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濯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阿栩你看問題總是一針見血!”
阮明萱反應了過來,難怪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對付我的那個道士,遮遮掩掩,更像是想騙我信任他,直到我對他動手前,都沒打算撕下面具,他對我沒有殺心。”
阮明櫻臉色白了白,“而追殺媽媽那個人,卻行事無忌,想讓媽媽去死。”
如果不是那枚護身符,不是明濯及時介入,說不定那兩車人早已墜入了水位暴漲的河水之中。
而河水湍急,周圍又沒有人家,一旦墜河必死無疑。
李文和跟賀望瑤也都明白了過來,這是有兩撥敵人?
究竟是什麼人,這麼處心積慮地要讓阮木藍去死?又究竟是什麼人,橫跨了數十年,都要讓母女三個不好過?
這是什麼仇什麼怨?
一想到這麼多年來一直被兩撥人盯著,眾人就脊背生寒。
仙澤悄悄站到了阮明萱身後,“小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阮明萱:“啊,不用。”
她還不至於要靠一隻小魚保護。
仙澤:“要的要的,我很厲害的,小姐姐你要相信我!”
他心裡尋思了一下,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求偶時展現自己的力量都是必須的!
否則人家憑什麼要選擇你?
明濯見眾人沉默,咳嗽了聲,“管他幾撥人,敢來搞事,就等著被我一劍戳死,串一串,大家黃泉好作伴。”
賀望瑤:“……”
這個發言可以說很有個性了,非常具備大反派的氣質。
阮明櫻:“我們濯濯真可愛。”
顧栩很捧場,笑了笑附和:“是啊。”
賀望瑤:“……”
這就屬實在硬誇了。
明濯讓阮木藍在自己面前坐下,她燃起一張符紙,掐了個訣,然後額頭低著阮木藍的額頭,將封存的記憶解開。
喧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
“老闆,來個餅!”有人遞過來幾張鈔票。
明濯一抬頭,就看到排隊的隊伍有不少人,大家都很喜歡吃這家的餅,所以並不介意多等一會兒。
更何況老闆還這麼年輕漂亮。
明濯轉頭就看到了少女時期的阮木藍。
她大概才十六七歲,眉眼漂亮,笑容熱情而富有感染力,招徠客人的時候很爽朗,一點不見扭捏。
阮木藍攤餅的動作很快,配上自制的醬料,小攤的生意很紅火。
很快,夜色漸濃,街上的食客漸漸少了,阮木藍收攤準備回家。
她租的房子比較偏僻,要走很長一段路。
那時候的還還少有高樓大廈,路燈的光線也很昏暗。
天邊一輪滿月,月暈泛著詭異的紅光。
阮木藍聽到緊跟在身後的腳步聲,在經過一條巷子時,忽然拔步狂奔。
她仗著對地勢的熟悉,七拐八拐,藏在了一個拐角。
“人呢?”追著她的果然是一群小混混,看情形是看她賺了錢,想趁機打劫。
那一群人大概有四五個,阮木藍比尋常姑娘力氣大些,可也對付不了那麼多人。
她決定等,等那些人離開,再趁機溜走。
月光不甚明朗地照在牆壁上,四周一片安靜,阮木藍躲在黑暗中,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直到一牆之隔的地方,忽然響起了說話的聲音。
“那女的已經跑了,錢你是不是該先給我了?”這應該是其中的一名混混。
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你什麼意思?”
“你說呢?想泡妞是吧,處心積慮搞英雄救美,可我們兄弟忙活了一場,你總不能表示一下。”
那個人慢慢反應了過來,不可置信:“你們是想將計就計來打劫我?”
又有幾個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埋伏的幾個人走了出來,大概是看對方逃不出手掌心了。
被找上門要求幫忙演一齣戲,他們當時一口答應,心裡卻想的是,誰要拿那點小報酬啊,要幹當然就幹一票大的。
“識相的就乖乖把錢都交出來!”
“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讓我們演壞人,你當英雄,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那個小阮早就給我大哥拜過山頭了,是我們罩著的人,你算哪顆蔥敢算計她?”
阮木藍怔了一下,大概猜出那群混混是什麼人了。
那個年代比較亂,混混也多,有的不時來你攤上吃東西從不給錢,有的明晃晃要收保護費。
也有的,非要多給她錢,讓她不要那麼辛苦。
不管哪一種,阮木藍都客客氣氣的,做生意不容易,她孤身一人,誰都得罪不起。
這明顯是一場黑吃黑。
這對話的雙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完全不值得同情。
“你,找死!”黑夜裡,陰沉沉的聲音響起。
緊跟著就是一聲淒厲的慘叫,聽得人毛骨悚然。
阮木藍心裡微驚,這是發生了什麼?難道雙方打起來了?
其他小混混似乎也反應了過來,聽腳步聲也是慌不擇路,“救命!殺——”
聲音也戛然而止,像是一下子被消音了,然後黑夜裡傳來幾聲噗嗤的聲響。
四周安靜了下去,阮木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她屏住了呼吸,仔細去聆聽,然後聽到風裡隱約傳來了哀慼的哭聲。
那個聲音非常古怪,明明感覺離得很遠聽不分明,卻像是突然之間音量大了起來。
伴隨著哭聲,一時之間鑼鼓齊鳴,調子非常地悲傷,阮木藍反應了過來,這是哀樂,哭聲是在哭靈!
她有些疑惑,這是哪家死了人,這麼晚還出殯嗎?
不論如何,大晚上碰到出殯總是不吉利的,阮木藍不敢再等下去了,她想要趁機離開,快點回家。
她剛探出頭,就看到一個送葬的隊伍往旁邊的巷子走去。
那些人穿著白色的衣服,抬著一具棺材,行走的速度很快,簡直像是……飄過來的一樣。
阮木藍想躲回去,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為首的人忽然僵硬地扭過頭,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隊伍停了下來,調轉了個方向,朝阮木藍的方向走來。
阮木藍心裡警鈴大作,她想轉過頭,想跑,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朝著隊伍走去。
走得近了,才發現那些人臉色在月光下慘白慘白的,都看著她,嘴角掛著詭異的笑。
“你怎麼亂跑呢?快點回去站好,不要誤了時辰。”為首的老者催促道。
阮木藍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她聽到自己說了聲好,然後被拉入了隊伍當中,站在棺材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