,驚動虛空,老真空大發慈悲,從西南發道白光,攝照教主之身,教主在夢中驚醒,心中煩惱不止,便朝西南端然坐定!”
她的聲音很有磁性,也很悅耳,徐鶴能聽出這個聖女的年紀不是很大。
“忽然間,教主心花發朗,心地開通,洞明本地風光,才得自在縱橫,才得自在安穩。”
“從此才知自己便是那彌勒降世,為了接引眾生回返真空家鄉而來!”
眾人聽完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教主是彌勒降世,那堂主老官呢?”何里長還沒等大家消化完聖女的話,便又開口問道。
見問到堂主的事情,聖女轉身看向剛剛那個男人。
竹臺上的男人自矜地點了點頭。
聖女微微一笑道:“堂主早年間,曾路遇狐妖,被鷹搏擊,口作人言求援。堂主憐其弱小,便趕走了那鷹,將狐妖抱回家中。”
“啊!!!!”
“這世界上果真有妖怪!”
“嘿,肯定啊,教主他老人家都是彌勒降世,有神佛自然有妖怪,這有什麼好奇的!”
聖女不管臺下人言,又接著說道:“那狐妖感念堂主救命之恩,便傳下異香妖術,後堂主用那妖術拯救世人,被教主發現後,封其為聞香堂主!”
“噗……”徐鶴好險沒笑出聲來,蚊香堂主,好名字。
一旁的呂恆聞言,冷笑道:“妖言惑眾,這些人要是被官府抓住,估計死上九次都不為過。”
這時候,場中的氣氛已經被炒了起來。
何里長道:“能不能請堂主老官顯些手段給俺們這些剛入教的看看?”
“大膽!”
“大膽!”
……
他的話音剛落,瞬間臺上臺下,身著白衣的童子們紛紛呵斥。
聖女也冷然道:“咱們傳教是為了兄弟姊妹能過上好日子,手段也是為了護衛教主,保護教眾才可施為,怎好輕易示人?”
她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但臺下很多明顯是被洗腦不深的教徒們,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但那聖女並不緊張,而是侃侃而談道:“與其見人手段,不如自己修行些手段。”
這次不是何里長問話了,很多教徒聽說自己還能修行,於是紛紛吵吵起來,讓聖女說說。
聖女道:“鄉里養德多恕己,這是行好才全還,修行勸人三件事,戒酒戒色莫賭錢。”
此言一出,不關是場中的教徒們傻了,就是徐鶴也有些恍惚。
這還是邪教嗎?
這不是勸人向賞嗎?
所謂修行,戒酒、戒色,不賭錢就行?
但細想之後,徐鶴心中對白蓮教這套手段驚懼更甚。
如果邪教裡摻雜著導人向善的內容,這就跟說謊話,裡面有些真話才能讓人相信是一個道理。
“這白蓮教裡有高人!”徐鶴心中暗想。
果然,村民們聽完後,臉上紛紛露出沉思之色。
“原來我們修行只要這麼簡單就行!”
“果然教主大人是彌勒佛降世,就連修行都是導人向善!”
這時,讓徐鶴歎服的操作來了。
只見那蚊香堂主突然道:“既然今天是兄弟姊妹們剛入教的節骨眼上,大家想看看我的神通,我也不好推辭,這樣吧,我就施點小手段,讓大家見識見識吧!”
先是讓聖女打破希望,然後再滿足大家。
一收一放之間,教徒們的心思像是過山車似的,本以為今天沒戲了,誰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頓時,人群開始激動了。
“帶上來!”這時,只聽那堂主突然大喝一聲。
過了一會兒,滿臉憔悴,驚恐莫名的劉婆婆被人壓到竹臺之上。
臺下有人認出了她,驚呼道:“這是劉婆婆!”
“村西頭湖邊的王劉氏!”
“她怎麼在這?還被綁起來了!”
蚊香堂主冷笑道:“在來的路上,我遇到這個老鬼,正在啃食淹死之人的屍體!”
“什麼?”
“劉婆婆是惡鬼?”
“這怎麼可能?我們孩子經常去她家跟她孫子玩耍,也沒見有事啊,老官是不是搞錯了?”
“靜一靜!”臺上的蚊香堂主爆喝一聲。
眾人被嚇了一跳,於是不敢再說話了。
蚊香堂主道:“上香案!”
徐鶴與呂恆全都瞪大了眼睛,感覺事情正朝不好的方向脫韁而去。
只一會兒,一個擺著無生老母像和香爐的簡單香案設好了。
那堂主伸出食指在口中一咬,頓時他指尖鮮血流出。
他就著這個鮮血,在一道黃紙上鬼畫符般折騰了半天。
然後他將黃紙拿起當著眾人的面,折出一個小紙刀來展示給臺下眾人看。
徐鶴看那紙刀表面有血液撰寫的符文,刀不大,比水果刀還要小些,刀身一看就是軟綿綿的紙做的。
“都看見了沒?這是一張畫了驅鬼符的紙刀!”
說完,他拿著那紙刀朝身旁一個白衣童子喉嚨割去,只見那紙刀遇到肌膚就軟綿綿的折彎,壓根傷不了人。
就在大家疑惑他為什麼要這麼幹時。
蚊香堂主用一種神秘的語氣對眾人道:“這個紙刀是驅鬼用的,劃在活人身上不會傷人,但……”
話音未落,他大手一揮,將那紙刀划向一旁劉婆婆的咽喉。
呂恆見狀跟著眾人不由自主地驚叫一聲。
但很快她就不好意思起來:“這是紙刀而……”
“而已”的“已”字還沒說出來,呂恆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
原來,臺上的劉婆婆喉嚨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破似的,血水開始汩汩流出,然後突然噴濺,沾了周邊之人白衣上全是鮮血。
徐鶴長大了嘴巴,看著劉婆婆的血在那些人的身上逐漸散開,像是一朵朵妖異的花!
紙刀殺人,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