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是書香世家，平時都要注意言行舉止，妻子不是一向在意這些，怎麼忽然這麼口沒遮攔的！
劉曼玲把手機丟給程江凱看。
她的手機停在熱搜介面，一眼就看得到重點。
“原來濯濯就是那個只算三卦？她還考了高考狀元……等等，昨晚是她破局的？”程江凱越刷，越是沉默。
最後放下了手機，感覺心裡堵得慌，難受得要命。
怎麼可能，他無論也想不通，曾經只能仰人鼻息的養女，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超過了他們精心培養的兒子、女兒。
之前他總是想，那家人出身不好，也不會教孩子，濯濯回去會被毀了的。
現在別人回去後反而大放光彩，簡直就是故意給他們夫妻難堪，說他們夫妻教育不行。
程江凱嘆了口氣：“濯濯這孩子也真是的，以前明明就很聰明，為什麼要藏著掖著呢？”
也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了，肯定是從前他和劉曼玲嚴厲，才替明濯打好了基礎。
現在這一切，都不過是被人摘了桃子搶了功勞。
他想了下說，“我們不能老跟濯濯置氣，畢竟養育了一場。從前是我們處理方法不對，濯濯心裡有氣在所難免，你去跟她好好道個歉，濯濯會體諒我們的。”
劉曼玲僵硬地轉頭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程江凱：“我心裡還是把濯濯當成親生女兒的，當時那麼小小一個人來到我家……”
劉曼玲眼神像是要吃人，“你是看她現在出息了，才想著靠上去的吧？程江凱，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程江凱不滿道：“你怎麼說話的？我也是為了景如好！難道你還覺得，景如能超過濯濯？”
他是後悔了，當初不該像是丟棄垃圾一樣丟棄明濯。
早知道她這麼有出息，親生母親還有那樣好的身世，打死他都不會這麼做。
人總要向現實低頭，妻子怎麼就不明白這一點呢？
“道歉的事，你必須去做，我才是一家之主！”程江凱懶得多話，起身準備去洗漱。
他走到衛生間，這才發現劉曼玲連浴缸都沒清理。
這可是他新買的泡澡浴缸，程江凱忙躬身準備去放水。
手還沒摸到放水按鈕，身後忽然一股大力襲來，他一頭栽進了浴缸之中。
明明水不深，他整個人像是墜入了無邊深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怎麼掙扎都出不來。
昏暗的天光下，劉曼玲站在浴缸邊，眼神冰冷地看著在浴缸中徒勞掙扎的丈夫。
就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洗手間的窗戶上忽然傳來了輕微的動靜，一隻麻雀飛過來落在窗臺上，好奇地看著屋內的動靜。
劉曼玲抬了抬手，麻雀忽然頭一歪栽倒了下去，摔到二樓的平臺上，濺開一朵血花。
時間還太早，這點動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再次聽到窗臺上的動靜時，劉曼玲又伸了伸手。
她忽然全身僵硬了一下，抬頭看著出現在窗臺上的木偶。
可等她眨了眨眼睛，木偶又忽然消失不見，彷彿剛剛只是她的一個夢。
劉曼玲轉身後退兩步，眼角餘光掃到洗手間門口站著個人影。
“老公？”她才喊出口，忽然發現不對，程江凱就在浴缸裡，那門口的人影是誰？
那個人影忽然邁開腳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劉曼玲心裡的恐懼到了極致，尖叫了聲，不提防腳下一滑，頭撞到了浴缸，又滾入了水中。
血水一下子暈染開來。
——
沈博遠在房間裡走了走，隱約感覺到這棟屋子裡殘留的陰氣。
浴缸邊上有一攤血跡，已經乾涸，昭示著這裡發生過一樁命案。
劉曼玲死了。
程江凱也差點溺亡在這個小小的浴缸裡。
夫妻倆因為某些原因辭職在家，一上午也沒人發現，直到在外面夜店裡玩了一晚的程景浩回家要錢，才發現夫妻倆昏迷不醒。
程江凱搶救了回來，劉曼玲卻因為失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亡。
警方已經來過了，這個案子怎麼看怎麼奇怪，從現場痕跡來看，像是兩個人不小心摔入了浴缸裡。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兩個成年人不至於還爬不起來。
尤其是程江凱又沒有磕到腦袋，當時應該是清醒的。
沈博遠轉了一圈，這才離開，去了一趟醫院。
程景如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程景浩一臉的戾氣，母親死了，他卻沒有半點悲痛，反而張口就問程景如要錢。
“我警告你，我現在這樣子都是你害的，你別以為媽死了就可以丟下我不管。”
程景如心力交瘁：“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你現在能不能讓我靜靜。”
程景浩：“那你倒是快點給錢啊，20萬，快點。”
程景如驚呆了：“你怎麼要那麼多錢？”
程景浩不耐煩了：“你還在讀書你當然不懂，我都出社會了，沒點錢怎麼裝點門面？怎麼拓寬交際？”
程景如不想跟他吵，她不想病房裡的父親聽到兄妹吵架，只好拿出手機，轉賬給程景浩。
程景浩看到錢到賬了，這才滿意，轉身就走。
程景如愕然：“哥，爸馬上就要醒了，你還要去哪裡？”
程景浩充耳不聞，滿臉的喜滋滋和迫不及待，想快點回到他的聲色犬馬場所裡。
程景如身體晃動了一下，被一隻手扶住了。
她回頭怔怔地看著來人，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師兄……”
病房裡忽然傳來了動靜，沈博遠拉著她，“彆著急，我們去看看什麼情況。”
程江凱醒來了，但整個人卻很激動、恐懼。
看到程景如，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景如，有人，不，是有鬼要殺我！你快點救救我！”
沈博遠拍了一張定魂符過去，他才慢慢地鎮定下來，但還是渾身瑟瑟發抖。
“爸，到底發生了什麼？”程景如忍不住追問，“為什麼媽媽死了？”
程江凱懵了，劉曼玲死了？
沈博遠：“程叔叔，您為什麼說有鬼要殺你，你是看到了什麼嗎？”
程江凱回過神來，將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
等到程江凱沉沉睡去，兩人才走出病房。
沈博遠問：“景如，這件事肯定是玄師所為，你有沒有懷疑的目標？”
“有！”程景如毫不猶豫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