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吐好沒?”
“好了。”
“回去吧!”
她剛一站起身,頭頂傳來劇烈的暈眩感,江寧用手抵住額,站在原地不動緩了幾秒,等待那股暈勁慢慢退散,才再次提步。
包間裡的人,醉的醉,倒的倒。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鄒俏尋思著散場,各回各家。
江寧腦袋陣陣發疼,又暈又難受。
像是有把鋼鋸在她腦仁裡,嗡嗡震動。
“寧寧,我叫司機送……送你回去。”
她剛才下樓,早就瞄到周敬生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就停在距離大廳不遠處的榕樹下。
江寧順手推了下鄒俏,把她扶進後座,朝駕駛座的代駕師傅道:“麻煩送去天水花園。”
江寧沒上車。
她打算去找周敬生談談搬家的事。
他悄無聲息的回江州,一句話沒說,也沒幫她去周洪祖那說事。
不就是等著她找他嘛!
江寧在心裡腹誹:這個男人可真會裝的,裝個什麼勁。
待鄒俏的車一走,駛入黑茫茫的車流之中。
她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漆黑如墨的車窗,映出一張姣好醉燻的臉,江寧都能看到自己面龐上那雙勾著誘惑迷離的桃花眼,盛情滿滿,引人沉淪。
“叩叩叩……”
手指扣動三聲。
黑霧車窗依舊緊閉嚴實。
江寧掏出手機,翻到周敬生的微訊號,按住語音:“我知道你在車裡,你遲遲不去跟爺爺說,不就是等著我來找你嗎!”
這會兒又裝什麼正經深沉呢?
資訊遲遲未有回應,如沉入大海的石子。
江寧的臉都快被寒風吹僵了。
她有些不耐煩。
車廂內一片死般的沉寂。
扣在後座的手機嗡嗡震動好幾聲,周敬生無動於衷,雙目輕闔,唇瓣緊抿,背脊繃直的仰靠在真皮座椅上。
駕駛座上的蔣阮,透過車內後視鏡,朝他看了一眼。
男人面部平整無瀾得,沒有半絲波動。
“要不要請江小姐上車?”
周敬生這才微蠕動眼睫,說:“你去叫張助理下來開車。”
“好。”
駕駛座的車門拉開,蔣阮下車,她那雙包裹在西裝褲裡的長腿特別直溜,江寧猛然收起臉上氣急敗壞,喊了聲:“蔣秘書。”
“江小姐,周總……”蔣阮壓低聲音:“在車裡。”
“謝謝。”
“上去吧!”
蔣阮體貼的替她開車門。
男人姿態未變,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手機在滑動,昏暗中,面目不甚清晰,透著種朦朧感的性感。
江寧坐進車裡,車內車外溫差大,她渾身哆嗦下。
濃烈的酒氣,從她身上飄過,鑽入周敬生鼻息。
她眼睛一抬起,對上男人稜角鋒利的側臉:“那邊我已經找人佈置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跟爺爺說搬走的事?”
“你很急?”
“當然,不想老是碰著你。”
周敬生睜開眼,沒抬臉,目視前方:“剛才可是你自己找上車來的。”
她身上那股濃酒,令他覺得特別難聞。
表情上自然有些嫌棄意味。
“你辦好事,我會來找你嗎?”
看他那樣子,江寧都懷疑,周敬生是不是故意張著嘴,就是不說的。
“這麼隨便上男人的車,你還有理?”
他瞥過臉,睨她的眼神裡帶著三分狠厲,七分鄙夷不屑。
江寧真是氣瘋了。
她上本身探過去,雙手勾住他脖子,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完立馬鬆開,喘著粗重的氣息,逼問:“周敬生,痛嗎?”
周敬生的嘴唇破裂,傷口溢位血來。
兩人唇齒間,都是微微的血腥氣。
車內恆溫26度,在這種氛圍下,彼此的關係愈發曖昧了。
江寧動作變得溫柔,嘴唇纏住他的:“還真別說,半月不見挺想你……”
“走開。”
胳膊上施加一道重力,周敬生嫌惡的甩開她。
江寧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後背撞在身後車門上。
那叫一個疼。
她疼得眉心緊緊湧蹙起:“別這麼嫌惡的看著我,真以為我有多待見你?”
“江寧,你現在玩這套對我來說沒用。”
“是,您可是有原則底線的人。”
可她今晚,喝多了酒,腦子就產生一個瘋狂的念想,她江寧要破了他的原則底線。
每個男人都說自己有底線。
周敬生慢條斯理的理好衣領跟袖口。
整理完了,彷彿才想起身邊有個女人似的。
乞憐施捨她一句話:“今晚我會主動跟爺爺去提。”
緊接著,周敬生再補上一句:“順便把你跟阿巡的婚事,也一併攤開來說。”
江寧衣衫不整,半邊身子靠在車門處,聽得嘴裡發笑。
“哈哈哈……”
對她有些瘋的笑,置之不理。
周敬生擺出那副誠誠懇懇的模樣:“今年二十五了,你也該結婚。”
江寧真想罵他虛偽卑鄙。
她伸手去拉車門,忽然門鎖咔嚓一聲落下。
扭頭怒瞪著他:“姓周的,開門。”
周敬生淡到幾乎連聲音,都是維持在一個水平面,他說:“喝成這樣,想怎麼回去?放心,我送你比任何男人都安全。”
那可不。
他絕對不會碰她的。
或許是嫌髒,或許是覺得她是他的汙點。
又或者是怕她藉著此事,像上次一樣要挾他。
“我不要你送。”
周敬生敲了敲車窗,他手指扣得車窗清脆響:“看看外邊那是誰。”
循聲順著視線看過去。
宴江南的門口,沈慧心一身溫婉旗袍,臉上迎笑的正跟幾個富太道別。
幾位富太都是她平日結交甚多的,夫家在江州都很有盛名。
沒少找她訂製刺繡。
耳畔盤旋開周敬生的話,他說:“你確定要這個樣子跑下車,你覺得你媽會怎麼想咱倆的關係?換句話說,她該怎麼在周家立腳?”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是懂她怕什麼的。
江寧後背渾身冷汗淋漓。
“送我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