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混亂才堪堪止住。
南莉氣得渾身亂顫,她當團長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丟臉,沈雪凝和王海燕這兩顆老鼠屎,憑著一己之力硬生生毀了一鍋湯。
文工團的名譽毀了。
市裡領導很重視的文藝匯演也毀了。
她恨不得敲開這兩人的腦殼看一看裡面是不是裝了敵敵畏,簡直有毒!
“先把她們兩個綁起來。”
很快就有人找來繩子,將醜態百出的沈雪凝和王海燕綁成了粽子。
都這個時候了,兩人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還在那裡胡言亂語呢。
外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竊竊私語聲傳入南莉耳中,氣得她的臉都扭曲了。
溫淺看夠了好戲,再讓這兩人繼續下去,丟得是文工團的臉,她湊到南莉身邊,很貼心的出了個主意。
“團長,潑幾盆冷水給她們降降溫吧。”
“我看她們是過於緊張,神經錯亂了。”
南莉覺得有這種可能。
要不然怎麼大庭廣眾之下就亂髮癲。
“也沒聽說她們家裡有遺傳神經病啊,這倆貨發什麼瘋。”
一盆盆冷水澆下去。
沈雪凝和王海燕尖叫了幾聲終於消停了。
“誰,誰在潑我!”
“我!”
南莉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兩人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後憋出一句你們給我等著,氣得一甩手走了,得趕緊去找領導好好解釋一下。
看熱鬧的人也散了。
文工團的女孩們氣壞了,見兩人清醒過來,衝上來七嘴八舌地指責起來。
“你們乾的好事!”
“腦子有病就趕緊去治,精神病醫院的大門永遠向你們敞開,可你們別禍害人啊!”
“這下好了,還等著拿名次呢,都臭名遠揚了!”
雨點般的唾沫星子砸下來。
沈雪凝都懵了。
她晃了晃暈沉沉的腦袋,腦海裡浮現出狂亂的一幕幕。
她好像衝下了舞臺,還抱了男人,後來的事情她好像想不起來了。
溫淺看她滿臉迷茫,好心的提醒。
“雪凝,你剛才真是把所有人嚇壞了,怎麼好端端就抱著個男人又是親又是摸的,幸好那位同志沒結婚,這要是結了婚就說不清了,不過,他好像說了,要讓你負責呢。”
負責?
負什麼責?
沈雪凝一雙眼睛湧上不可置信。
她剛才親了陌生男人,還摸了人家?
完了,她不乾淨了。
“你別胡說!”
“我沒胡說啊,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不信你問問大家,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溫淺的話讓沈雪凝眼前一黑。
她的心口一陣陣尖銳的刺痛,很快咬出了滿嘴血,咬著牙恨聲道:“你閉嘴,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這一刻她良善的偽裝全部消失不見。
溫淺輕笑了一聲,笑容裡滿是輕蔑。
“你還是想想自己該怎麼辦吧,闖了這麼大的禍,看看團長能不能饒了你。”
說完後就不再理會沈雪凝。
靜靜欣賞著她的氣急敗壞。
王海燕則是一句話都不說,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一直到南莉回來,她才抖了抖身子,臉白得像鬼。
“團、團長……”
南莉板著臉。
“別叫我團長,你們兩個的事情性質惡劣,市裡領導說了,絕不輕饒,別用那種慘兮兮的眼神看著我,自己釀下的苦果自己嘗!”
王海燕如夢初醒。
她抬起頭,死死盯著溫淺。
“是你,是你害我們!”
“你在裝睡,趁著我出去調包了水!”
怪不得她喝著蜂蜜水覺得不太甜,原來是兌了下了藥的白水,王海燕慪得要命,恨不得扣嗓子眼把喝下去的水吐出來。
可惜晚了。
禍已經闖了。
而她醜態百出,甚至還可能丟掉工作。
一切都怪溫淺,她絕對是故意害自己!
面對王海燕仇視的目光,溫淺連連冷笑:“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什麼調包的水,水又有什麼問題,難道你的意思是喝了調包的水才發的癲,你沒錯,錯的是水?”
“對!”
王海燕已經昏了頭,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水裡有藥,我喝了才會神志失常。”
“你怎麼知道水裡有藥?”
“因為藥是我下在你水壺裡的!”
這話一出口,王海燕自覺失言,她懊惱地鎖住嘴,想改口已經晚了。
沈雪凝惱火地閉了閉眼,這個蠢貨被溫淺牽著鼻子走了,這麼說不就是不打自招,她垂下眼皮,很快就想好了脫身之計。
再抬眼,滿眼都是淚。
“海燕,原來我是被你牽連了!”
“你為什麼要給淺淺水裡下藥,就應為梁富喜歡她不喜歡你?”
“你的心太狠了,害人不成反被害,而我也跟著你沾了光,早知如此,我絕對不會喝你的蜂蜜水!”
說完,她慘兮兮地看向南莉。
“團長,我太慘了!”
南莉冷著臉:“到底怎麼回事,你們給我說清楚。”
“都是王海燕乾的!”
為了自保,沈雪凝一秒都不帶猶豫就將鍋甩到了王海燕身上。
“團長,我是無辜的!”
王海燕傻眼了。
“雪凝……你……”
溫淺就知道沈雪凝一定會甩鍋。
藥是王海燕弄來的,也是她下的,沈雪凝沒有動手,一旦事成,她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如果事發,她輕易就能將自己摘乾淨,順便反咬王海燕一口。
王海燕完了。
沈雪凝倒是能順利脫身。
這女人連做人的基本底線都沒有,又壞又毒,可往往這樣的人做事不留把柄,很難一擊即中。
這次不能順利扳倒沈雪凝沒關係。
總得先收點利息。
溫淺眯了眯眼,一個箭步衝上前,響亮的一巴掌甩在王海燕臉上,用力全身的力氣,震得手心都在微微發麻。
王海燕一臉懵。
“你打我?”
“我差點被你毀了,難道不該打?”
說著,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王海燕眼冒金星,鼻血都噴了出來。
這個時候沈雪凝又跳出來當好人了,哭哭啼啼道:“淺淺,有話好好說,海燕是不對,可你也不應該……啊……”
打人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捱了個嘴巴子。
‘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震,這個嘴巴子打得夠勁兒,聽著都疼,而沈雪凝的嘴則是迅速紅腫,嘴角還滲出了鮮血。
她尖叫。
“你憑什麼打我?”
溫淺面若寒霜,反問:“難道你不該打,沈雪凝,王海燕是主謀你就是從犯,她髒你也不乾淨,別以為沒有證據就懲罰不了你,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你自求多福吧!”
“你!”
沈雪凝氣急敗壞:“你別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沒做過的事情我為什麼要承認!”
“行了,趕緊閉嘴吧。”
南莉氣得一個頭兩個大。
“還嫌不夠丟人?”
“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們,趁早給我捲鋪蓋滾蛋!”
禮堂。
文藝匯演還在繼續。
可是,掌聲和鮮花都和她們沒關係了,文工團的姑娘們一個個蔫頭耷腦地上了車,撕了王海燕的心都有了。
王海燕也後悔死了。
她就不該聽信梁伯母的話,害人不成反害己,臉丟了,工作也保不住了。
一切都是因為溫淺!
如果沒有她,自己還是光鮮亮麗的歌唱家,自己人生毀了,她也別想好過!
大不了就同歸於盡!
一命換一命,黃泉路上有人陪也不孤單!
客車疾馳在山路上,誰都沒有發現王海燕的異樣,她雙眼血紅,嘴角勾著瘋狂的笑,死死盯著司機手裡的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