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她再怎麼不承認，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那些魅惑的動作，由一個妙齡女郎來做自然是活色生香，可一個老太太來做，就有些辣眼睛了。
出勤的眾人紛紛醒轉，旋即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們雖然不是戰鬥人員，但也押解過那些罪大惡極的罪犯。
明知道面前的女子不簡單，也提高了警惕，還是不小心差點找了道。
這下還有什麼好說的，方林蕭親自上手將袁清婉捆綁起來，想到這個人窮兇極惡，他還多加固了幾道。
袁清婉氣得破口大罵：“放肆！你們快點放開我！”
平時她罵人都顯得危險又迷人，此刻一副蒼老的嗓子，只讓人覺得刺耳。
文紹安失魂落魄地看著她：“鈴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是你母親袁清婉嗎？”
其實真要比起來，袁清婉比之前那個女人面相還要顯得蒼老。
明濯：“你恐怕搞反了吧？我猜她才應該叫鈴蘭，是女兒；袁清婉是母親，所以兩人才這麼相像。”
她看著袁清婉，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女人卻惡毒到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她為了混淆兩人的身份，不僅將女兒囚禁起來，還剪了女兒的舌頭，以免洩密。就在剛剛，她還用邪術抽走了女兒的生氣，讓女兒蒼老如老嫗。”
不過從女人舌根萎縮的程度來看，她被剪去舌頭已經有十多年了。
袁清婉就是利用她的身份到處行走，才不至於被人懷疑。不過女人的舌頭被剪掉了，看樣子好像也不怎麼識字，這就不好審問她的具體身份了。
大家都沒想到，這居然是這樣一場人間慘劇。
謝曉氣得上前踹了袁清婉一腳，“你還是人嗎？”
袁清婉怨毒地看著她：“小賤人！你敢打我？”
“就打！”謝曉又補了兩腳，她被打的仇還沒報呢。
後勤的眾人都袖手旁觀……犯人當然是有人權的，他們官方是不允許對犯人動私刑，不過這會兒大家都很贊同謝曉報仇。
謝曉臉還腫著，她是被挾持的人質，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動的手。
袁清婉的那些愛慕者們，也都漠然看著，心底升不起半分的同情。
從前他們被美色迷了心竅，現在那種濃烈的愛慕退去，只剩下仇恨。
早知道這個女人老成這樣，他們還有必要這麼賣命，從而犯下大錯嗎？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文紹安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他還是難以面對，鈴蘭就是袁清婉的事實。
後勤部門的人頓時心裡有了底，看這情形，接下來的審訊工作會輕鬆很多。
他們上次接手向家的審訊工作，到現在都沒能撬開向宇涵的嘴，導致他們掌握的資訊少得可憐。
包括之前酒店刺殺賀望瑤的那個男人，一口咬定是自己個人所為，就是不交代出袁清婉。
這阮老師一出手，就直接將袁清婉祛魅了，這下誰要還是不交代，就拎著他們來看看袁清婉原本的樣子，保證戀愛腦都清醒了過來。
方林蕭他們要押解袁清婉離開，明濯說，“等一下，我有話要問。”
她看著袁清婉，問：“你為什麼要追殺我媽，還給她下桃花蠱？”
袁清婉唇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你想知道？求我啊。”
明濯平靜地看了她兩秒，忽然道，“阿栩，銅鏡借我一下。”
顧栩把銅鏡遞了過來，明濯一把抓住袁清婉的頭髮，把她的臉懟到鏡子面前。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看看有多辣眼睛。”
袁清婉怔怔地看著鏡子裡的白髮老嫗，忽然慘叫一聲。
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習慣了用美色魅惑人心，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懼怕蒼老，哪怕有神力庇護，也時時擔憂。
如今噩夢照進現實，她徹底崩潰了。
“把鏡子拿開！滾開，我不要看！！”
明濯把銅鏡拿開了，又開啟了手機相簿，“看到了沒，這是我媽阮木藍。”
這張照片是她前不久去了一趟阮木藍的公司，然後拍下的。
在寬敞明亮的會議室內，阮木藍正在給公司的一群高管開會。
她年近五十，沒有刻意打扮，只是用口紅提了一下氣色，面容沉靜甚至有些嚴肅，可卻偏偏身上有股歲月沉靜下來的美麗。
這張照片，被媒體拿去採用了。
網路上都是一水的誇獎，什麼貴婦的氣質，什麼富婆好美貼貼。
明濯：“雖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媽是Mulan的老闆，但估計沒怎麼感受過吧，好好看看張照片和這些報道。看看你的下作手段，到底打壓到她了沒有？”
袁清婉恨得牙根都快咬斷了：“賤人！我當初就應該直接掐死她！”
明濯目光如電：“是你把尚在襁褓中的我媽丟掉的？”
袁清婉抿唇不說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好啊，我告訴你！是我親手丟掉阮木藍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是賤種！”
她怨毒地盯著明濯，一字一頓，“你媽是姑姑被下賤的村民輪姦後生下的孩子，她是奸生子，是父不詳的賤種！”
“當年姑姑帶著我和白婉珍離開白家，四處遊歷，後來去了一個村子。那個村子被人詛咒了，姑姑替村民解了詛咒，卻被村民們幾杯酒給迷暈了。”
“當時我因為跟姑姑鬧了矛盾不在她身邊，白婉珍那個畜生跟著她，卻在察覺到不對勁一個人逃了。”
“等我找到姑姑的時候，她被關押在豬圈裡，肚子已經隆起來，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
“你現在懂了嗎，我為什麼要把你媽踩到泥裡，因為她是帶著罪惡出生的，她毀了姑姑的一生！”
袁清婉暢快地看著明濯，“你媽是賤種，她只配活在爛泥裡！你們也一樣！”
所有人都驚呆了，好像一不小心就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後勤的人和明濯打過幾次交代，只知道不管是玄門的吳郊，還是特殊部門的領導，都對明濯尊敬有加。
天吶，他們知道了明濯這樣的身世，不會被記恨吧？
一群人恨不能屏住呼吸，原地消失。
顧栩忽然開口道，“你撒謊。”
他看著袁清婉，眸光清湛，認真道，“你在撒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