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氣人！
簡直是殺人誅心！
王靖安氣得渾身發抖，卻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能說什麼？詩才不用說了，連下十一樓，連朱老夫子都給出了那樣的評價，還有什麼能說的？
曲譜？當眾被打臉了，更沒什麼說的。
此刻，王靖安一口鬱氣難消，差點噴血，他身邊的一眾崇正書院學子皆是面色鐵青。
某個包廂之中，一名面白如玉，看上去極為英俊的白衣公子，此刻正用一種頗為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林白，嘴角勾起耐人尋味的神色。
在他身後還站著兩名男子。
那兩名男子背脊挺直，目光如炬，身上有著一股冰冷而鐵血般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人群聽到林白如此囂張狂妄的話，一個個也是驚愕的合不攏嘴。
然而林白卻像是個沒事人，看了看崇正書院一行人，道：“看樣子你們應該是沒戲了吧？”
“既然這樣，那本公子就說點想說的。”
他看向人群，繼續道：“其實林某之所以會來到花滿園，並藉助張媽媽的口讓大家知道，是有幾句話想說。”
“至於打臉，那只是順帶的。”
噗！！
四周不少人群都噴，順帶的？你把人臉都打腫了，竟然只是順帶的。
太過分了，崇正書院一行人還要不要臉。
王靖安等人此刻牙齒都要咬碎，但是能說什麼？輸了就是輸了，多說只是自取其辱。
人群倒不這麼想，他們想起林白剛來時說的話：你們也配？
或許在大才子眼裡，崇正書院等人真的不配他親自來一趟。
落玉龍則一臉好奇，美眸看著林白。
只聽林白繼續道：“其實我要說的，和他們還是有點關係，那就是他們對我娘子的中傷！”
“說來大家可能不信，我其實不喜歡讀書，因為我覺得讀書太累，我比較懶散，靜不下心來讀書，所以我很佩服真正的讀書人，佩服他們的毅力。”
“但是經歷過這次事後，我對某些讀書人只有厭惡。”
“就像這些人，一個個看上去衣冠楚楚，背地裡卻是禽獸不如。”
“你……林清風……”
王靖安等人大怒，他們自認已經隱忍了，沒曾想……
人群都覺得林白有些過了，臉已經打了，這些人都認慫了，怎麼還不依不饒了？
“很不服氣是嘛？覺得我得勢不饒人？”
林白冷笑，“不錯！我林清風就是這樣的人，在你們中傷我娘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些？”
“你們有沒有被山賊擄過？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四周漆黑一片，外面是一大群兇狠的山賊，一個女子，你們能想象到那種無助和絕望嗎？”
“你們想象不到，因為想象終歸不是現實，只有身臨其境，才能夠真正體會。”
聞言，秦可心和宋芊芊都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她們體會過。
正因為此，在看到林白那一刻，她們才會不顧一切的撲去，什麼狗屁矜持，全特麼見鬼去吧！
“然而就是這樣的女子，她脫困了，獲救了，你們沒有半點同情，更沒有祝福，想到的卻是這個女子的名節毀了，不乾淨了！”
“這就是你們讀的聖賢書？”
“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全是男盜女娼，想的盡是褲襠裡那點破事。”
“你們一邊要求女子守身如玉，名節大過天，大過生命，一邊自己整天留戀風月場所，你們有什麼資格？”
“說她們不乾淨，我告訴你們，哪怕是這秦淮河畔的青樓女子也比你們乾淨一百倍，她們落入風塵是不得已，是為了生存，是因為你們這些男尊世界的代表給她們劃定了條條框框，她們掙脫不了，沒的選擇，只能如此。”
“她們身體髒了，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衣冠禽獸，但她們的靈魂比你們乾淨一百倍，一千倍。”
大廳中一片死寂。
無數青樓女子此時都在看著林白，因為從來沒有人為她們發言，女子的地位本來就低，她們的地位就更不用說。
而如今，有人為她們痛斥這些人。
不！痛斥的何止這些人，是所有把女子當成附庸的男權。
林白繼續道：“這個世道對女子太苛刻了，我家老二是知府小姐，遭遇這樣的事尚且被人退婚，羞辱。”
“普通人會怎麼樣？難以想象，也許等待她們的只有以死明志。”
“從來就沒有男尊女卑，你們誰都沒有資格去指責一個受害者，更何況，你們才是真正的兇手。”
王靖安等人此時面色鐵青。
不過這會他們反而不急著反駁了，因為林白這話得罪的不止他們，還有無數人，他是在挑釁傳統。
自古便是男尊女卑，千古不變。
包廂內的白衣公子淡淡道：“好一番大道理，本公子早就聽聞林公子有關男女的言論，只是，林公子既然如此尊重女性，卻又娶了三位夫人，是何道理？”
“莫非林公子也是自己口中所說的讀書人，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盡是男盜女娼？”
“不準詆譭我夫君！”
小妖精這會不答應了，剛剛被感動的，豈能任由他人詆譭。
林白看了白衣公子一眼，淡淡道：“這位公子說得對，林某是有三位夫人，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們，因為林某的三位夫人都是你們送的，都是山賊送的。”
眾人面面相覷，一臉莫名其妙。
只聽林白繼續道：“林某的第一位夫人叫蘇明月，本是一名富家小姐，一年前她父親意外去世，重擔一下子全壓在了她身上。”
“她家沒有男丁，外面群狼環伺，族內等著吃絕戶，但她一個弱女子硬是撐了下來，期間的辛酸不言而喻，林某在蘇家呆了三個多月，但見到她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她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我說她是鐵打的，所以叫她鐵娘子。”
“老天有時候是不公平的，鐵娘子好不容易撐起了這個家，但是在一次押貨時卻遭遇了山賊，貨物被劫不說，還差點遭遇毒手。”
“林某恰巧路過，帶她逃進了某個山洞，因為害怕山賊沒走，不敢出來，直到次日官府的人找到我們，沒人關心我們的情況，所有人都在關注一件事，蘇家大小姐和一個男子在山洞過了一夜，清白毀了，不乾淨了。”
“好在鐵娘子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不畏流言蜚語，但為了名聲，為了家人，只得說我是她的夫君，就這樣，我成了蘇家姑爺，她成了我第一位娘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