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完徐駒,還要審一嘴超子。
也就是李超,在此期間,徐駒索性在看守所裡待著,等他出來。
“你蹲這間。”
就在徐駒收拾東西時,一箇中年人被警察送進看守所,他打量著徐駒。
隨後也不生疏,熟練的收拾完床鋪便轉頭看向徐駒,樂呵呵的開口詢問。
“呵,小子,年紀輕輕的犯了什麼事?”
“沒犯事,一點小誤會,現在誤會也解除了。”
徐駒也跟他閒聊,“等兄弟回來就準備走了。”
“老哥你怎麼進來的?”
話題扯到男人身上,男人聞言,臉色悲傷道:
“這不月中,發工資了嗎,原本想著去搓一頓的,但是路上見到個女孩,家裡沒爹,親孃又病倒了,弟弟還好賭,還得養妹妹上學,而自己卻早早就輟了學,一個人怪可憐的。”
“我這人的心吧,又軟,看到這一幕,就想著資助她一點,誰承想,警察看到了非說這是非法交易!”
徐駒點點頭,“哦,女票娼進來的是吧。”
男人急了,“什麼叫嫖娼,明明是你情我願的事,是女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怎麼能用這種......”
“這不還是女票娼嗎。”徐駒再次回話。
男人更急了,這次說的全是資助不算女票,你情我願不算娼的話,在這時候,外面的警察和徐駒也都鬨笑起來,看守所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好半晌,李超回來了,徐駒便嘲笑一番不女票老哥,帶著超子向外走去。
看守所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東西,他們兩個登記完,在老哥通紅的臉前,索性直接走了。
“大哥,咱們是不是沒事了?”
徐駒點點頭,隨後又看向李超,開口詢問著,“等會咱們吃啥?”
李超陷入了沉思。
很好,現在又回到了第一個問題上!
這個問題直擊靈魂,讓他們沒辦法第一時間得出結論。
“都行,我都可以。”李超點頭道。
徐駒想了想,試探道:“那去吃板面?”
“昨天吃了。”
“那吃燒烤?”
“中午不適合吃這個。”
“那吃什麼?”
“都行,我都可以。”
“你吃你@≤/÷%*_/*......”
徐駒陷入了沉思。
刑偵大隊門口,站著兩個單薄的青年,他們衣服隨風飄蕩,齊齊沉默。
他們在思考直擊靈魂的哲學。
......
......
“案發現場現在怎麼樣了?”
審問室內,王盛抿了口水,隨後看著一旁新收的徒弟開口詢問。
“有什麼新線索嗎?”
徒弟聞言,臉色一滯,隨後搖頭道:
“沒有,死者是喪夫狀態,也沒有相好的男人,不準備改嫁。”
“家裡沒有親戚,只有一個孩子,平日裡靠在夜市賣小吃為生,案發時應該是收攤準備回家,時間是凌晨。”
“現場目前除了那幾個腳印,沒有其餘任何線索,只有受害者身上的傷口,能表明兇器為一把鋒利的刀子。”
王盛沉默,眉頭緊皺。
從報案開始,案子就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開始進行偵查。
案發現場除了兇手的幾個腳印,找不到其餘任何有用的資訊!
而死者,則是在被挖空眼球,腳筋手筋被挑斷,肘子處骨折,在無邊黑暗,宛若在糞坑的蛆蟲,扭動,恐懼的掙扎中死亡。
兇手好像在虐殺受害者!
但以經驗來看,虐殺往往手段要更粗暴一些,畢竟能做出虐殺的,基本兩者間要有仇恨在身,不打出個血肉模糊很難收手。
而兇手僅僅是迅速將動脈劃破,手筋腳筋挑破,將氣管捅破無法發出聲音,最後挖出雙眼,大出血而死。
從作案手法進行模擬的結果來看,對方完全達不到虐殺。
最詭異的是......
受害者的關係很單一,且沒任何看她不爽的人,人際交往很和諧,也沒有與她有矛盾糾纏的人!
那王盛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兇手與受害者沒有任何情緒和利益上的矛盾!
這條結論得出後,王盛自己都覺得離譜。
百分之九十九的兇殺案件,都是因為情緒矛盾和金錢矛盾才出現,且兇手大多是身邊人。
但這起案子,別說矛盾了,兇手很有可能不恨受害者,也沒有那種情緒上的討厭,但對方卻選擇在小道下手,將受害者殘忍殺害!
圖什麼!?
圖錢嗎?受害者家裡存款僅僅只有一千二,還是給孩子上學存的,這點錢塞牙縫都不夠,更別提為了這點錢背上人命了!
