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老頭看上去倒不像個壞人……葉良在心中暗道，又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笑道：
“沒關係的老頭兒，不是我自大，這裡的人還殺不掉我，我自己能跑掉。”
“呵呵呵。”老人笑了笑，似乎完全沒有相信葉良的話。
“那你總得告訴我，你都發現了什麼吧？”
葉良沒好氣地道：“我總得跟神裡家通風報信啊！”
聽到這話，老人才抬起頭，苦笑道：“小子，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在這下水道里做什麼，我只是來報仇的而已。”
“報仇？！”葉良瞪大眼睛。
老人點了點頭，道：“一個赤紅家的戰尊境高手，殺死了我的兒子。”
“我和我的孫女在他身上留下了追蹤器，一直追到這下水道里……本來以為，他們最多是一個小隊，只要我孫女用出她的底牌，還是有機會擊殺仇人的。”
“但誰能想到，他媽的這小小下水道里，竟然有……竟然他媽的有十幾個戰宗境以上的高手，光是戰尊境就他媽有四個，我和我的孫女……完全不是對手。”
“才剛進來沒多久，我們就被發現了。”老人靠在牆邊，說道：“我被打傷之後，使用龜息功裝死，很快就失去了意識，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龜息功?”葉良喃喃了一聲。
怪不得葉良一開始神識沒察覺到這老頭兒的氣息，卻突然又發現了。
原來是因為他使用了龜息功，本就隱匿了氣息，再加上身負重傷，和一個死人差不了多少。
直到破功之後，氣息才明顯了些，所以被葉良察覺到了。
“咳咳咳……”老人咳了兩聲，手電照得臉有點紅，說道：“這是我唯一會的功夫了……裝死……”
“可以理解。”葉良笑道：“小命要緊嘛。”
“話說回來，你孫女怎麼樣了？”
“不知道。”老人長長地嘆出一口氣，道：“我醒來的時候，就躺在了這裡，沒過幾秒中間就被你嚇暈了過去……”
“估計她現在也……凶多吉少了吧。”
葉良淡淡地看著老人眼中，暗淡的神色。
老實說，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能如此冷靜，這老人的心態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而且，能找戰尊境報仇，他的孫女，估計至少也是戰宗境，甚至戰尊境也有可能。
根據他的年齡估算，他的孫女，也才與葉良一般年紀而已。
這一家子人一定不普通，但是他們的身世，還得後面再說，現在問出有用的訊息要緊。
如此想著。
葉良拍了拍老人的肩膀，道：“反正這個下水道我是一定要往裡面去的，為了你的孫女，為了我，不如你好好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聞言。
老人抬頭看了葉良一眼，似乎是猶豫了一段時間，最終才長長嘆出一口氣：“唉，好吧，小子，既然你是這麼想的，我也不攔著你。”
“實際上，我們是一路從吉良市追蹤過來的，追蹤器只能顯示大概的位置，我們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發現我們的仇人是在地下的下水道之中。”
“我們進入下水道的位置，其實離這裡很遠很遠，是在城北一間大商場隔壁下去的……下水道實在是太過錯綜複雜，我們只能憑著感覺亂走……”
“大概在下水道里晃悠了兩三個小時，我們才發現了不對勁。”
“不對勁？”葉良皺眉。
“沒錯。”老人點了點頭，道：“我不知道那是下水道的哪個部分，但是我們確確實實看到了，在一個較為空曠的通道里，有人曾經在那裡生活過的痕跡。”
“最明顯的，是地上燒剩下的火堆，腳印、坐印等，我還找到了少許速食食物的殘渣，根據我的觀察，人數大概在五到六個人左右。”
“一整支小隊麼？”葉良皺眉。
“沒錯。”老人接著道：“一路走過去，我們還另外找到了七八個差不多的營地，看上去，赤紅家的人應該是分別駐紮的。”
“嗯……”葉良點頭。
這倒是跟他的情報對應上了，七八個五人左右的營地，加起來，約莫就是三四十個。
要知道，這裡面，最低的都是戰宗境。
這個陣容，已經足夠毀滅於南國的阮氏一族了。
“從這時起，我們就已經大概猜到，事情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複雜了，但等到那時，一切都已經晚了，赤紅家的人，發現了我們。”
說到這，老人頓了頓，看向葉良，眼神中，彷彿藏著什麼光芒：“剛剛也跟你說過了，那是一個十幾人的隊伍，剛剛發現我們的時候，他們好像在談論著什麼。”
“聽到一些了嗎？”葉良問。
老人搖搖頭，道：
“我孫女或許聽到了，但我不是武者，聽力不行，什麼都沒聽見。”
“十幾個戰宗境，我們沒有一點勝算，於是，我孫女慌亂地揹著我往外跑，但是沒過多久，就追上了我們。”
“後面的事情，我也跟你說過了，就是在激戰之中，被罡氣誤傷，用龜息功裝死，才免於一難。”
一邊說著，老人一邊回憶著什麼，忽然眼前一亮，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剛剛才想起來。”
“我們剛遇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在擁擠的下水道里圍成了一個圈，正中間，好像是個箱子，他們看上去非常重視那個箱子裡的東西。”
“就連和我孫女搏鬥的時候，都拿得緊緊的，絲毫不敢放鬆。”
聽到這話。
葉良頓時明白了過來，冷笑道：“那個就是他媽的這次行動的關鍵。”
“關鍵？”老人皺眉：“他們是要對神裡家下手嗎？”
“針對的是神裡家，但下手的物件，卻只是普通的平民。”
葉良看了他一眼，道：“反正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告訴你也沒什麼關係。”
“赤紅家的人，是想害死幾百萬的神裡市市民，然後栽贓到神裡家的身上。”
此話一出。
老人明顯愣了一愣，身體細微地顫抖了一下，眼神之中，緩緩流露出茫然的情緒。
“你……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