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也吃了一驚,山貓是他在天鵬馬球隊打球的臨時綽號,連自己父親都不知道,對方怎麼知道?
他仔細看了看李鄴,忽然認了出來,低聲道:“你莫非是飛鯊?”
“是我!”
李俶大喜,上前拍拍李鄴的胳膊,“老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和胤哥一隊的,想來北山獵個大傢伙,沒想到遇到了殿下,對方是什麼人?”
李俶心急如焚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估計是想造反,他們把我兒子抓走了,我得去把兒子救回來!”
李鄴連忙道:“我去試試看,殿下趕緊去通告天子,這幫人襲擊春狩,目標一定是天子!”
李俶心中十分慌亂,早已經六神無主了,他見李鄴十分神勇,十幾箭便射退了追兵,心中對他不由有了期望。
他也擔心父親和皇祖父的安全,便聽從了李鄴的建議,叫來兩名貼身侍衛道:“你們二人跟李公子去救小殿下,一切聽從李公子的命令,救出小殿下,我有重賞!”
兩人一起躬身道:“遵令!”
李俶又對李鄴道:“老弟只管盡力就行了,實在救不回來我也會不怪你!”
李鄴默默點頭,簡單收拾一下,要了十幾把匕首,把自己馬匹託付給程昌胤,便帶上兩名侍衛上山了。
程昌胤看得一頭霧水,但又不敢多問,只得跟隨李俶向大營方向奔去。
.......
三人牽馬翻過了低矮的山坳,李鄴帶著兩名侍衛到了銅人嶺的另一頭,銅人嶺的北面山巒起伏,遠遠望去,佈滿了一道道巨大的溝壑,這些溝壑都是極好的藏身之地。
“李公子,我們再向東面去一些吧!我們當時是在最東面遭遇到他們。”
兩名侍衛都在二十歲左右,一個叫潘向英,一個叫羅金,京兆府人,兩人身材雖然魁梧強壯,但又十分矯健靈活。
提建議的是潘向英,他見李鄴年紀不大,多少對他的能力有點懷疑。
李鄴搖搖頭,一指西北方向的溝壑道:“我已經看見他們了,在那裡!”
兩人連忙順著李鄴手指方向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耐心等!”李鄴丟下一句話。
兩人繼續觀望,過了好一會兒,只見一隊一隊騎兵從溝壑裡出來。
兩人頓時佩服萬分,羅金問道:“李公子怎麼發現他們的?”
李鄴淡淡道:“山谷上方的石壁上藏著一個暗哨。”
兩人還是沒有看見,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一隊隊騎兵飛奔而出,大約有一千八百人,為首大將是阿布思的侄子,也叫阿布思,大家叫他小阿布思。
他剛得到訊息,烏圖思被射殺,對方來了援軍,無法再追趕。
小阿布思大怒,讓對方逃掉,豈不是洩露了機密?
他將一群士兵大罵一通,儘管現在是中午,他也只能豁出去了,按照主帥阿布思的部署,他們應該是今晚一更時分偷襲大營。
小阿布思只能賭一把,或許對方還來不及部署,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一千八百騎兵風馳電掣一般沿著一條小道向東面的武亭川水疾奔而去,他們在武亭川水過河,然後從東面的草地一路殺下去。
潘向英和羅金一起向李鄴望去,對方奔跑的速度太快,他們沒有看清楚小王爺在不在對方的隊伍中?
李鄴搖搖頭:“隊伍中沒有看見七八歲的孩子,已經還在山谷中。”
他們將馬藏好,李鄴縱身向山下奔去,潘向英和羅金連忙跟上。
他們時而奔跑,時而匍匐,山谷前面的巖壁上藏有一名哨兵,下方山岩下放著一把類似長刀的兵器,哨兵正在喝水吃乾糧,沒有注意到有人在悄悄靠近。
距離哨兵還有百步左右,李鄴取下弓箭,抽出一支箭,張弓搭箭,一箭射向哨兵,他選的時機非常精準,哨兵正在仰頭喝水。
“噗!”
