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買了？”
何掌櫃親自跑到了南明府的商行，聽到負責產業買賣的宋三回答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誰買的？”
“不清楚……”宋三搖頭：“對方出手很果斷，而且現金很充裕的樣子，不僅是我們，市面上所有在售的門店產業，都被掃了，雖因為鬼木偶事件導致這些商鋪跌價倒了冰點，但一下買那麼多，起碼也是大商行的手筆，但我打聽了幾遍，都沒打聽出是哪家出的手。”
“怎會如此？”何掌櫃頓時急了：“不應該呀……”
柳州雖宣佈減稅，但各大商行都處於觀望狀態，也就他榮盛一家抱著試一試的心情去柳州收貨。
按理來說，第一個看到門神的應該只有他榮盛的人才是，他當時看到情況後第一時間就找了當家，然後飛信宋三，結果還是被人領先了？
其它商行哪來的訊息？
“再去打聽，務必打探清楚，到底是誰出的手！”何掌櫃臉色陰沉。
柳州如今那門神一旦傳開，絕對不止吸引回流那麼簡單，一個能保證安全的環境，對地方富戶吸引是何其的大？這一點看京城和天都的房價就知道了，此時柳州處於低谷，一旦抓準時機賭對了，回報豈止萬利？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居然能先他們一步？
“你再去聯絡百業、南華、東昇、中祥、四季的掌櫃，說我有重要事情相談！”
柳三先是愣了愣，隨即便反應過來掌櫃要做什麼，連忙應道：“是！”
如今竟是失了先機，那就只有給壓力了，先找到是誰出的手，再聯合同行施壓，讓對方吐出點東西來，柳州的商機，可不能讓一家獨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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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咱們這是不是風險大了一些？”
柳州府衙內，負責文書的周海濤拿著一堆地契，眼巴巴的湊上來，小心翼翼問道。
“什麼稱呼？”陳卿翻了個白眼：“搞得像江湖混混一樣，咱們是體制內的老爺，稱呼文雅一些，得叫大人！”
“是是是，陳大人…..”周海濤無語，但相處幾天後，曾經同窗的熟悉感又回來了，雖說這個同窗有些地方變得很陌生，但性格方面大部分是沒改的，讓周海濤心情輕鬆了很多。
平日裡說話也變得親近了些。
“那我們的知府大人，如今上面給您撥得款全部被你用來買地產了，這…..應該是違規的吧？”
“事急從權！”陳卿喝著茶慢悠悠道：“就布政使撥得那點錢能幹嘛？今後要花的銀子多了去了，咱們又暫時免商稅，不趁機撈一筆外快，以後難道一直靠上面施捨？”
“能撈到嗎？”周海濤有些不確定道。
“當然能！”陳卿十分肯定道：“我問你胖子，富人最在乎什麼？”
周海濤麵皮一抽，合著稱呼文雅就是指我對你是吧？
“當然是錢吶！”
“都說是富人了，還是錢？”
“那可不？”周海濤將地契小心翼翼的整理著地契道：“我爹說了，越有錢越是想搞錢，有錢人對錢的慾望是無止盡的！”
“你爹倒是個明白人呀……”陳卿好笑道：“除了錢呢？”
“女人？”周海濤試探的問道。
“啊呸！”陳卿呸了一口：“你這腦子，怎麼考上舉人的？當然是安全吶安全！”
“有錢得有命花！”陳卿啞了口茶繼續道：“有錢的富戶接觸的上層人士多，自然也知道這世上有妖鬼這種事，賺得千萬金，人卻隨時在刀口上，意義何在？”
“為什麼京城的房價那麼昂貴？外人想去落個戶起碼都是數十萬兩起步，還不是想買個安心？人在京城，至少不用擔心隨時被莫名的妖鬼啃了腦袋！”
“咱們這柳州有望成為第二個京城，你說地價會不會漲？”
“有…..這麼誇張？”周海濤愣了，門神的效果他也看到過，確實挺唬人的，但…..第二個京城誇張了些吧？
“暫時誇張了些，但上升潛力更高呀！”陳卿笑道：“京城吃的頂級富豪，咱們可以吃中下游嘛，門神的事一旦傳出去，對那些有點小資，但卻落戶不了京城的員外來說，吸引力不一般吧？”
“比如各大商行的掌櫃、一些背景單薄，但跑了幾次海商賺了不菲家資的暴發戶，然後還有些才名不小，但卻家資不厚的大儒，都是優質人口呀，這些人難道不想有個安全的環境？不想妻子兒女都不受妖魔威脅？”陳卿幽幽笑道：“你要知道，畫皮先生事件輻射的可不是柳州一城！”
“不是柳州一城？啥意思？”海濤一臉懵逼：“難道其它地方也有這種怪物？”
陳卿嘴角一扯，這玩意要是還能多幾個，人族早沒活路了。
畫皮先生事件短時間來看是柳州遭重，但實際影響卻是更大，因為事情牽扯的人數範圍太大，朝廷捂都捂不住，這代表妖魔事件很快就不會是一個只有上層人才知道的隱秘。
這造成的恐慌起碼是波及整個江南的，只是現在柳州反應的情況更為劇烈而已，時間長了就會看出來，妖魔對普通人造成的恐慌會進入一個不可逆的趨勢，越演越烈！
而在恐慌的環境中，一個安全的城市，絕對是所有人都渴望的，陳卿現在要做得，便是將柳州安全的名聲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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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觀察都三天了，可看出什麼名堂？”
城門口位置，魏弓程坐在門口的茶館，望著一直還想不明白的陳穎，好笑的問道。
茶館是臨時新開的，據說是馬二孃的一個老鄉，聽說了柳州開始有人回來，因家裡收成實在不好，便也學著馬二孃那般，來佔了個沒人用的小鋪面，開起了臨時茶館。
生意這兩天相當的不錯。
短短三日，來柳州交貨的商隊已經高達十幾支，其中一支甚至有百人規模，人流量一天一天的上漲，馬二孃忙得都把鄉下媳婦招呼過來幫忙一起做菜了。
茶館的生意也是爆好，雖都是粗茶和一些花生、毛豆之類的零嘴，但對於常年跑船的行商而言他們大多也不挑，何況如今的柳州也沒地方讓他們挑去，想喝口熱茶就這一地兒，你不來有的是人來。
魏弓程看著慢慢恢復人氣的柳州，心中有些佩服這讀書人的手段，換他們這些武將，怕是想不出這個注意。
“這門神的名堂很不一般……”陳穎喝著粗茶，搖頭道：“我著實看不出跟腳…..”
