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說完的那一刻,說話的人也到了卿酒酒身後。
並且在看清孟熙苑為難的‘下人’之後,她的聲音卡頓在原地。
卿酒酒則心下暗歎:迦南????
這位莫迦的公主怎麼會在上陽?也是來過年的?
壞事了。
季時宴顯然也認出了迦南。
畢竟迦南年年都跑一趟大周,還都是衝著他去的。
大家老熟人了。
迦南眼睛瞪得老大,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在這兒遇上季時宴。
雖然經過簡單的易容,但是隻要稍微熟悉季時宴的人都能認出來。
迦南這麼熟悉季時宴,不可能認不出來。
而且,那個背對自己的綠色背影,也有幾分熟悉。
正想著,卿酒酒緩緩回身,露出一臉難以掩飾的麗色。
迦南:“......”
在上陽湊成一堆開會嗎?
卿酒酒更覺得離譜,心裡七上八下的,怕迦南一開口給她戳穿。
畢竟當年的迦南,雖然沒有孟熙苑蠻橫,可也是橫豎看自己不順眼的。
原因麼,當然是面前那堵高牆,姓季的爛桃花遍天下,每到一處就留情。
自己入主王府之後,迦南因著這事在獵場也曾譏諷過她。
不過好一點的是,迦南還算講理。
這樣想著,卿酒酒微微定了定心,如果今日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這兒那不好說,但是季時宴在,迦南應當不會直接戳穿。
孟熙苑看著迦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目光又定在季時宴臉上不動了。
她不由怒從中來,自己好不容易看上個男人,結果這個也覬覦那個也眼饞。
這個迦南不過是來上陽做客的,難不成也看上了季蕭不成?
“你....們這是幹嘛?”
說話的是孟長安,他匆匆趕來,就看見面前這幾個面面相覷的場面。
好奇怪,怎麼他們的表情都很奇怪。
除了孟熙苑,另外的三個都抿著唇,就像是誰先開口,就要壞事似的。
迦南突然驚醒,看向季時宴,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沒有,就是這個侍衛,看起來像我的一個朋友。”
“你朋友?”孟熙苑自帶嘲諷屬性:“你有朋友長成這樣,還會二十二了都還嫁不出去?”
迦南年紀是要大了,二十二屬實不算小年紀。
但是莫迦王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不肯嫁,莫迦王也不會過於強迫。
迦南臉色不變,她與孟熙苑吵慣了。
這上陽與莫迦離得近,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上陽,跟孟熙苑更是吵慣了。
別人讓著孟熙苑,因為她是上陽的長公主,刁蠻任性,母親強勢。
所以宮裡哪個人都要讓著她,什麼都要按她的想法來。
迦南可不慣著,她父王就得了她一個女兒,也是千嬌百寵,還能讓著孟熙苑去?
她嫣然一笑,頭上的珠串亂響,看上去與四五年前卿酒酒見過的樣子差不多。
“長公主殿下說的倒也是啊,仔細看來,這侍衛倒是比我那朋友還要英俊一些,二殿下,不如我向你討了來可好?”
孟長安一臉懵逼:“?”
卿酒酒趁機往後退了一步。
孟熙苑冷哼:“你敢?你們莫迦莫不是缺男人缺到一定程度了,連本公主這兒的侍衛也要搶?!”
“缺不缺一回事,但是這個長相的,誰會嫌少啊是不是?”
卿酒酒又往後退了一步。
孟長安一臉怔愣地看向迦南:“你說真的?”
孟熙苑看起來要跟迦南打架了,她上前一把薅過迦南的長髮,呲目欲裂:“你敢?!”
一個從小在馬背上長大,一個是深宮中只會仗勢欺人的長公主。
就算打架迦南也不會輸,但她竟然就這樣被孟熙苑扯住了頭皮。
“我讓你覬覦他!臭不要臉了還!”
孟熙苑揚手就朝迦南的臉招呼過去。
“孟熙苑,你這是在幹什麼?!”
一聲呵斥傳來,是孫章慧的聲音。
此時卿酒酒已經退到了邊緣,感覺所有的焦點應該都不在她身上,正想溜之大吉。
但是腳剛邁出一步,孟長安的聲音又傳來:“謝姑娘等等!”
卿酒酒:“......”
你們一大幫人吵架,我留在這幹嘛?
也不關我什麼事啊。
孫章慧身邊的嬤嬤已經快步上前來,阻止了孟熙苑的動作的,臉上慌得要命。
皇帝皇后都在後頭,還跟著宮裡的一眾嬪妃和朝臣們。
剛才孟熙苑的動作都落在他們眼裡,一朝公主,竟然如此高調打人。
皇帝當場臉都黑了。
迦南雖然被放開了,但是隨即往地上一倒,哭的肝腸寸斷:“長公主殿下何故要這麼對我!”
“公主,哎呦祖宗,快起來。”
“嬤嬤,你居然敢攔著本公主教訓人?是迦南先對我口出狂言的!”
嬤嬤使勁地衝孟熙苑使眼色,要她安生些。
那後邊,孟召已經走近了。
他一身龍袍,身上氣勢強大的很:“孟熙苑,朕是管不動你了?”
一見是孟召來了,還是出口就是對她的訓斥,孟熙苑不服:“父皇怎麼不問問迦南做了什麼?”
迦南被嬤嬤扶起來,哭成淚人:“陛下,迦南只是見這侍衛俊俏,多說了兩句話,長公主便不依不饒,說我跟她搶人,然後就打我!”
孟召的視線極快地瞥過在場眾人。
又是這個侍衛,又是這個大周女。
皇后跟他說過,孟熙苑或許是看上了這個侍衛,所以這幾日生事不斷。
但是堂堂一個公主,看上一個侍衛,人家顯然還沒看上她,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看來皇后說的對,這個侍衛,找機會還真要除了不可。
現在連迦南公主都牽連進來,就更是要下手快點了。
不然一個皇宮裡,因為一個侍衛鬧得烏煙瘴氣,成何體統?
他想著,跟孫章慧對了個眼神。
孫章慧哪裡不明白,她早就已經準備了,就等今夜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