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召月,後宮哪裡有人會不認識?
孟熙苑囂張跋扈,平常在後宮作威作福,沒少刁難人。
這召月作為她的貼身宮女,也沒少做些狐假虎威的事。
平常有孟熙苑不便出手的,都是她代為出手。
那召月已經被捆綁了雙手雙腳,就連嘴裡也綁了布,防止她自盡。
孫章慧本還覺得可以辯駁一下,但是現在看到召月,也是一臉死灰。
孟熙苑是瘋了麼?
不開心要整一整孟熙寧就算了,一個庶出的宮女,陛下不見得多上心,弄了就弄了。
可她竟然還去招惹迦南?!
這個迦南啟是善輩!
下午就跟孟熙苑鬧得不愉快,這會兒抓了把柄,定然對孟熙苑更是的不會放過。
怎麼辦?
皇帝現在也有些忌憚她們孫家,多說話反而不好。
難道,難道今夜真要折在這兒不成?
這時,良妃蹁躚萬分,拿帕子掩了臉道:“這不是長公主的貼身宮女麼?”
話落,又說:“長公主要取鬧一個二公主還不夠,同樣的手段,竟然還去對付迦南公主?當真是孫家榮寵無度,公主也被嬌慣出唯我獨尊的性子,枉顧法度和人命了麼?”
“你胡說!”
孟熙苑歇斯底里,轉而朝孟召噗通一跪:“父皇,這賤婢確實是兒臣的宮女,但是她為何會去陷害迦南,又怎麼偏偏迦南醉酒頭暈還能抓住她,兒臣是半點都不知啊!”
“您說,這二妹妹和迦南公主,都將屎盆子往兒臣身上扣,是不是她們早就合謀要算計兒臣了,父皇,求您明查!”
迦南氣笑了。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孟熙苑居然還是個如此沒有底線的人。
跟隨多年的宮女說拋棄就拋棄,半點都不帶猶豫的。
那召月似乎也是沒有想到,瞪大了眼睛看著孟熙苑。
而孟熙苑更是刁蠻慣了,為了不讓召月說出更多,也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她居然一把拖出近旁侍衛的一把刀。
‘噗嗤!’
長刀刺入召月的胸口,剎那間,血濺四方!
在場所有,包括卿酒酒和季時宴都沒有想到。
孟熙苑一個深閨公主,竟然出手如此狠辣。
一擊要命!
孫章慧怒吼:“孟熙苑!”
她臉都白了,不是被嚇的,只是沒有想到孟熙苑這麼蠢。
孟長安更是像沒有認識過自己的親妹妹一般:“孟熙苑,你!”
“父皇!賤婢胡說,兒臣處置了就是,也算為迦南報了仇!”
迦南往後一步,因為召月身上流出來的血染髒了她的鞋畔。
她嘴角無意識閃過一抹冷笑。
真是個蠢貨——
‘啪’!——孟召抬掌,重重一掌摑在孟熙苑得臉上!
龍顏震怒!
“陛下!”良妃和朝臣們匆匆下跪:“陛下息怒!”
“父皇!”孟熙苑捂著臉,不甘心地怒吼:“你打我?”
“朕不止要打你!”孟召氣的胸膛大力起伏,被良妃扶住才堪堪站穩。
“很好,朕一直以為朕的長公主不過是刁蠻任性了些,總不失公主風範,可今夜一見——太醫!看看迦南公主扔的杯子裡有什麼!”
太醫哪裡敢耽誤,拿過聞了聞,而後跪伏稟報:“陛下,杯沿中正有迦南公主與二公主所中的情藥!”
“好!很好!”
孟召望著腳底下的孟熙苑,一聲獰笑,下令:“將孟熙苑給朕押起來,褫奪封號,入獄看押!刑部以今日之事審理,按章程處置!”
孫章慧大驚失色:“陛下,陛下不要,苑兒她是您的長公主,您——”
“正因為是長公主,朕才念在孫家的面上,沒有即刻誅殺,你還要袒護?!”
孫章慧剩下的話再說不出來。
“若不是念在你是皇后,長安還需要你的教導,朕今日連同你也一起辦了!給朕的押下去!”
孟熙苑跪伏在地,原本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當侍衛將她拖起的時候,她才驚醒過來,拼命掙扎:“放開我,放開本公主!父皇,父皇你糊塗!”
“帶下去!”孫章慧怕她再說出什麼來,怒喝阻止。
幸好,幸好是女兒。
她還有兒子可以依靠。
孟熙苑不省心,鬧出這樣的事收不了場也是正常。
她絕對不能為了她再將孫家和孟長安給搭上!
孟熙苑哪裡肯服,這時候哭鬧不止,又罵又咬侍衛的手。
季時宴嫌聒噪,上前一步,一個手刀將孟熙苑劈暈了。
等到人終於被拉走,良妃才捂著心臟回了神。
她心底當然是開心的。
這個孟熙苑平日裡給她也添堵不少,今日除了,大快人心。
她扶著孟召:“陛下喜怒,龍體要緊,咱們還是移步亭花閣看煙火吧?”
“你們看吧。”孟召甩開她的手,顯然情緒很差,也不再理原地眾人,疾步離開。
只是路過季時宴的時候,他停頓了腳步:“明日到乾清殿來一趟。”
留下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再不停留。
良妃匆匆追著去:“陛下~”
皇帝都走了,朝臣再留也沒有意思。
今夜鬧成這樣,革了一個公主,當真是令人意外。
孫章慧和孟長安要與孫家商量接下來的章程,連季時宴都沒來的及理,匆匆就走了。
原地一會兒就只剩下幾個人。
迦南轉過身,衝靠在牆角的卿酒酒揚起下巴:“謝了。”
要不是卿酒酒的提醒,她定然不會有諸多準備。
孟熙寧走向季時宴,福了一禮:“季侍衛,今夜幸虧有你。”
她盈盈一拜,臉上可柔溫婉,還帶著沒消退的殷紅。
卿酒酒目光挒過,站直了身體。
戲看完了,她也該走了。
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她決定去找春草回臨華殿。
方才太亂了,也不知道小丫頭躲去了哪裡。
季時宴見此,邁腿也要走。
迦南長臂一攔,將他逼停了:“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說完又看向孟熙寧:“二公主,不介意我跟這位季侍衛切磋一下武藝吧?”
“不、不介意。”孟熙寧莫名,覺得迦南像是認識季蕭的樣子。
又無從判定。
她道別離開。
卿酒酒一路也沒找到春草,猜測估摸著是沒見她,先回臨華宮了。
左右這路她也熟,喝了酒身上又熱,就想自己走過去。
腳步踩在雪裡,咯吱咯吱地輕響。
方才被忽略的酒意重新上頭,她越走月有幾分昏昏欲睡。
直到被一道力氣握住腰,接著身前一暖,腳下一輕,被人揹在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