一箭正中哨兵咽喉,哨兵扼住喉嚨,一聲也叫喊不出,一頭從巖壁上翻滾下來。
李鄴吩咐一聲,“把他的盔甲和兵器給我,屍體藏起來。”
潘向英和羅金立刻衝上去,將屍體搬走藏了起來。
李鄴奔上前,側身向山谷內望去,山谷很像一個葫蘆,入口出不寬,只有兩丈左右,但山谷裡面卻是另一番天地,裡面寬達數里,長十幾裡,有樹林,有草地,甚至還有山泉和湖泊,還真是一處世外桃源。
這時,潘向英和羅金跑了過來,把盔甲遞給李鄴,潘向英將士兵的腰牌也遞給李鄴,驚訝道:“他們竟然是朔方軍!”
李鄴接過小鐵牌,前面刻著‘朔方’二字,後面則是‘旅帥’二字。
這是他的身份牌,表示他是朔方軍中的一名低階將領。
“他們應該是同羅部的胡人!”
羅金指著小鐵牌左下方道:“這裡有他們的標識!”
李鄴只看到一個小小的狼頭,他笑問道:“狼頭就是同羅部的標識?”
“狼頭是突厥、回紇以及其他鐵勒人的共同標識,但朔方軍中有一支三萬人的同羅軍,他們的腰牌上就會有狼頭標識。”
李鄴心念一動,連忙問道:“是阿布思嗎?”
“首領正是阿布思!”
李鄴想起了天寶後期阿布思叛亂,難道就是他們?
李鄴已無暇多想,他迅速穿上對方的盔甲,這套盔甲還比較合身,他對二人道:“你們上山,我若救出小王爺,會搶一匹馬衝出來,你們在谷口伏擊追兵。”
二人連連點頭,羅金跑去把哨兵的長兵器拿過來遞給李鄴,“公子會用嗎?”
李鄴接過長兵器,不由笑了起來,原來是一把三尖兩刃刀,這不是二郎神的兵器嗎?
他掂了掂,三尖兩刃刀重約三十餘斤,長七尺,也就是兩米出頭一點點,可劈可刺。
這個重量對李鄴稍微輕了一點,不過能用。
三人兵分兩路,潘向英和羅金攀上山樑,李鄴則向山谷內奔去。
.......
李鄴小心翼翼走進山谷約一里左右,見左邊是一片樹林,他立刻向樹林內奔去。
剛進樹林,忽然聽見頭頂上有人大聲喝問,說的是草原胡語,他聽不懂。
一抬頭,只見前面兩棵大樹上,各蹲著一名士兵,手持弩箭,對準了他,原來這裡有第二個哨崗。
兩名同羅士兵見李鄴穿著和他們一樣的軍服盔甲,還以為他也是自己的同夥,如果李鄴直接走進山谷倒也罷了,偏偏李鄴又向他們藏身處奔來,更加引起他們的懷疑。
李鄴聽不懂他們的喝問,他們語氣愈加嚴厲。
這時,李鄴把三尖兩刃刀放在地上,把弓箭和戰刀都放在地上,又向他們出示腰牌,也放在地上,然後舉起手後退幾步。
兩名同羅哨兵對望一眼,為首之人給對方使個眼色,另一人放下弓弩爬下樹。
李鄴忽然一個側翻,手中兩道寒光射向樹上計程車兵,士兵大驚,手中弩箭射出,箭矢嗖地插在地上,卻射了個空。
與此同時,兩把飛刀一左一右射進了他的胸口,士兵慘叫一聲,從樹上栽落。
正在爬樹計程車兵驚得從樹上落下,他剛要爬起拔刀,又一道寒光瞬間射來。
“噗!”飛刀從他的額頭射入,直沒至刀柄,士兵瞪大眼睛,仰頭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