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燕國公主的寵溺之下,徐錚在閒職的典儀官的位置上,一晃盪,就是好幾年。
直到太宗去世前兩年,燕國公主才回過神來,日後沒了嫡親兄長,忠順府在京城的地位,似乎有些危險了。
等燕國公主明確這個危機感的來源之後,她毅然站了鄧皇后一邊,努力扶植侄子三皇子,也就是現在的肅宗上位。
而那幾年,才是忠順府和三皇子之間最甜蜜,也最親近的時候。為此,三皇子立了太子之後,還特意帶了太子妃鄧氏,親自來忠順府拜見了燕國公主。而那會兒,徐錚也才娶朱念心沒多久。
燕國公主覺得,自己的投資,必定會收效,而這一點,也確實得到了證實,三皇子真的繼位,成了肅宗。
只是,成了肅宗之後的三皇子,對忠順府的態度,卻一直曖昧不清。徐錚在五品典儀官的位置上坐了許多年,本來新皇帝登基,又是燕國公主一力支援的皇帝,多少會升一下徐錚的位置,或者給他一個新的事情做。
可是,肅宗悄無聲息,並沒什麼封賞。這一點,倒是並不奇怪。畢竟,太宗在位的最後幾年,才徹底清除了賀家勢力。把站在賀太后一邊的官員,徹底給挖出去了。而這些空出來的位置,都坐滿了太宗的心腹骨幹。
肅宗剛登基,就要面對這一大批父皇留下來的肱骨大臣,坐滿了各處關鍵位置。父不在,三年不改其道。
肅宗在儒家的孝義大道理面前,哪裡敢動這些臣子。偏偏這些臣子,還全都年輕力強,坐上這個位置的時間不短不長。既沒有長到很多把柄黑歷史,又沒有短到沒有經驗。
總而言之,這批人既又能力,又有太宗做背景倚靠,位置坐的很穩。
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肅宗心裡,並不怎麼願意用這批人。只是,他沒的選擇,只能屈從父皇留下來的局面。
因此,肅宗登基之後,並沒有大肆封賞扶植自己登基的功臣。只是選擇性地,封賞了幾個名聲顯赫的大儒,用來籠絡人心,特別是讀書人的心。
所以,徐錚和忠順府沒得到封賞,也就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去年正旦,燕國公主帶了徐婉如和徐簡進宮,一個目的,就是給徐簡討個世子的封號。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給徐錚換個位置。
只是,第一個目的順利達成了,可第二個目的,卻有些麻煩。因為嫡出庶出的事情,徐錚在家指責打壓嫡女,對庶女一視同仁的事,傳到了肅宗耳朵裡面。
肅宗本就吃夠了庶出嫡出的苦頭,明明是個嫡出的皇子,卻被賀皇貴妃所出的五皇子和六皇子欺壓多年。現在翻身做了皇帝,自然看不慣這樣的事情。還讓宮裡的內侍,親自來忠順府傳了他的叱責。
這樣一來,徐錚的位置,短時間就沒法換了。
燕國公主察覺不對勁,才想方設法走了鄧太后的路線。鄧太后從皇后升了太后,對權力的慾望飛速增長。她不願意放棄後宮,也不願意讓自己的侄女掌權,就一直住在永壽宮裡。藉口萬壽宮要修繕,牢牢地掌著後宮大權。
至於前朝的事,鄧太后也想插上一腳。這樣一來,她自然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勢力了。燕國公主在皇親國戚裡面,有些影響力。而徐錚若是扶植培養得當,在勳貴裡面也有些用處。
所以,燕國公主跟鄧太后一拍即合,給徐錚定了門親事,娶了丁家的女兒丁嵐。此後,又透過鄧太后,給徐錚在兵部安排了新的職位。雖然品級沒怎麼變化,可是,從一個閒職的典儀官,到手握實權的兵部,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徐錚新官上任三把火,對兵部的事情,倒是十分上心。倒不是徐錚改頭換面,打算好好出人頭地。而是以往比他低的人,或者他看不上眼的人,似乎都比他混的要好。徐錚心裡,自然有些不怎麼樂意了。
比如靖遠將軍府的三兄弟,小時候,他們三人高高地捧著徐錚。而靖遠將軍府,一直都是忠順府的附庸。
可是,這個情況,從忠順公徐坤死後,就開始漸漸變了。徐錚覺得,靖遠將軍府的人,越來越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還有鎮國公府,原先,徐錚覺得,忠順府和鎮國公府,應該是平起平坐的關係。可是,謝家人,卻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而原先從來不跟他擺皇子身份的三皇子,也成了大楚的皇帝。思來想去,徐錚心裡的不平衡感,自然有些明顯了。
在兵部得了新職位,徐錚心裡,自然也有好好幹一場的決心。只是他自小被嬌慣寵溺長大,又因為燕國公主的關係,在皇親國戚裡面,都是仰著臉看別人,連皇子都不怎麼放在眼裡。
徐錚這樣的為人,在官場裡面,如何混的開了。所以,徐錚雖然進了兵部,卻頗受排擠。倒是兵部侍郎謝松,對他還算和善。為此,徐錚對謝松的兒子謝石安,自然也十分關心了。
聽兄長徐銘提起來,謝石安也跟著陳奇可等人一起來忠順府了,徐錚就吩咐管家,送些酒菜去疊翠閣。又讓人傳話給徐江徐法,好好招待客人,這客人,自然指的謝石安了。
徐婉如聽見陳奇可的名字,心裡有些恍惚。她正出神呢,唐知非卻表示,要去疊翠閣看看。
一則,潘知遠提過,這個謝三郎謝石安,曾經是他前世的弟子。唐知非進了師門,從來就沒有收過一個弟子。
唐知非覺得武藝再怎麼美化,也是殺人的武藝。世界上少一個武藝高強的人,就少一份潛在的威脅。所以,唐知非雖然武藝非凡,卻從不收徒。
二則,二師弟潘知遠的態度,實在有些微妙。以前提起謝石安,潘知遠只是略微帶過,可是這次回京,唐知非剛想打聽一下謝石安的事情,潘知遠就咬牙切齒,一個字都不說了。
唐知非跟潘知遠同門多年,對他的喜惡十分清楚,這樣的表情,背後必定有番緣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