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不是喊啞的,純粹是誇啞的。
江月白實在太累了,進入強制關機狀態,躺在李北辰的臂彎裡睡著了。
江月白迷迷糊糊地說了句“晚安”。
李北辰沒聽懂,正要問她這是什麼意思,卻發現她已睡得深沉。
因為對江月白進行了詳細的背調,她的精力有多旺盛,李北辰是知道的。
如今能把她折騰到沒有力氣直接睡著,舉手投降,李北辰頗有成就感。
他叫了水,讓宮女進來為江月白擦洗,替她拆了頭上的髮飾。
李北辰故意冷著臉,硬邦邦地喝道:“回去!”
每次想起上輩子猝死的經歷,她就心有餘悸,心情低落。
江月白呼吸緊繃。
她吃到了熟悉的人參枸杞養生茶的味道,只是人參味更加濃郁帶著一股甜味。
可別跟她一樣,正要大展宏圖時,卻年紀輕輕突然就掛了。
李北辰怔怔地望著江月白,心中某塊柔軟的地方被擊中。
起身抱起了江月白,逼近她。
江月白的面色十分平靜,看不出來悲喜。
江月白睡意濃濃地問道:“皇上不困嗎?很快就要天亮了。”
江月白不言不語緊抿著嘴繼續穿衣服。
夏嬪自四天前小產以來,李北辰至今還未去探望過。
李北辰訝異地挑起了眉梢,饒有興趣地問道:“哦?你不是不喜歡別人碰你,在一起睡不著嗎?”
李北辰急了,“聽話!”
李北辰剛剛睡熟,正睡得香,此時被叫醒,幾乎睜不開眼。
“皎皎……”他溫柔地輕喚著她的名字,帶著顫音。
江月白感覺頭髮暈,腿發軟,咬著牙,走到李北辰跟前,扶著桌案,“臣妾磨墨?”
她揉了揉眼睛,強行睜開,卻發現皇上竟然又坐在案桌前面寫寫畫畫。
那個問題,他很想問,但他偏偏忍住今晚不問。
在他心中,今晚是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只要不是天塌下來,都可以明天再說。
“你困了就先去睡。朕讓徐福海去跟太后說一聲,明日免了你的請安。”
老闆實在太能幹,太捲了額!
江月白拎起桌上的劍,平靜地說道:“臣妾是皇上親封的御前侍衛。”
江月白執拗地說道,“不嘛。我要皇上陪著一起睡。”
李北辰瞬間想起江錦詩上午要進宮的事,飛快地考慮了下,決定此事暫且先不提,明天直接給她個驚喜。
套了件寬鬆的袍子,繫了根暗紅色的腰帶,克服著洶湧的睡意,努力讓自己的步履蹣跚看起來正常點。
江月白認真地說:“皇上不睡,臣妾就不睡。臣妾給皇上磨……研墨吧?”
從下午到現在一直折騰著,不累嗎?
江月白似乎有千言萬語表忠心的話,但都沒有說,只是沉默地望著李北辰。
“嗯?”
江月白也跟著迷迷糊糊醒過來,起身開始穿衣服。
無奈。
終於筋疲力竭地摟她在懷,沉沉地睡去。
再旺盛的精力,也不是鐵打的啊。
“摸摸?”
案桌上的燭光照得他俊美的輪廓更加立體,眼神愈發的深不可測。
由徐福海伺候著穿好衣服,依然半合著眼睛,命徐福海端來一盆冷水,洗了把臉才清醒過來。
週末休息?不存在的,全世界滿天飛;倒時差?不存在的,飛機上幹活,下飛機繼續幹活。
她以前的歷任上司皆如此,都是工作狂,連軸轉,週六日全年無休,精力比他們這些下屬都旺盛。
“皇上,要不還是睡吧?”
江月白髮現濃情@氛圍特效竟然一直沒關。
“求你了。”
疼。
提到璟妃,兩個人間的熱情瞬間冷卻,李北辰輕輕地“嗯”了一聲,“朕免了璟妃的宮權。”
成功人士必備。
突然意識到皇上話裡的不同,“明天是去慈寧宮請安?不是去璟妃娘娘的永壽宮?”
李北辰回過頭來,正好見著她因為疼痛而微微蹙眉,再看看她走路的模樣,禁不住打趣道:“還要繼續麼?”
他湊近江月白的臉,“明天要早起,那你還不快點去睡?”
她暗歎,果然老闆都是精力過人,特耐操,皆不是凡人的身軀。
做人要踏實,既然已經頂著御前侍衛的名頭,就不能浪得虛名。
原來是小產的夏嬪從傍晚就開始發燒,最開始還是低燒,用了各種法子都退不下去,反而越燒越厲害,如今都已經暈過去。
夏嬪的家族世代簪纓,忠臣良將,以剿襲逆賊匪徒聞名於世。夏嬪的兄長夏美亨驍勇善戰,足智多謀,水性頗佳,是東南抗擊倭寇名將戚風林將軍的主力干將。
“你頂撞朕,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本以為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寅時初,被徐福海叫醒。
“哦。那明天臣妾得去。”
原來如此。
李北辰放下手中的筆,抓住江月白的手往懷裡一帶,讓她跌坐在懷裡。
李北辰沉迷於超感體驗中不可自拔,就像《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夜華一樣,他的心裡總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一無所知的是最可怕的情況。如今已經不是一無所知了。
身體要緊!
李北辰想單手扯開江月白腰間的繫帶,扯了半天卻扯不開,反而打成了死結。
按照後宮管理規定,半夜請御醫進宮事關重大,必須要三位主管領導之一簽字。一般后妃們不敢驚動皇上和太后,都去找中宮皇后。但如今皇后、和妃昏迷不醒,璟妃懷孕,竟然無主事的后妃可找。
“你繼續睡。朕去看看。”
江月白眼睛都睜不開了,任宮女擺弄。若是她上輩子,那是先睡一覺再說,這些事情都可以放到第二天早上再做。
卻正常不起來。搖搖晃晃。
江月白固執地上前拉著李北辰的袖子說道,“不。臣妾要跟著。這時人最為睏倦鬆懈。臣妾要保護皇上的安全。”
天,此時已經凌晨,領導竟然幹完私事後繼續加班。
四目相對,食指尖順著寬鬆的睡袍,隔著布料一點點往下滑,突然被江月白攥在手心,不讓他胡來。
江月白臉一下子騰地紅得厲害,緊抿著嘴不說話,掙扎著就要起身。
李北辰卻故意箍緊她的腰,笑著說道,“你這麼個動來動去的,故意招惹朕,朕就算不困也要去睡了。”
江月白指尖發燙,身子顫了顫。
這弱弱的三個字,讓他更加難以自抑,故意調笑她:“朕現在教你怎麼研墨。”
“嗯?”
江月白嗤笑了一聲,跪坐在李北辰腿上,雙手託著李北辰的臉,“一起睡。很晚了。”
李北辰目不轉睛地盯了她半天,最終軟了下來,握住她的手,“拿上劍,披上朕的披風,外面涼。”
待走到外面時,發現真的涼,也真的黑。
江月白猶豫了下,扯住了李北辰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