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濯意外地看著老者和他的同伴們,這群人身上都流著影月族人的血。
“原來你們是為了尋仇,我就說你們怎麼那麼執著於對付我。”
她神情很平淡,“我殺的惡鬼成千上萬,他要是從地獄裡爬出來也要復仇,可以,歡迎之至,我不介意再殺他第二遍。”
老者:“我們為了能重回故土、重建家園,世世代代都在努力復活大祭司。你把我們累世的希望破滅掉,當真可恨!”
“大祭司從地獄最深處再次爬出來,他的能力只會比之前更強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賀望瑤覺得很莫名其妙:“是沈若棣先在香市作祟,讓鬼僕吞食活人生魂,我們老大是替天行道,這也怪她?”
再說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重回故土重建家園,聽著就很怪啊。
真的,有些封建思想要不得,大家要抱著開放的態度擁抱現代化社會。
如果固步自封,困於一隅,是沒有前途和未來的。
他把這些想法都說了出來,苦口婆心地勸這些人不要搞事情。
老者只是冷笑了一聲,“大祭司已經要出來了,這些你跟大祭司打人去說。”
賀望瑤:“……”
他覺得老者的提議很不好,那可是從地獄最深處爬出來的惡鬼,哪裡還有理智可言?
更何況當初明濯親手把人家給戳死了,中間隔著深仇大恨,只怕上來就是一場大戰。
他悄悄捏緊了符咒,繃緊了神經等著大戰的到來。
周圍的氣溫驟降,像是忽然之間就來到了寒冬臘月,陰氣濃郁得幾乎要化成實質。
陣法當黑霧翻湧,伴隨著陣陣鬼吼,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賀望瑤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心裡警鐘瘋狂敲響,提示他快點跑!
但他忍住恐怖的本能,強撐著站在原地,不能退縮,要跟著老大走!
顧栩凝神看著陣眼,忽然道:“來了。”
他又一次見到了那些非自然現象。
黑霧濃郁得連他這個百邪不侵的人都看到了,裡面漸漸現出一個人形。
怨念濃重得讓人覺得壓抑恐懼,負面情緒沉甸甸壓在心頭。
老者激動地匍匐在地:“大祭司,您終於回來了!對了,這些是殺害您的兇手,今天就拿他們的血恭迎您的歸來!”
其他族人也很激動,匍匐在地,不敢瞻仰大祭司的真容。
鬼氣森森的男人,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陣法邊緣的幾個“祭品”。
明濯摸了摸懷裡的木雕傀儡,這東西碰到了真正的主人,有些躁動,像是想過去,又像是捨不得明濯。
明濯不能體會對方糾結的心,“等我把沈若棣再殺一次,你就不用搖擺不定了。”
她說著,抬手就祭出了桃木劍。
直視著恐怖得讓在場的人都渾身戰慄的男人,“你好像,變得更厲害了。”
不過這也正常,能從地獄深處再次爬出來,這個人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強大的惡鬼。
渾身的氣息,比之前在香市還要來得邪惡而恐怖。
明濯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一向習慣先下手為強的,今天卻按捺住了沒有先動手。
沈若棣走下了祭臺,渾身黑霧繚繞,他淡然地走過那群召喚他出來的信徒。
一直走到了跟明濯幾步之遙的地方,忽然抬了抬手。
就在李文和瞳孔緊縮,準備動手的時候。
他一把將地上跪著的老者吸到了手裡,掐住了對方的脖子,“你召喚我出來,就是為了殺她?”
老者一面瑟瑟發抖,一面又很興奮:“是的,大祭司!她殺了您,阻礙我族迴歸……”
陰冷的氣息一寸寸爬上了他的面板,老者忽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黑霧開始鑽入老者的口腔和鼻孔。
他驚恐地看著沈若棣,像是明白了什麼,頓時一臉的視死如歸,“老朽這具殘軀,願意奉獻給大祭司!”
明濯都無語了,果然邪教徒就是腦子有病,甘願以身飼惡鬼,也要殺了她。
老者頓了頓,激憤地道:“老朽只想親眼看到,您殺了這個女的,親手報仇!”
這是這大半年來他日日夜夜都惦記的心願。
沈若棣操縱著黑霧,直接給了老者幾耳光,扇得他眼冒金星,整個人都懵了。
“放肆!連我族神女都不認識了,還殺了她?你這是以下犯上,還不快向神女磕頭認罪!”
這一句話簡直石破天驚,剩下的族人都震驚地看著明濯。
這居然是他們影月族的神女?
老者一臉的懷疑人生,下意識地道:“不可能!神女怎麼會殺您?”
沈若棣“看”著明濯,唇角的微笑宛如嘆息,“我們之間有些誤會……阿茵早投胎轉生,忘記了前塵舊事,所以才會對我動手。”
頓了頓,他又道,“現在誤會解除了,一切都會恢復從前的。”
明濯:“等一下!我可以有不同意見嗎?”
難怪她感覺這個沈若棣居然對她沒有殺意,還剋制著惡鬼的本性不向自己復仇,原來是這樣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認錯了人?”明濯決定給他們提供新的思路。
沈若棣:“不可能。”
明濯:“你眼睛不好,肯定看錯了,要不你們再去找找?”
賀望瑤壯著膽子開口,“你要不先把眼睛治好吧。”
顧栩也開口說:“濯濯說她不是,那就不是。”
老者和幾個影月族人心裡升起希望,對啊,大祭司在最後的那場大戰裡,因為觸碰了禁忌的法術,眼睛徹底壞掉了。
這種影響不是在肉體上,而是烙印在靈魂上,哪怕轉世為人,他眼睛還是有問題。
興許真的認錯了人也說不定。
“大祭司,她肯定是耍了花招,矇騙了您!”
“她就是知道打不過您,想冒充神女大人讓您心軟罷了!”
明濯不認同了:“什麼打不過,來啊,我們現在就來比劃比劃。”
沈若棣唇角微微揚起,他更加地肯定了,“阿茵,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活潑。”
他的眼睛雖然瞎了,可心不瞎。
明濯面無表情地道:“你是擔心又被我打得魂飛魄散,才故意亂攀關係的嗎?”
她現在心情很暴躁,還不如干脆來打一架。
沈若棣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完,他有些無奈,“阿茵,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但我們之間還有些誤會,我會證明給你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