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木藍看著身上的光芒,忽然想到明濯跟她說的話。
她說媽媽你不會有事的,我在你身上放了一樣東西,它會保你一命的。
當時她以為明濯說的是護身符,現在看來顯然並不是。
之前水天佛國之中的那個惡鬼,如果真的碰到了她,只怕早就被這道光消融了。
李文和淡淡道:“你應該聽過神罰,既然有神罰,那就有神靈賜福,這很奇怪嗎?”
“看來你活了一把年紀,也空長年紀不長見識,連神賜都不知道。”賀望瑤忍不住吐槽一下。
雖然他其實也不太懂,明濯在他們身上種下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老大說什麼那就是什麼,老大就是超神的!
無憂眼底怒氣一閃而過,“神賜?狂妄!”
他都沒有敢自稱是神,一個差點就喪生在他手下的小姑娘,居然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
他的視線落在賀望瑤身上,就是這個普通人,一再地挑釁自己。
賀望瑤頓時感覺頭皮發麻,要死了夭壽啦,這個老禿驢果然不經罵,仇恨值這就滿槽了!
說好的得道高僧呢?怎麼心胸這麼狹隘……不對,對方本來就心胸狹隘,否則不會暗戳戳害阮阿姨了!
“文文、勳勳、澤澤!救我!”
就在賀望瑤話音剛落,更多的佛珠彈射而來。
那些佛珠上隱約流轉著金光,只是那些金光卻不是什麼好東西。
“嗤”地幾聲響,剛剛賀望瑤站著的後方,牆壁上被消融了幾個洞。
一顆碗口粗的小樹甚至直接斷裂了,斷裂處一片焦黑,還冒著煙。
李文和迅速反應了過來,他雖然沒有親歷過明濯和慈悲和尚的對戰,但替食客們解術的時候聽到那些人說過。
他有個不好的猜測:“慈悲和尚跟你什麼關係?他是你的弟子?你不是空塵大師,你是他師父!”
現在他覺得賀望瑤罵得太對了,這可不是老禿驢嗎?對方恐怕都上百歲了!
無憂面白如玉,長得很是慈眉善目,但現在眼神卻宛如惡鬼。
“真聰明啊。”他的陰冷地笑著,“可惜你們都要死了,阮明濯也要死了。”
他知道明濯很狡猾,這次必然不單單只是去拔除怨念,肯定會試探些什麼。
空塵就是他設下的一個靶子,神君則是他安排的另一枚棋子。
就算是明濯錯殺了空塵,依空塵的性子,也絕對不會吐露出自己半分。
至於神君,他當然知道是與虎謀皮,但那又如何?他需要藉助神君的手除掉明濯,哪怕除不掉,最起碼也能讓明濯重傷。
想到這裡,他決心速戰速決。
“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我先殺了你們所有人,再去殺了阮明濯。”
就在他準備大開殺戒的時候,耳邊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無憂怔了一下,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下一秒,那個聲音更加清晰了:“老東西,你的幫手已經涼了,他讓我轉告你,他在底下很寂寞,需要你去陪他!”
無憂瞬間警戒起來,迅速掃了眼四周,沒有看見來人的身影。
他臉色陰沉,指尖捻著佛珠,“出來!”
明濯來了嗎?白聽濤狠了狠心,猛地抓住褚玉琦的手,袖中劍直接劃破了她的掌心。
他知道明濯讓白靈芝帶褚玉琦過來的目的,兩人是親生父女,血脈相連,可以用褚玉琦的血剋制對方。
無憂迅速意識到他的意圖,憤怒之下一掌拍向了白聽濤,打斷了對方唸咒。
下一秒就五指如爪,要將褚玉琦斃命如爪下。
關鍵時刻白聽濤替褚玉琦擋住了這一擊,這次他吐出更大一口血,臉色迅速灰敗下去。
“爸!!”褚玉琦這次真的嚇傻了,她憤怒而仇恨地看著無憂道,“我要殺了你!”
無憂:“我才早應該殺了你。”
這個人是他一生的侮辱和汙點,偏偏自己當時要回山鎮壓清門寺底下的東西,才讓那個女人闖到白聽濤他們跟前。
那些人有志一同地替他隱瞞了下來,抹去了女人的記憶,讓她嫁了一個好人家。
他也就只能假裝當時走火入魔,不知道那個女人和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煩透了白聽濤的自作聰明,煩透了空塵偶爾的憐憫。
這些人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握著自己這麼大的秘密?
就在無憂再次準備出手的時候,他忽然臉色變了。
“你還不知道我在哪裡嗎?”這個聲音響起之後,他就感覺身體出現了問題。
無憂憤怒不已:“豎子敢爾!”
他猛地抽離了魂魄,無憂的身體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他走了嗎?”賀望瑤抱著腦袋檢視了幾眼。
李文和臉色微變:“不好了,濯濯那邊會不會有危險?”
仙澤:“她不會啊,放心好了,老東西肯定要被削死。”
褚玉琦的啜泣聲傳來,眾人微微一怔,這才上前去檢視白聽濤的傷勢。
阮木藍握著手機,“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應該馬上就會到了。”
結界破了,訊號也終於恢復了正常,和外界聯絡得上了。
白聽濤咳出一口血,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用去醫院了。”
去醫院也沒用,這是內傷,他自己可以療傷。
只是對方的掌力太霸道了,就算療好傷,他也只有一兩年的壽命可活了。
他抬頭看著褚玉琦,“孩子,我不能給你家主之位,你怨不怨我?”
褚玉琦心裡亂糟糟的,沒空關心這些,“你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白聽濤:“你以後就在白家,好好陪著我吧,我們父女倆相處時間太少了,你跟著我學法術學做人,日子總會過好的。”
他朝著阮木藍和莊勳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說出來。
這個孩子是他當初留下來的,總想著留下那人的一點骨血,沒想到卻鑄成大錯。
如今那人伏誅只是早晚的事,沒必要再讓褚玉琦知道那些真相了。
阮木藍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心裡難免又擔心起明濯那邊,不知道是不是還順利。
——
山洞內,寒氣逼人。
乾淨整潔的床鋪上,坐著一名和尚。
他鬚髮皆白,面龐卻並不顯老,看上去甚至比空塵他們都顯年輕。
和尚身披袈裟、手持佛珠和禪杖,面目籠罩在煙霧之中,微闔著眼,顯得格外慈悲。
但下一秒,他猛地睜開了眼,眼底卻迸發著仇恨、憤怒和不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