圖色?近四十歲的大娘,終日被油煙所燻,身材臃腫,一點色沒有......
案件中最常見的兩個東西兇手都不圖,受害者和他也沒矛盾,但兇手卻依舊殺了受害者......
為什麼?
單純是覺得好玩!?
瘋了吧!
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對方好色。
從案發現場來看,刑偵大隊在趕過去的第一時間,找到了幾個腳印,腳印的痕跡,曾代表兇手不止一次來過案發現場。
也就是說,對方看著受害者痛苦的死亡,離開後,很有可能在受害者腐爛成一灘爛肉,又折返回來,站在屍體面前停留許久。
他回來做什麼?有什麼能看的?
王盛做過一些讓人噁心的案子,他清楚明白人類是個極其複雜的生物,每個人的思維都獨一無二,而十億多人口,代表十億多種不同思維,林子大了有什麼鳥都不足為奇。
他見過有老人癖愛好到極致的。
一個男性老人死亡,被埋在土包裡,第二天深夜,棺材板被人撬開,一個人影趴在墳包中......
所以,不排除兇手可能看到在脂肪裡蠕動的蛆蟲群,腐爛,面容腫脹,巨人觀,蒼蠅滿天飛的屍體,會感到興奮,心中浮出慾望,在黑夜裡,貪婪的嗅著腐臭,用通紅興奮的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癱倒的屍體,喘著粗氣,將手伸向下面......
王盛昨晚熬了一夜,抽了一晚上煙也沒想明白對方是否如此。
直到現在,剛才和徐駒談話,也一點眉頭沒有。
這案子是刑事案件那百分之一,完全不能依靠經驗判斷!
“師傅,會不會是精神病所為?”
實習生開口詢問,他第一次當警察就遇到這種事,原本以為用警校教的知識能大顯身手,但一上手卻發現。
全他娘學劈叉了,對這案子一點用沒有!
兩人向外走去,門口的女孩跟在身後,但王盛沒有理會。
“有一定可能。”
王盛沒否定,他點了點頭,讓實習生心裡有了點雀躍。
《來自老油子的cpu!》
“去檢查一遍周圍的醫院,查夜市周圍,心理健康有問題的人員。”他對著小張開口。
二次cpu!
“是!”
小張領命,隨後向外急匆匆的趕去,要是屁股有尾巴,估摸著要搖上天了。
看他離開,王盛這才停下腳步,他轉身。
看著面前握著筆和記錄本的女孩,砸吧砸吧嘴,隨後道:
“小魚,你爸讓你回家吃飯。”
女孩沒說話,繼續記錄著之前得到的案件資訊。
見此,王盛嘆了口氣。
說實話,要是一般的人在警察查案時這樣,他就直接麻溜的讓人滾蛋了。
但這女孩不同。
怎麼個不同呢......
王盛認為這女孩心思敏捷,辦事認真,智商足夠高,一心一意想破案,未來的目標就是成為刑警,且跟在一邊也不影響別人,案發現場只遠遠的看,所以,他就預設對方跟著了。
並且這女孩也足夠漂亮,三千青絲及腰,眼神清冷,瓊鼻精緻而挺拔,氣場高冷,眼角有顆勾人的美人痣,一米七的個頭,身材凹凸有致。
站在案發現場什麼都不做,都夠那幫實習生打雞血一樣嗷嗷幹活了。
完全不是因為,她爹是警察局局長啊!
完全不是因為這個!!!
見女孩不為所動,王盛狠下心來。
“小魚,聽我一句勸,刑偵這行水很深,你缺了一樣東西,把握不住。”
“你要是信叔,還想做警察,就去內勤那邊,又或是民警,實在不行,你可以考公。”
“但刑偵......”
說著,王盛嘆了口氣,“你不適合,也做不成刑偵。”
聽到這句話,韓魚攥筆的手稍微攥緊,但沒說話,依舊低著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好半晌,她才鬆下手,就在王盛以為對方這次該放棄的時候。
“我去夜市看看有沒有線索。”
清冷的聲音響起,韓雨單薄的身體越過王盛。
“嘖,這倔妮子。”
王盛罵罵咧咧的。
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王盛毫不客氣的連帶著她爹一起罵。
“和她爹一樣倔!”
......
......
晚上,十一點。
剛出看守所沒多久的徐駒和李超。
兩人站在一起,看著眼前的屍體,陷入到沉思中。
“不是,大哥,這怎麼......”
李超看著一旁的徐駒,他發出靈魂質問。
“怎麼又遇到屍體了......”
“咱們不是剛出來嗎!?”
徐駒:......
看著面前的屍體,徐駒沉默了。
是啊......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