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這種事，大才子真沒有想過。
好好吃軟飯不香嗎？
整這種破事。
他本能的就要拒絕，可想了想，還是嚥了回去，不管怎麼說，老丈人是為了自己。
而且，這話也不是全無道理。
自己的身份確實很敏感，大機率真和紅蓮教有關。
一旦如此，老朱會怎麼樣真不好說。
所以這次，他之所以稍微賣力了那麼一點，沒有退縮，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此，想盡量把這件事情做成了，把七公主那碗軟飯給坐實了。
真這樣了，老朱應該不會再怎麼樣了吧？
不管怎麼說，自己壓根沒想過造反啊！老朱不是昏君，應該能夠感受到才對。
不過話又說回來，關乎到這種事，一切都充滿了不確定。
最起碼電視劇裡面是這麼演的。
只要和反賊沾上那麼一點關係，必然沒什麼好下場。
而為此，他也確實在做準備，像長津縣，就是其一，日後萬一老朱翻臉，自己也有個去處。
只要將長津縣打造的固若金湯，加上暴力娘鎮守，再把火藥弄出來，問題應該不大。
至於造反，他依舊沒有想過。
先不說風險吧！
累不累？
哪有陪幾位漂亮娘子，安安心心地吃軟飯香。
可不想，老丈人竟然先提起了這事，他頓了頓，看了老丈人一眼，問道：“岳父大人以為呢？”
宋千山搖了搖頭，顯然也不知道如何決斷。
其實林白已經明白老丈人的想法，因為對方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趕緊離去，很明顯，老丈人內心是不希望他造反的。
畢竟，這一步踏出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在這個封建時代，造反就意味著亂臣賊子，要遺臭萬年的。
這不比西南土司，意義完全不一樣。
更何況，憑什麼造反？大才子雖然聲名遠播，但是軍中根本沒有什麼實力。
即便有暴力娘支援，可一個在西南一個在北方。
而且，這只是播州的說法，幾個大舅子雖然沒問題，但是西南各大土司會持什麼態度還不一定呢，所以……
“岳父大人無須擔心，小婿已經有計較了。”
宋千山聞言，這才彷彿想起什麼，問道：“你打算怎麼做？我聽慶安說，你兩日後……”
“西南各大土司絕對不會輕易罷休，這樣太冒險，你應該立刻離開。”
林白搖頭道：“之前都沒有離開，現在更加不能離開了。”
宋千山儘管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依舊滿是擔憂。
不過他也沒有再勸阻。
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阻。
擺在林白麵前的就兩條路，離開或者留下，離開的話若是之前還有可能，但是公開露面之後，再離開，那不就等於將西南各大土司都戲耍了一遍嗎？火上澆油。
朝廷必然會降罪，說不定將林白推出去平息怒火也未必。
而且這是大機率事情。
那麼只剩下留下一條路了。
可是留下的話，難道真的要隨各大土司造反？一旦真的如此，那……
他不敢想象。
所以他沒辦法勸阻，只能聽林白的，相信林白能夠解決眼前的困境，儘管這看似不可能。
宋千山心事重重的走了，面對這樣的局勢，他一個商人根本做不了什麼。
林白也皺起了眉頭。
看著老丈人的背影，他恍然意識到，自己揹負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他身後無數人。
老丈人原本可以安安心心當個商人，就因為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蘇家、秦家、乃至顏家，都一樣。
他們都和自己捆綁在了一起。
林白嘆息了一聲，他覺得自己該正視這個問題了，以前他一直不願去想前身的身份，但如今看來，不想都不行啊！
就算不為自己，為了幾位漂亮娘子，也必須給她們一個交代。
晚上。
林白正在寫寫畫畫，為之後的事情做準備。
追月在一旁守護。
這時，一名身形瘦小的夥計來添水了，他低著頭，一邊添水一邊餘光瞟向林白，蠟黃的臉上長著一對明亮的眸子。
林白頭也沒抬，突然開口道：“坐！”
追月怔了一下，有些不解。
那夥計也怔了一下，明眸之中閃過一抹詫異。
林白繼續道：“聊聊！”
他終於抬起頭，看了夥計一眼，繼續道：“我真是你表哥？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至於走到哪跟到哪吧？”
什麼？
追月瞬間反應過來，手中利劍出鞘，直指那夥計。
林白笑笑道：“別緊張，她沒有惡意，不然姑爺早就領盒飯了。”
沒錯！那夥計正是紅蓮聖女，此刻她的裝扮，和當初的山賊有幾分相似，她明顯善於易容，但是身形易容不了，那一對明眸也易容不了。
紅蓮聖女明眸之中閃過一抹意外。
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這麼快認出。
不過她今天並沒有刻意裝扮，因為她就是來攤牌的。
她看了林白一眼，而後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對面，頓了頓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想做什麼人？”
林白皺眉。
紅蓮聖女繼續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按你自己的想法，想做什麼做什麼。”
“第二，在播州楊氏的幫助下起事，我們會全力配合你，在大離各地響應，會幫你聯絡武將軍、長津縣，會安排人保證你京都家人的安全，可以讓你無後顧之憂。”
“……”
林白眼神微眯，直勾勾看著對方，“播州楊氏？所以說，你們早就知道老三的來頭？”
紅蓮聖女默然，沒有回答。
但其實已經很清楚了。
當初在山賊窩時，林白還記得對方跳崖時曾說過，又送了你兩位夫人。
當時他莫名其妙，搞不懂還有人給自己送娘子這麼好的事，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兩位娘子並不是亂送的，都是有針對的。
一個知府小姐，可以讓他在江州無後顧之憂，穩固自己的大後方。
一個播州楊氏的外甥女，多半就是為今天做準備的吧？
如此安排，可謂處心積慮。
那麼自己的身份？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這時，紅蓮聖女起身，“如何選擇你自己考慮，不管第一種還是第二種……”
她頓了頓，終究沒說完，而後轉身消失在了門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