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往回走的時候,先後遇上了停在路邊的車子,和趕過來的李文和等人。
簡單地交談過後,一群人都綴在了明濯身後,往清輝居走去。
大家剛剛走進院子,就看到一個人影慌慌張張地從大門裡跑出來。
男人一臉的驚慌,嘴裡大叫著“鬼啊”,慌不擇路地狂奔,彷彿屋子裡有什麼恐怖至極的東西。
看到聽雲道長一行人,他忙跑了過來,大喊道長救命。
一個鬼魅般的影子從門裡飛出,剛想把男人拖進去,忽然發現不對勁,院子裡怎麼這麼多人?
木偶空中僵了一下,果斷兩眼一閉裝死,然後被應激反應的男人一掌打落,咕嚕嚕可憐兮兮地滾落在明濯腳邊。
了無生息,就彷彿只是個沒有生命的木雕。
明濯:“……”
她把木偶撿了起來,神色如常地揣進了口袋裡。
男人一臉的懵逼,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邪性十足的東西居然會被自己打落?
怎麼可能!剛剛在屋子裡,無論他怎麼跑,都會被那東西優雅地拖回去暴打一頓。
這是陷阱,對,一定是陷阱!
“道長,救我啊!那隻惡鬼要殺了我!”他一把抱住聽雲道長的大腿。
“哪裡有鬼?”聽雲道長警覺地看了眼屋內,難道里面還有埋伏?
莊勳已經持劍上前準備檢視個究竟了。
阮明櫻上前一步:“等一下,我家有濯濯在,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李文和淡淡道:“你是不是潛進來想要下歹術,結果被法陣所破,遭到了反噬?”
顧栩已經默不吭聲地上前,搶先進了大廳。
燈光亮起,原本還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的玄門眾人,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屋子裡哪裡不對勁了?明明乾淨得不得了,就彷彿剛剛做過驅邪法場一樣,氣息非常地純正明淨。
剛剛之所以會有那種錯覺,估計是先入為主,被眼前的邪修給矇騙了。
邪修很崩潰,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呢:“不是,真的有鬼啊!!她、她養了小鬼!”
莊勳已經有些生氣了:“胡說八道,我看你心裡才有鬼!”
敢汙衊我偶像養小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說有鬼,你倒是說說鬼在哪裡?”另一名弟子問。
小鬼就在你們面前啊——邪修抬手想要指向明濯,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看見那隻木偶從明濯的口袋裡鑽出半顆腦袋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個眼神說不出的邪氣,就彷彿能勾起他心底最深的噩夢和恐懼,邪修瑟瑟發抖,指著明濯半天說不出話來。
然後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明濯攤開兩隻手,一臉的清白無辜,“我可什麼都沒做。”
阮明櫻快速接上腔:“對,這就是碰瓷!我呸,不要臉!”
木偶縮在明濯的口袋裡,安靜得像是什麼壞事都沒做的乖寶寶。
聽雲道長嘆了口氣,雖然不清楚這個邪修為什麼忽然這樣子,但潛入清輝居,想要下歹術害人是毋庸置疑的。
這也幸好這棟屋子裡今晚沒人在,要是傭人在,說不定會發生點流血事件。
這種危險分子當然不能放任不管,當下就有幾名弟子上前把邪修綁了起來,打算等會兒帶走,好好審訊。
客廳裡,聽雲道長把一個古樸而精緻的香爐放在了茶几上。
“這是我們在北山觀找到的東西。”
香爐上覆蓋了幾層禁制,他一路上都小心翼翼,萬萬沒想到還是有人中了招。
向宇涵一臉的慚愧,“那隻香灰蠱潛伏在我身體裡,一直沒有動靜,是我疏忽大意了,當時只以為眼花了一下,沒想到是中蠱了。”
他的左手上一個血窟窿,雖然唸了止血咒,也服了止血的丹藥,但臉色難免蒼白起來。
明濯:“哦,沒事,我叫了救護車,你跟秦叔一起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秦叔是許商樓的司機,才真是遭遇了無妄之災。
這種蠱雖然不似其他蠱蟲那麼陰邪,卻隱蔽性更高,還容易傷害腦神經,大意不得。
向宇涵和秦叔都被接走了,許商樓另外派了人跟過去照顧。
剩下的人,則給明濯說了一遍大松山茶馬古道的情況。
北山觀確實在茶馬古道中間的位置,那裡地勢險峻,古人修的木棧道早已腐爛,旅遊公司為了賺錢,隨便訂了幾塊木板上去。
當時他們碰上了一家公司做團建,放著喇叭喊加油衝刺,讓員工努力穿越攀登,如同衝刺業績攀登一個新高峰。
總之當時聽到喇叭喊口號,暴脾氣如莊勳差點衝上去把那個負責人打一頓。
員工做錯了什麼,不僅要努力為公司衝刺業績,還要被拉到這種鬼地方拉練。
黑心旅遊公司只顧著賺錢,黑心老闆只顧著pua員工,根本不管那段路有多危險。
北山觀的位置,是那段險峻的路途之後,很多人累得不行,看到古樸溫馨的道觀,都會忍不住進去歇歇腳。
“可以說,但凡穿過茶馬古道的人,都去過北山觀。”莊勳說完,忍不住皺了皺眉。
明濯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擔心,那些人都中了蠱。
“把那個旅遊公司的負責人控制起來,拿到遊客名單,應該能找到那些人。”明濯想了下說。
聽雲道長點了點頭:“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已經通知特殊部門介入了。”
明濯看著莊勳:“你們這麼著急找我,除了這件事,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
之所以這麼篤定地看向莊勳,是因為她在莊勳身上感應到了一絲詭異又邪惡的氣息。
雖然很淺淡,但存在過就有痕跡。
“除了北山觀,你還去過哪裡?”明濯補充道。
莊勳神情嚴肅起來,這件事關係重大,除了聽雲道長,連同行的人他都沒說。
明濯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要單獨談話,想了下道,“沒事,我的人都信得過。”
其他人都已經自覺避開了,留在小會客室談話的,就只有顧栩、李文和、賀望瑤以及裴迪。
莊勳見狀也不再遲疑,繼續說了下去。
在最險峻的那段路,他作為修行之人,倒是很好過。
可那些普通人,辦公室白領,就不一定了。
很多人爬到這段路,可以說是體力早就已經透支了,旅遊公司為了趕行程,還一個勁地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