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詩晴眼底閃爍著淚光。
她看向陸震東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愛戀。
“因為我愛你至深,我對你的愛不比姐姐少,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明明我和你才是最般配的一對,我默默喜歡了你好幾年,甚至比姐姐更早!”
陸震東卻不為所動。
看向蘇詩晴的目光冰冷中帶著厭惡,徹底擊碎了蘇詩晴最後一點理智。
她突然怪笑了一聲。
抬手緩緩擦掉淚水。
“你以為蘇詩悅真的愛你,不過是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與你扮演恩愛甜蜜而已,可你卻被騙了那麼多年,姐姐愛的人從來都不是你,你連她離世前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吧,因為她不愛你!”
一句不愛似鋒利的刀刃。
直直插進陸震東的心臟。
一瞬間,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周身更是縈繞著駭人的低氣壓,罵上頭的蘇詩晴卻是不管不顧繼續輸出。
“可惜你愛而不得。”
“你愛姐姐,姐姐到死都不愛你,你對許綿綿好,許綿綿會感激你嗎?不會,因為她們都一樣,一樣的不愛你!”
最後幾個字。
她說得格外用力,滿意地看著陸震東臉色從陰沉變幻為蒼白,一種報復凌虐的快感就蔓延在心間,只是這種快感沒堅持幾秒,脖子就被死死扼住。
陸震東手下用力。
手背上的青筋一條條鼓起來,看著蘇詩晴那張可憎的臉從得意變為恐懼,一點點由白變紅再到青紫,有一瞬間,是真想送她上西天。
“說啊,繼續說。”
男人的低啞的嗓音很好聽。
若是放在平時,蘇詩晴會幻想這是情人間的喃語,可此刻,隨著胸腔裡的氣息一點點渙散,喉嚨裡控制不住地發出嗬嗬作響的聲音,她只覺得陸震東比地獄中的催命惡鬼還可怕。
她本能地去撕扯陸震東的手。
“救……救命……”
聲音很微弱。
幾乎和蚊子叫差不多。
陸震東不鬆手,語氣森然:“不如你去替我問問你姐姐,問問她到底愛不愛我……”
蘇詩晴驚恐的眼球突出,恐懼之下身子劇烈一抖,竟然尿失禁了。
刺鼻的尿騷味瀰漫在病房裡。
陸震東嫌惡地丟開蘇詩晴,像是扔一團破布垃圾,看著蘇詩晴雙手捂著脖子瘋狂咳嗽,眼神冰冷帶著怒意,讓人多看一眼都心驚。
他往後退了幾步。
遠離渾身髒汙的蘇詩晴。
“捏死你都嫌髒了我的手,蘇二小姐,你以為是個人就能做我陸家長媳,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對了——”
他慢條斯理地抽出方巾擦拭手指。
彷彿蘇詩晴是什麼髒東西一樣,碰一下都渾身不適。
“有個好訊息告訴你,醫生說你子宮受損嚴重,不好好調理的話不光會落下嚴重的後遺症,還難以受孕,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了。”
失去做母親的機會?
對任何女人來說,這個訊息無異於晴天霹靂。
蘇詩晴臉上血色盡失,白得和鬼一樣,她掙扎著去觸碰陸震東,滿眼皆是慌亂惶恐的淚:“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是不是在騙我!”
“騙你?”
陸震東眯了眯眼,譏諷出聲:“你還不夠格。”
說罷,他面無表情轉身的離開,留下蘇詩晴崩潰大哭。
她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嫁進陸家的機會,一個連孩子都懷不上的女人,別說是陸家那樣高的門楣,普通人家都不會要……
***
蘇詩晴惡有惡報。
溫淺一點都不同情。
對於女人來說,失去做母親的機會恐怕比凌遲還難受,想到那些加了涼藥的麥乳精,她有些後怕地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
“蟲蟲,你差點就沒機會睜眼看世界。”
蟲蟲是她給孩子起的乳名。
陸震東第一次聽到有人給孩子起名叫蟲子的,他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我大外甥叫什麼,蟲子?”
溫淺:“……”
什麼蟲子啊。
她一本正經地糾正:“是蟲蟲,毛毛蟲的蟲蟲,多可愛啊。”
後世孩子的乳名五花八門。
什麼小蘋果、小月亮、小草莓、米糕、奶團、麻球,通通都能拿來當乳名,她給兒子取名叫蟲蟲多正常,小胎兒在肚子裡可不就是個小毛毛蟲一樣一點點長大。
“孩子他舅,你真是少見多怪。”
被嫌棄了的陸震東還是接受不了。
“以後我兒子可不能叫什麼蟲蟲毛毛的名兒,是吧,綿綿?”
許綿綿一愣。
問她幹什麼?
她和他又不生孩子。
陸震東只是隨口一問,問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說完了他就有些後悔了,還是那句話,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做他兒子的母親、陸家的長媳的。
可看著許綿綿像是沒聽見一樣不吭聲。
他心裡莫名就湧起一絲憋氣,較勁似的又問了一句:“說話,叫什麼名兒?”
許綿綿:“……”
神經。
又不是她兒子,愛叫啥名叫啥名,隨便石頭瓦塊土坷垃都行。
“不知道,等以後再說。”
敷衍地回了一句,她就繼續低頭織毛衣。
陸震東被許綿綿堵得無話可說,想發火又找不到理由,最後氣悶地站了起來,去院子裡跟狗玩去了。
見狀,溫淺撲哧一聲笑出來。
“我哥好像生氣了。”
許綿綿沒抬頭:“他就是屬炮仗的,一點就著,脾氣還陰晴不定。”
不理他,她繼續織毛衣。
陸震東擼了會兒狗,左等右等都不見許綿綿出來哄哄自己,忍不住更氣悶了,這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她是沒長眼嗎?沒看出來自己生氣了嗎?
又等了一會兒還不出來。
實在是受不了太陽曬,某東自發找了個臺階,灰溜溜地走進客廳。
看著霸道總裁·陸臭著的一張鍋底臉,溫淺都快笑死了,許綿綿也憋著笑,知道再不哄一鬨,某人肯定要變著法地報復回來。
於是衝陸震東招了招手。
“過來,試試毛衣合不合身。”
陸震東輕咳了一聲,為了不顯得自己那麼上趕著,磨蹭了一會兒才過去,故意麵露嫌棄道:“你織的什麼醜毛衣,我不喜歡這個顏色。”
許綿綿無語。
說他胖他還喘上了,她在心裡腹誹了一句,順勢將毛衣丟回沙發,慢吞吞來了一句:“不喜歡就算了,我給大黃穿。”
大黃就是家裡的狗。
聽見有人喊它的名字,它高興地吐著舌頭搖頭晃腦,那模樣看著蠢萌蠢萌的,陸震東看得不由氣從心中來,許綿綿這女人是在變相罵他吧?
行啊!
不光膽子長毛了,還牙尖嘴利的,真是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