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池欣然同意。
他唯一不懂的，是歲歲為什麼躲躲閃閃。
歲歲繼續緊張地解釋：
“不能被發現哦！”
“嗯？”
“有人在看！”
聞池瞬間汗毛都豎起來了！
都說小孩子眼睛純淨，能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東西。
難道說這屋子裡……
“簡林姐姐說的，屋子裡有很多‘眼睛’，小山可不能被發現……”
歲歲嘟嘟囔囔地說著。
聞池聽得越發心裡發毛，一把攥住歲歲的手，想要趕緊從這裡離開……
等等！
‘有人在看’？
‘眼睛’？
歲歲說的該不會是攝像頭吧？
為了證明心裡猜測，聞池特意指著離得最近的攝像頭：
“歲歲是說它嗎？”
“對啊。”
歲歲睜著大大的、純稚無辜的眼睛，臉蛋兒軟乎乎得像棉花糖。
聞池頓時生出想要一把掐住棉花糖的衝動……
“歲歲，你可真要把哥哥嚇死了。”
聞池長長嘆氣，抬手抹了抹汗。
歲歲豎起耳朵：
“哎？”
“哥哥以為你是說這屋子裡有……咳咳……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聞池覺得自己真是話多，跟不懂事的小孩子說什麼呢？
沒想到，歲歲可比他反應更快：
“鬼？”
歲歲不懂，這些大人一個二個的，怎麼都喜歡聽信謠言呢？
哥哥是，凌哲哥哥也是。
不信謠不傳謠好嗎？
“這世上沒有鬼啦！”
歲歲憐憫地看著笨蛋哥哥。
聞池搖頭，故作高深地說：
“不，歲歲你不懂。”
“我懂噠！”
歲歲握著小拳頭辯解。
聞池仍是搖頭。
不久之後，他才知道。
什麼叫歲歲不懂？
她可太懂了！
而他聞池才是那個小丑！
……
聞池依言陪歲歲去見小山。
正巧離晚上的聚餐還有一點時間。
聞池用陪歲歲去附近散步的理由，很輕易就將其他人搪塞過去，沒人懷疑。
這可比歲歲獨自去找小山的時候，要方便多了！
聞池也不忘藉機教育歲歲：
“看！有哥哥陪著，這麼容易就出來了！所以下次有什麼事情，千萬不能瞞著哥哥知道嗎？”
“知道啦。”
歲歲拉長小奶音，認真地回答。
聞池滿意地點點頭。
不久，兩人走進附近的小樹林。
以往小山總是藏身在這裡，聞到歲歲的氣息，就會主動現身。
可不知怎的，今天歲歲帶著聞池都來了好一會兒，卻遲遲不見小山。
聞池適當地猜測：
“會不會它今天有事沒來？”
其實他更想說小山是不是跑掉了。
但他知道，說出來歲歲會傷心，就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歲歲擰著小眉毛，篤定無比：
“不會噠！”
這份信任，可把聞池都看得酸溜溜。
聞池沒想到，自己平時要跟這個哥哥那個姐姐爭，現在還要跟一條狗爭！
什麼世道啊——
“啊！”
旁邊的樹叢忽然簌簌抖動起來。
可疑的聲音出現，像是龐然大物穿梭在葉片裡。
這龐然大物……好像和小山的體型能對上？
聞池表面這麼想，但心底不免回憶起，在樹林裡遇到老虎的那次驚悚經歷。
後背汗毛迅速全部豎起來。
他下意識想把歲歲擋在身後，警惕的視線在樹叢裡來回掃視著。
結果……
“咦？”
歲歲在聞池身後探出個小腦袋。
聞池慢了半拍，就眼睜睜看著歲歲從他身側一溜煙兒地跑出去。
“是小山嗎？”
聞池想要把歲歲抓回來，確定了再說。
但歲歲太快了。
回到春山，就像是魚兒回到了大海，無比的靈活自在。
聞池根本抓不住她！
眼睜睜地看到歲歲撲向叢林裡一個黑白相間的身影……
不對！
黑白相間？
小山不是純白色的嗎？
“歲歲小心！”
聞池肌肉蓄足力量，條件反射撲出去制止歲歲！
可他仍是晚了一步，或者說，是差了點點距離。
他的手臂和歲歲頭髮擦過，也與那個顯露身形的黑白身影擦過。
啪嘰。
聞池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細碎草葉沾了全身。
他狼狽吃力地抬起頭……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以及黑白相間的大腦袋。
“熊、熊貓？大熊貓？”
聞池結結巴巴地開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離譜的是，此時歲歲竟然趴在那隻大熊貓的懷裡喊“靈靈”？
原來大熊貓叫靈靈啊……不對！
更讓人驚訝的難道不是大熊貓的存在本身嗎？
春山竟然有大熊貓？
而且這大熊貓還認識歲歲？
……看著那隻叫靈靈的大熊貓，人性化地伸出手掌，揉了揉歲歲的腦袋，像是慈母般溫柔無害。
聞池瞬間風中凌亂，有種世界觀崩裂得不成樣子的感覺。
這還不止。
緊跟著，他所熟悉的那隻鬆獅犬小山，也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小山腿邊則跟了兩個嗷嗷叫喚的熊貓崽崽，歡快地衝到大熊貓身邊，用手掌去扒拉歲歲，急切的叫喚聲裡，無形透露著對歲歲的喜愛。
……不是！這不合理吧？熊貓怎麼說也是猛獸啊！
一個激靈過去，聞池清醒過來。
“歲歲。”
他喊得小心翼翼，害怕稍有不慎，就激怒了那隻強壯的大熊貓。
歲歲從鋪天蓋地的歡喜裡仰起小腦袋：
“哎？哥哥怎麼啦？”
說著，還順手撈住兩個小崽崽。
讓那兩隻的小崽崽在她懷裡開心到唧唧叫喚！
歲歲不忘出聲安撫好幾天沒見的崽崽們，像個合格的大姐姐：
“嗯嗯嗯，我也很想你們！”
聞池那句讓歲歲過來的話，頓時有點說不出口。
倒是在看見歲歲下手狂rua熊貓崽崽們的時候，脫口而出：
“歲歲輕點！這可是國寶！”
歲歲歪了歪頭，一手抓著一隻黑白崽崽：
“國寶？”
聞池瞬間前所未有的清醒！
對啊！
國寶哎！
大熊貓哎！
哪個華國人童年不曾有過當熊貓飼養員的夢想？
哦，不對，很多華國人就算成年了也想當大熊貓飼養員！
聞池咳了兩聲，義正言辭地對歲歲說：
“歲歲，哥哥可以摸一摸嗎？”
說完他就後悔了。
因為聞池想起動物世界的殘酷。
比如幼崽被陌生人觸碰後沾了味道，母獸就會丟掉或吃掉它……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