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歷經二百餘年,已是帝國遲暮,原本推行的軍屯制度,現在也只是讓一群軍官成了大地主,而那些士兵和兵戶,則成了為他們種田的農奴。
像於乘風一家,早就家徒四壁,就連刀兵早就被他賣了乾淨,換幾分酒錢了。
安寧按下心中的緊張,將剪刀小心收拾好,搖了搖頭。
見家裡沒錢,於乘風只好出門去碰碰運氣,快出家門時卻被安寧叫住。
於乘風只見安寧手裡捧著一碗熱的米糠粥,手裡好像是握著什麼東西,對他說道:“還剩了些粥,你吃了吧。”
他也不懷疑,接過粥就要往嘴裡送,拿到嘴邊的時候,突然看到安寧拿著東西的手微微抬起,露出一個明晃晃的利器的尖角。
於乘風原本將碗送到嘴邊的手停了下來,他看著安寧,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小女孩,眼神滿是期望和絕望,一時也是在心裡狠狠痛罵原主,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好姑娘折磨成現在這般模樣。
“你...你怎麼不喝啊?”安寧有些害怕,往後退了兩步,生怕於乘風發現了她的意圖。
於乘風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動作,心知她是因為每日被虐待,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也不想和她計較,便把手裡的碗往她嘴邊一送,說道。
“你吃吧,你那麼辛苦,該是要多吃些東西了。”
安寧見於乘風將米糠粥送到自己嘴邊,以為自己要殺他的計謀被識破了,被嚇得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於乘風朝她伸手,她也是以為於乘風要打她,便猛地閉眼縮頭,誰知想象中的毆打併未落在身上,反而是一隻手輕輕地落在頭上。
於乘風帶著心疼撫摸著她的頭,說道:“下次別幹這樣的傻事了,我不會再打你了,以後的日子,咱倆好好過。”
聽聞於乘風說出此言,安寧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而這邊的於乘風也沒時間耽擱。
出了門順著一路走,看到了一家鐵匠鋪,還沒走到跟前就聽到裡面叮叮噹噹地響,於乘風趕緊跑進去取個暖。
該說不說,原主的身體素質實在太差了,就這麼幾步路走下來,已經是渾身凍得有些僵硬,氣喘吁吁了。
估計是長期的酗酒和營養不良導致的,等有了錢,一定要多買些補身體的東西,將身體素質提高上來,於乘風在心裡這麼想著。
而鐵匠鋪裡的鐵匠見到來人是於乘風之後,也是頗為驚訝,問道:“你這個潑皮今天怎麼來我這裡?”
“有沒有製作燒鹼的材料?”於乘風懶得回答,直接問道。
“有啊,你有錢嗎?”鐵匠回答地也是直截了當。
於是於乘風訕笑問道:“能不能賒個賬?”
“賒賬?”鐵匠一聽這話,放下手裡鐵錘,頗為不屑地說道,“給你賒賬?你這爛賭鬼也配張嘴說賒賬?”
“你這種喝起酒來,連自己媳婦都巴不得賣掉的腌臢貨,也敢來老子這裡打秋風,滾!快滾!”鐵匠提著鐵錘,將於乘風直接攆到門外。
於乘風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那該死的原主造的孽,也生氣不起來,只能想辦法從哪兒借一些錢。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一個小孩從家的方向跑來,焦急地向他跑來,看到他之後急忙抓著他的衣角往家的方向拽,於乘風認出了這是和他同坐的寡婦家裡的小孩。
兵屯堡戶籍實行的是連坐制,十戶為一坐,這小孩與他家是同一坐,住的也近。
“狗蛋,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於乘風一把抱起小孩,一邊朝家裡走,一邊問道。
“安寧,安寧姐讓人欺負了!”狗蛋也是喊出了聲之後嚎啕大哭,於乘風聽後心急如焚,將懷裡狗蛋放下來,就往家裡跑。
跑到家門口後就看到門口稀稀拉拉圍了一些人,院子裡更是傳來女人的掙扎聲和男人的辱罵聲。
於乘風深吸一口氣,扒拉開旁觀的人,衝進院子,就看見三四個男人將安寧圍在中間,伸手扒著安寧的衣服,幾個人死死將安寧按在地上,任憑她單薄的身軀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於乘風見此情景,頓時血氣上湧,衝過去一腳先把已經騎到安寧身上的那個壯漢踹倒在地,隨後兩拳打倒一邊按著安寧雙手的男人,將安寧從地上拉起來,擋在身後。
這身體雖然瘦弱不堪,但是氣血上湧之後,加上於乘風擊打的都是人身體上的脆弱部位,導致那些比他壯的男人一時疼痛不已,捂著傷處在地上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