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琦再次進入直播間時，發現彈幕刷得飛快，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她看了一會兒，總算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蝴蝶直播的老總打來電話：“你到底能不能抓住她的把柄？”
褚玉琦：“她算卦的過程中，有沒有焚香淨手占卜？有沒有拿八字掐指念天干地支？什麼都沒有，就說了幾個故事而已。”
她不屑地往椅子上一靠，“我承認她很會說故事，很會調動觀眾的情緒，可她說的，你能求證真假嗎？不能。”
這就是一個騙子。
而且還是低成本的騙子，只需要一個劇本、一個演員，就能把網友騙得團團轉。
蝴蝶老總：“是嗎？那蘭澤的事情怎麼解釋？”
褚玉琦：“有沒有可能，是那個涉江採芙蓉配合她演戲，釣金龜婿的呢？”
她還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未來會有錯。
那兩人會面之後就徹底低調了下去，很有可能感情已經產生問題了，低調是為了將來好分開。
沒走到結婚那一步，誰都不好說。
蝴蝶老總笑呵呵地說：“我懂了，好了那就沒事了，今天就這樣吧。”
褚玉琦怔了一下，“你不是要我揭穿她嗎？”
胡巍敷衍地說：“不用了，沒必要。”
褚玉琦：“可她是個騙子……”
胡巍：“你這樣說我就不同意了，她騙誰了？如果演員是她僱傭的，算卦的錢也是她自己出，那這裡面就沒有受害者啊。”
褚玉琦整個人都懵了，怎麼會這樣？
胡巍：“小褚你是有真本事的，我還是很看好你！支援你用精彩的直播回擊他們！”
他又勉力了兩句，畫了大餅，這才掛了電話。
秘書端了咖啡過來：“胡總，褚仙子那邊……”
“一個黃毛丫頭，仗著有點本事，驕傲得跟什麼似的，太不會做人了。”胡巍評價。
他本來就對褚玉琦頗有微詞，每次都不尊敬自己，知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老闆？
不過對方是玄門中人，自己不好得罪，又想捧著當搖錢樹，才不得不巴結。
倒是今晚看了只算三卦的直播，又被褚玉琦這麼一點醒，他瞬間發現了新的市場！
只需要一個劇本，幾個演員，加上長得好看又會調動情緒和氛圍的主播，就可以複製只算三卦的成功路徑。
他終於搞懂付宇翔走的什麼路數了，不錯啊，年輕人就是腦子靈活。
那他何不加入進來，把這個市場的蛋糕做大做強？
付宇翔大概是想靠賣符把流量變現，十萬一張的護身符確實讓人眼饞。
但那麼多的流量，要是開放打賞，分分鐘就可以賺翻天了。
有錢不賺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揭穿只算三卦。
為了賺錢他願意放下成見。
——
賀望瑤坐在沙發上，徹底被跌宕起伏的劇情吸引，緊張得直咬手指。
好在結局讓人舒爽，“不愧是我老大。”
他剛轉過頭，就看到沙發後面站了一個人，頓時嚇了一跳，“阿栩？”
顧栩不知道站在這裡看了多久，賀望瑤真是意外極了，沒想到阿栩這樣的人也會窺屏？
“阿栩，嘿嘿，你猜……”他忍不住想要皮一下。
“我不用猜，是濯濯。”顧栩說。
賀望瑤：“啊，你怎麼知道的？”
自己這個小機靈鬼，可是看到熱搜，再一結合十萬塊的護身符猜到的。
阿栩不是從來不上網衝浪的嗎？
顧栩：“聲音。”
賀望瑤懂了：“你是聽聲音辨認出來的？不是，老大好像變了音吧，明明跟她平時說話不一樣。”
顧栩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徑直上樓去了。
一生氣就去舉報違法犯罪行為嗎？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還真是可愛。
——
一輛車子停在路邊。
車上的男人死死盯著“逆天改命”那幾個字，抹了把臉，點選了打賞。
看到打賞成功的提示和特效，他怔了怔，旋即眼底湧現出一抹狂喜。
太好了！果然天無絕人之路！
他把這次直播當成了救命稻草，急切地申請連麥。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又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儀表，這才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看向了鏡頭。
“主播好，各位網友們，大家晚上好！”
彈幕也紛紛友好地打招呼，主要是出現在分屏上的男人，形容消瘦，面色蒼白。
肉眼可見對方氣色不好，不像是身體健康的樣子。
人很容易有慣性思維，經歷了人生如茶的苦痛，都忍不住揪起心來。
【大哥你這是身體不舒服嗎？我看你額頭上都是虛汗。】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主播肯定會幫助你的！】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要相信主播。】
大家不知不覺中，就把希望寄託在了主播身上。
明濯叩指敲了敲桌面，“相信我做什麼，不要搞盲目崇拜，不是所有事都在我的能力範疇。”
金異鳴反而放下心來，如果這個人大包大攬，他還真不一定相信對方。
“大師您說笑了，我看過您的直播，知道您是真的高人。”
明濯：“我從不說笑。”
金異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總感覺主播的態度有些冷淡，不像對前一個人那麼積極主動。
“不過，如果連我都幫不了你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人幫得了你了。”明濯又補充了一句，轉而問，“你的生辰八字呢？”
金異鳴：“還要生辰八字嗎？可前面那一位，也只是看面相就行了。”
換了新賬號的褚玉琦冷笑，當然要生辰八字，真當看個面相就像看電視一樣，知道圍繞對方身上發生的所有事？不要太荒唐了！
連自己都只能看到一點片段，還是要集中精力和法力的情況下。
前一個劇本大概演嗨了，才疏忽了這麼大的漏洞。
她懶得繼續看下去，免得自己較真，又想要動用能力。
與其浪費在這種人身上，不如好好籌備下週的玄門交流大會。
她關閉了直播，退了出去。
——
金異鳴到底還是報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死馬當活馬醫，如今他也沒有別的退路了。
他看著螢幕裡那雙素白的手掐指算來算去，瞬間心情緊張起來了，“大師，怎麼說？”
“你好像遇上大麻煩了……”明濯開門見山，“你快要死了。”
金異鳴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旋即又升起一絲希望，“大師你很厲害，我確實得了癌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