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看看手裡的扳手：“他誤會什麼了？”
陸川：“大爺沒誤會什麼，關鍵是那個大媽誤會了什麼。”
方媛：“那個女人，看著不像好相處的。這院子小，人家多，挺鬧騰，怕是，是非不少。”
陸川點點頭，確實是非不少：“沒事，有是非，也肯定繞著你走。”
方媛：“怎麼聽著你罵我呢？”
陸川：“我誇你呢，我就沒有你這個氣質。”
方媛略驕傲：“那是，我跟我五哥他們身後學來的，最神氣，沒人敢招惹的姿勢，不過我媽說了，這得改。”
陸川這張嘴，那真是哄人的鬼：“咱媽說的也不都對，你這樣比五哥他們好看多了。”
方媛掃一眼過去，陸川這個小白臉又哄人：“真好看？”
然後人家陸川低頭，臉紅，哎呦，妥妥的女流氓調戲大學生。
剛才冒頭想要窺探點情況的大媽，立刻縮回去了，了不得了，她看到了啥呀？
在大院裡面逢人就說，新來的那娘們不是好人，繞著點走。那爺們窩囊，八成受氣。
就這麼點小事，讓一個大娘給傳的滿院子風雨。閒話一茬接一茬的。
人家方媛，白天成天在工地，愣是一點不知道，知道人家也不在乎。
陸川除了陪著方媛在工地，那就在學校。人家那也是真的不太知道。
人家大爺看著小兩口不錯，日子過的忙忙呼呼的，看著就知道是正經路子，可一個大老爺們，這點閒話，也不願意嘚嘚。
早出晚歸的方媛，偶爾看到有孩子扒門縫，招呼一聲：“你幹什麼的？”
人家掃一眼方媛，嚇的哇一聲就跑了。
方媛低頭打量自己，除了髒點，也沒有多可怕呀。還嘀咕呢，難道省城的孩子，膽小？
晚上陸川回來，拿著食堂打的菜飯給方媛，方媛還問呢：“你租房的時候，問過了嗎，這個地方住著安全嗎。”
陸川肯定是問過了，介紹情況給方媛聽：“這院子裡面的人，差不多都是租房子的，人家房東不在這住。”
方媛點點頭：“人雜，回頭我得把門窗修一修。貴重的東西，別往家裡放。”
陸川：“費那事做什麼，我瞧著，五哥要過來呢，這地方住著小。”言外之意，咱們換個地方住。
方媛當時就怒吼一聲：“你個敗家爺們。又惦記花錢。”
陸川就笑，都不帶臉紅的：“你家的敗家爺們。”
方媛就沒想到，陸川還有滾刀肉的氣質：“你臉皮怎麼又厚了。”
陸川臉色紅紅的：“也不是大小夥子了，我得拿事。”
方媛只聽了前半句，一下子就不幹了，這次真的生氣了：“怎麼不是了？”這可不成。
陸川就知道人家方媛腦子考慮的肯定同自己不是一個方向：“是，是，是。”臉紅都顧不上了，得先安撫媳婦。
方媛：“陸川，我跟你說，你得……”陸川直接把方媛嘴巴堵上了。這問題，不適合嘴上吵吵。
然後，然後陸川被踹開了唄。
陸川狼狽的很，揉著心口對方媛討伐：“你這樣是不對的。”
方媛也覺得自己下手有點重：“咳咳，我這樣確實不對的。你沒事吧。”
陸川怒瞪過去，知道不對，你還踹，委屈的很：“可你就是不改。”
方媛氣虛，給陸川揉著心口：“我努力。”
陸川心氣不順，主要是面子過不去：“不是你急著要孩子嗎？”
方媛：“別說了。”然後扭頭臉紅了。
陸川這個不爭氣的，看到媳婦臉紅了，高興壞了，你看方媛都知道害羞了，肯定是有點意思了。被踹幾腳，反正都習慣了。真不是啥大事。
陸川：“不急，不急，慢慢來，反正咱們現在都在省城。方便。”然後又被踹了。
陸川仰天深呼吸，繼續揉心口：“早知道，我就少說倆句，我少受多少罪”
方媛：“閉嘴吧，睡覺，歇著腦子。”
陸川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同方媛在說實話了。歇腦子就歇腦子吧。
媳婦不害羞的時候，真大方，媳婦害羞的時候，那是真踹人。
一個大院子裡面，住了五六戶的人家，婦女們都開始嘀咕，方媛到底是做什麼的？
成天回來髒兮兮的，那個男的倒是穿的挺好，想要說方媛不正經，那都說不出口。真不是那路性子。
而且看著像是個吃大苦的，這都成了懸案了。
然後就有人說，這女的雖然看著不像好人，可也不像壞人，倒是那男的，小白臉是的，這不是遇到男騙子了吧。
大娘不想承認方媛是好人：“頂多就是女流氓看上了小白臉，都不是好東西。”
大爺路過的時候，聽了一耳朵，搖搖頭：“你們就積點口德吧。”
一群女人就這點愛好，誰搭理路過的大爺呀。那真是五花八門的一通亂猜。
在這個院子女人的嘴裡面，方媛一天能換八個工作。
方媛都被大院裡面這群婦女給議論出來多少個身份了，最明顯的就是大院裡面的孩子。
今天看著方媛這個眼神，明天看著方媛另一個眼神，偶爾還看到方媛就跑，那真是奇奇怪怪的，層出不窮。
方媛都要已經適應這大院的節奏了。
結果，這天陸川上課，回來的晚，方媛在家，門就被敲開了。
方媛那也是村裡長大的，熱情好客好姑娘。可一群孩子在門口，怕怕的招呼她。還是有點讓人無措。
開門的一群孩子，有點膽怯，可還是往前湊湊：“姑，姑……。”
方媛怕嚇到孩子，口氣軟和許多：“平時沒見過你們這麼有禮貌呀，還知道叫‘姑’。”
一群孩子怯怯的看著方媛：“姑，你是這片的老大，咱們這的人都怕你。”
方媛撓撓腦袋，頭一次聽說這事，她還有這個身份呢：“誰封的？”
一群孩子：“我們封的。”
方媛覺得她也算是繼承了老方家的氣質，這個雖然受之有愧，可也不是不能應承：“然後呢。”
一群孩子：“衚衕門口那塊地方，平時都是我們玩的，被人搶了。”
方媛心領神會，當老大，得去幫孩子搶跳皮筋的地盤：“讓我去打小孩，那不行，丟份。”
這老大挺好說話的，孩子們都不怕了。
一群孩子拉著方媛就走，有個孩子實誠：“放心，不讓你打小孩。”
那更不放心，別人她打不過。她媽從小就教她，打不過得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