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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本也不想回周家。
但沈慧心執意讓她回去一趟,說是許久沒看她了。
在周家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十點,江寧在去律所的路上,收到來自周敬生秘書蔣阮的轉賬。
她盯著螢幕裡那一長串零,數了三遍。
三百萬。
這一次,周敬生比她想象中的大方,她跟了他六年都沒從他身上撈到三百萬,沒想到這一發“分手炮”值這個價。
江寧暗自腹誹,早知如此,她該早點提斷的。
接下來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她都沒再見到周敬生。
直到大年前一晚上,他被拍到陪餘姿莘去國貿訂婚紗,一對倩影上了報。
江寧是從報刊頭條得知的。
兩人同出同進,財力相當,模樣般配。
看得她刺眼辣心,江寧把手機狠狠的摁了下去。
剛暗掉的螢幕,再次響起。
上邊迎著一串數字“111”,是她給周敬生的特殊備註,江寧唇角勾起,語氣意味深長:“跟餘小姐逛街,怎麼還有空找我?”
“晚上見一面,老地方。”
沒等她開口,對方已經結束通話了。
江寧一瞬的愣怔過後,冷冷呵笑:“周敬生,你這是睡上癮了不成?都要結婚了,還跟我見哪門子的面?”
但同時她也清楚。
周敬生這個男人在某些方面十分的有分寸感。
他可以在床上跟她不知羞恥的各種做,如果一但她提出斷關係。
周敬生絕對不會糾纏半分。
除非是真有事。
所以,江寧還是打算去一趟會會他。
下午六點離開律所,她直奔港悅大酒店“999”號套房。
這是周敬生的專屬套房,他長年包養著。
房間裡一如既往,桌上擺放一瓶顏色正宗,味道醇香的紅酒。
周敬生愛喝紅酒,尤其是越貴的,年份越久遠的。
男人一頭短而精簡的烏絲半乾,後腦勺的發稍往下垂著晶瑩水珠,落進他微白的脖頸面板,他一邊抽菸,一邊在看手機。
周敬生剛洗過澡。
滿身是那股特製沐浴露的淡香。
江寧走進去,繞到他身側,想伸手故意去勾他的臉。
周敬生冷冷掃過來:“有別的事。”
男人的冷淡有些掃興。
當然江寧也沒打算跟他真做什麼,只是玩興。
走到對面的位置落坐,深深睨著他:“找我什麼事?”
男人那張皮相,真是好看到令人抓狂,尤其是他勾著眼睛打量人,邪魅得要令人窒息。
紅潤的薄唇輕抿鬆開:“上次跟你在這……我丟了枚戒指。”
江寧眨巴眼,立即否認:“我沒見著。”
“我沒說一定是你拿的,也許只是錯放了。”
那一夜,她跟周敬生確實是放肆了些。
因為她知道要斷,所以跟他大膽的嘗試各種角度。
或許真是在不經意間,勾到哪被她順回了家?
可已經過去一個月,江寧覺得可能性不太大,所以她做出理智的回答:“今晚回去我可以幫你找找,不過我不確定是不是在我衣服裡。”
那晚的衣服早洗過了。
“嗯,麻煩。”
男人不動聲色的面貌裡,五分薄涼。
剩下五分她看不懂。
江寧起身。
她深呼吸一口,幾秒後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口音不輕不重:“周總找我就為了這件事?”
如果只是為了戒指,周敬生為何不直接讓蔣阮找她?
何必要跑這一趟?
她沒想別的,單純覺得周敬生這大費周章的,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周敬生的聲音,遠比她想象得要平穩利落:“就為這事。”
“哦,那是我多想了。”
江寧邁出去一邊腿,另一隻腿部肌肉剛發力,聽到身後的男人,沉聲問她:“江寧,不然你覺得,我找你是為了什麼?”
她大膽的承認:“我還以為你要睡我。”
以往單獨見面都十分瘋狂的男人。
此刻只是波瀾不驚的應了一聲:“提斷關係不是你說的嗎?為何還會有這種想法?”
江寧如鯁在喉。
周敬生拿她的話,將她一軍。
所以只要他保持態度立場,那她就是那個有想法的人。
實際上,她說的那些話,也確確實實令人覺得,是她在妄想什麼。
江寧忽然覺得,周敬生嘴角上揚的那抹笑……
有些毒。
眼眶微微發熱,心卻是寒冷的。
口吻不帶任何自我情緒,她甚至還怕周敬生誤會她的語氣,儘可能的做到語句灑脫:“面對你這樣的男人,容易亂了眼。”
明明是夸人的話。
打江寧嘴裡吐出,周敬生覺得滿滿都是譏諷。
“往後別再說這種話。”
“那當然,既然斷就得徹底斷乾淨,也麻煩以後周總別給我隨便打電話。”
周敬生算分得清了。
沒想到,江寧比他還清。
她精緻漂亮得過分的面容,只剩下好看跟虛偽。
江寧一回到周家,就忙不迭的找戒指。
所有的真相,比她預料中的更狗血。
周敬生跟餘姿莘的那枚訂婚鑽戒,夾在她毛衣的兜裡,經過繁瑣的洗滌,再到晾曬,整整一個月時間她渾然不覺。
找到戒指的第一時間,江寧給蔣阮發訊息。
她找了個盒子包裝好,等著蔣阮晚上過來取。
鑽戒不算大,中規中矩的款式。
上邊刻了一圈精細的英文字母,是大寫的“YZX”。
周敬生對付女人的手段,向來是比較敷衍利落的。
在男女這種事情上,他沒多少耐心。
像這種心思,怕也只是餘姿莘獨一份,即便兩人沒有真愛,那也是有感情在。
江寧還聽說過,餘姿莘是周敬生大學時的學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