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幾乎發生在一瞬間,卿酒酒感覺自己的手被人一扯,緊接著她的腰被攬住。
長風一掃,沈確的速度極快,幾乎是一腳掃地,面前立刻倒了幾個人。
灰塵揚起的那一瞬,宋鶴語怒罵一句:“帶你娘,你也知道朕是女帝!”
她的紅衣變換更快,周庭樾幾乎是被她一搡就倒在魏徵和秦商中間。
要不是兩個大人將他扶穩,他就該面著地了。
周庭樾慍怒的聲音響在半空:“宋鶴語,回來!”
卿酒酒也道:“沈確,等等!!”
合著她剛剛都白交代了,要這兩位將那幾個人都帶走,現在打成一團,還怎麼追蹤他們的窩點?
“你們是裝的?好啊,能打是吧!”
應捕快顯然也沒有想到,面前這兩個不旦功夫沒有廢掉,而且出手還這麼凌厲!
他的人幾乎在眨眼間就折損了一半。
被騙的憤怒和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怒氣混在一起,引得他抽出船錨上的一把斧頭,緊接著一砍而上!
“過來!”沈確飛撲上前,將卿酒酒一把藏在自己身後:“別出來。”
“?”
卿酒酒心累:“沈確,他們不是大魚,打死了也沒用。”
“我知道,”沈確一腳踢翻了應捕快,長劍和斧頭相碰,火花都濺了出來,碰撞的瞬間,利刃缺了個口。
而宋鶴語也踹翻一個,見有人朝兩個老大人撲過去,她飛身而上,只是以少敵多畢竟難頂,她手臂上瞬間多了一條深長的刀口。
打完人,沈確才抽空解釋:“本來以為能見到趙康靖,但是他顯然不會在此露面了。”
所以還不如主動出擊。
道理卿酒酒都明白,但是打完人這線索確定不是斷了麼!
場面激烈,來人分兩撥,很快將沈確和宋鶴語團團圍住。
“宋鶴語!”周庭樾奔上前,手掌利落地灑出一把白色粉末。
那些人躲閃的瞬間,他將宋鶴語往背後一藏。
而那把粉末本就是轉移注意力的,沒有實質作用,那些人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之後,更是怒不可遏。
他們提劍上前,在宋鶴語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周庭樾的背後划起了一道血弧!
“小哥!”宋鶴語臉上難得不再是那種懶洋洋的笑意,而是沉了臉,殺意盈滿她的一雙瑞鳳眼:“你們找死!”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混亂的,血濺起又落下,嘶嚎聲響徹在碼頭上空。
魏徵和秦商哪裡見過這個場面,為了自己不給他們添亂,也怕自己脫離太遠他們會顧不上,於是就只能不遠不近地靠著樹幹,用沈確給的一把長劍防身。
“沈確,後面!”
卿酒酒喊完一聲,已經完全放棄了之前的計劃,雖然還是不知道沈確和宋鶴語為什麼突然殺瘋了,但是既然要殺,那就不能留下後患。
她掏出身上唯一的一顆小丸子——這還是丸丸給她的,說是暈暈丸,炸開的地方十米內,能令人短暫失去所有神志。
當一夥人全都衝向宋鶴語的時候,卿酒酒果斷扔了過去。
一小聲轟炸爆發而出,緊接著便是那些人紛紛倒地的身影。
只有那個應捕快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殺了卿酒酒,不斷往她身上揮著刀。
但是卿酒酒被沈確護的死死的。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相識不過一月的人,能全然將她的生死放在的他自己的生死之上。
卿酒酒甚至一個衣角都不曾傷到。
明明是陌生人。
明明真話都不願意說。
卻敢將胸膛後背都交給她。
倉促間,卿酒酒的掌心擦過他的指尖,已經是冰涼到沒有溫度的。
船上的人漸漸都倒下了。
地上一片深色的屍體。
周庭樾粗喘著,半跪在地,被宋鶴語攙住了身體,靠在她身上。
而紅衣的女皇陛下,單手握劍支地,另一手在他後背摸到滿手的血。
“不是討厭朕討厭的要死麼?”分不清她在笑還是在苦笑:“衝那麼快做什麼?”
周庭樾忍過一陣疼,一向不在人前展露喜怒的人,在宋鶴語面前卻總是皺著眉:“不是不讓喊小哥麼,你不也一樣不聽人話。”
“靠,”宋鶴語將他攙起來:“卿酒酒,快看看他的傷!”
沈確確認了一番現場的人都死了,而後提劍返回那個小圈。
看卿酒酒利落地給周庭樾上了藥。
幾個人累癱了一般,背靠背坐在一起喘氣。
當然,兩位大人是嚇的。
“現在怎麼辦?線索斷了。”卿酒酒呼了一口氣:“我們手上甚至沒有任何證據,回了金陵城怕也抓不住趙康靖。”
如果剛剛將計就計,她被這些人帶走,沒準能順著摸到他們的據點。
“首先,我們至今不清楚他們對年輕姑娘下手的目的是因為什麼,”宋鶴語道:“上了船,有千百種辦法將我們變成說不了話的木偶。”
卿酒酒當然知道是冒險,可是不冒險,就沒有辦法快速接近真相。
“你做事情太冒險了,置之死地而後生,還想把我們都拋開。”沈確聲音微沉:“這樣勝算太小。”
卿酒酒不否認這點。
無論是她在外獨立多年,還是從前在部隊,她接受的教育都是以身犯險,快速達成目的。
她膽子大,不怕這個。
但是現在卻有個人說她膽子太大,並且時刻將她護的刀劍不入。
倒顯得她不夠謹慎。
但是她一向不做口舌之爭:“其次呢?”
“其次,”宋鶴語眺望不遠處,那裡揚起了一陣灰塵,似乎浩浩蕩蕩有人來:“你的援兵到了。”
魏徵一遍遍擦著自己的汗,他甚至已經有了想法,等回了朝,他就要辭官!
這種折騰他的身子真的扛不住了。
剛才好幾只斷手斷腳飛到面前,秦商都嚇暈過去好幾次了。
太嚇人了,簡直太嚇人了。
但是女皇說援兵?
哪來的援兵?
可是隨著遠遠的大隊走近,赫然發現竟然真的是——軍隊!
卿酒酒難以置信,怎麼會有軍隊趕到?
就算是她和魏徵派出去的人,回皇城請命,拿到金陵的接管權,也不可能是這麼短短兩日內啊!
別管他們是從哪裡來的,魏徵簡直感動的差點哭出來:“終於有人來了!”
要不然他們估計連金陵城也回不去。
就別管來的人是誰了。
而有人策馬飛奔而來,快速地跳下馬來,並且直接在卿酒酒面前跪倒:“參見王妃!末將來晚了,請王妃恕罪。”
“你們,是誰?”卿酒酒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這人,為什麼他能準確地認定自己是承安王妃?
“末將是睢陽城的守軍,曾經是承安王舊部的一支,現在收編守城,王妃不認識是自然。”
季時宴的人。
卿酒酒幾乎是瞬間就站起身,往浩蕩的隊伍望過去,眼底有些急切地找某個影子。
呦呦鹿鳴:
三更,因為怕卡在那裡讓你們覺得沒勁。
快掉馬了,真的沒有一千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