她是一個非常好學的術士，對奇聞異錄最是有興趣，也聽說過很多功能複雜的器妖，但從未聽說眼前這玩意的。
到目前為止已經是第四支帶有水鬼的商隊被認出來了，陳穎也悄悄對那幾支商隊做了調查，確認了沒有演戲的成分，心中就更加疑惑了。
她在京城學習了十年的術道，非常清楚，朝廷絕對沒有這玩意，倘若有，早被拿來掛京城四門了，畢竟京城雖然有防禦術式無數，卻依舊認不出過於小心的隱藏妖鬼。
比如那千面狐，不就大搖大擺的進京了？
她心裡更加覺得，這門上的傢伙應該就是一隻妖鬼才是，但對方顯靈幾次自己都找不到痕跡，著實讓她有些鬱悶，難道是自己道行太淺了？
而且如果是妖鬼的話為何要幫陳卿？
“冒昧打擾，可是陰陽學院的大人？”
一個聲音打斷了魏弓程和陳穎的交流，陳穎皺眉看去，見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印象裡好像是沒見過的。
於是問道：“你是？”
“在下沈熠陽，見過大人！”來人雖是年長，卻相當的客氣，顯然很明白朮士的地位。
“姓沈？南陽沈氏？”一旁魏弓程笑問道。
“正是，這位大人是？”
“當不起大人稱呼，路人而已。”魏弓程謙虛一句後也不多說，對方見狀也不好深問，便再次看向陳穎。
陳穎聞言也反應過來，如今這柳州主要收貨的便是榮盛商行，而榮盛商行的背後便是江南大族：南陽沈氏。
“原來是沈大人的同族。”陳穎起身回了一禮。
南陽沈氏是千年術士世家，如今無論在朝為官的還是在陰陽學院入學的都不少，牌面便是如今的工部尚書：沈熠年，沈大人經常在陰陽學院講課，算她半個老師，對方雖是無靈力波動的凡人，但既然與沈大人是同輩分的同族，自己還是要給個面子的。
“大人客氣了，大人若不嫌棄，喚一聲沈掌櫃便是哈哈。”
陳穎頓時明白，對方是負責在宗族裡打理庶務的，地位不算高，微微點頭，也應道：“沈掌櫃可是有事？”
“是這樣…..”那人連忙道：“沈某在這裡也觀察了一整天了，剛才看到那門神大人顯靈著實讓人震驚，便想寫封書信，讓族裡的術士大人來看看，這不趕巧，看到大人您佩戴了陰陽玉，便厚顏過來問問。”
陳穎聞言點頭，這樣的大家族認得出陰陽學院佩戴的陰陽玉也是正常。
“要讓沈掌櫃失望了…..”陳穎邀請對方坐下後嘆道：“我也在此觀察了三天，實在看不出那東西的來路。”
“大人也看不出？”沈熠陽微微愣了下，雖是第一次與對方打交道，但他也能猜到對方身份，江南學政沐洪清手底下那位女學生，可是如今在學院裡非常出彩的人物，據傳聞是最有可能成為大晉開朝第一個女學政的人。
“道行不夠，讓沈掌櫃見笑了。”
“哪裡、哪裡！”沈熠陽連忙擺手，隨即道：“連大人您也認不出來，怕是得沐大人親自出馬了。”
一向對自家師傅尊重無比的陳穎卻首次搖了搖頭：“老師來了，估計也是認不出來的。”
“哦？”沈熠陽眉毛一挑：“為何？”
“因為其能耐過於新奇。”陳穎凝重的望著城門道：“掌櫃可注意到，每次鎮殺水鬼的，其實都是城門的守將？”
“是…..”沈熠陽點頭：“不過區區水鬼，可能是用不著那門神大人親自動手吧？”
“並不是…..”陳穎搖頭：“那門神……能賦凡人神通！！”
沈熠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