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打的容錦猝不及防。
他以為卿酒酒就算再聰明,也會因為藥王谷幾個人的性命猶豫一下。
可是沒想到她猶豫都沒有,直接扔了個煙霧.彈過來。
她方才的表情明明就很感興趣,為什麼轉瞬間就變了?!
而剛剛山寨裡面的爆炸,已經讓所有人都草木皆兵。
卿酒酒扔過來的煙霧.彈,就如同一個火雷的威懾力。
容錦大呼:“趴下!全都趴下!”
在這瞬間,耳邊馬蹄呼嘯而過,極快地衝往山下。
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聽見爆炸聲,容錦一抬頭,只看見遠離的馬尾。
他頓時氣的不輕:“追!放箭!弄死他們,全都給我弄死!”
箭雨如同密林裡的落葉,頓時嗖嗖朝著那幫逃跑的人而去!
卿酒酒騎著馬,聽到後邊掃過來的箭聲,知道是將容錦惹怒了。
但是她始終沒有一支箭朝著她飛過來,跑出一段路她回身一看,才發現季時宴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那些沒有給她造成威脅的箭,都被他擋掉了。
“容錦手上沒有虎符,他調不動這麼多兵力過來。”季時宴又劈開一根箭,陰鷙道:“他背後有人。”
他的話一落地,前頭幾個紛紛回頭過來。
沈默吃力地擋開一隻箭,驚愕道:“三十萬兵力都在您手上,即便他要用人,也只有皇城裡的錦衣衛,或者是南疆那邊的兵力,可是局勢不明朗,陛下不會將人給他的,他哪來的人??”
即便是南疆軍,也不可能跟著容錦造反來圍攻季時宴的。
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那幫他的人到底是誰??
沒等季時宴回答,卿酒酒撈到一支箭,放在眼下打量了一眼。
“也不可能是江湖上的人,這箭,是官造。”
出自江湖的箭和出自朝廷的,到底是有本質上的區別。
這點卿酒酒還是懂的。
就像在現代,她們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會遇到有人拿土槍襲擊的時候。
但是那玩意兒殺傷力不大,子彈更是粗製濫造,比不得軍方出的槍。
用料上乘,做工精細,殺傷力極強。
不是民間的箭,也可以派出大周朝廷的人,那到底誰會幫容錦?
幾匹馬跑的很快,只聽一聲馬鳴——沈默的馬中箭了。
他飛身而出,朝他們幾個大吼:“別管我,跑!”
季時宴一咬牙,調轉馬頭到他身邊,手一拉,將他拉上馬背。
沈默眼眶一陣發熱。
他跟了季時宴這麼多年,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為他奔命的手下。
然而這一停頓,更是惹得後邊的箭瘋狂地射過來!
親兵被打的落花流水,步步掩著他們後退。
到臨近山腳的地方,前面居然也多了一群人圍攻過來!
卿酒酒瞳孔驟縮。
夜已經很深了。
天邊的幾顆星子閃著光,月亮被吹到了烏雲後。
“分散,往右!”
季時宴的馬極速上前來,在卿酒酒繃緊了身體的那刻,他突然往她腦袋上套了個東西。
很重。
卿酒酒幾乎被壓的背一彎。
是一件金縷衣。
穿上它,起碼能保刀劍不入。
方才沈默急匆匆遞給季時宴的,他沒穿,反而套在了卿酒酒的身上。
她錯愕地看向季時宴,沒等說話,她的馬屁股被季時宴用劍狠狠一戳!
馬受驚而起,不再聽從喝令,轉而往人少的地方逃竄!
最後一眼,是季時宴拔刀攔在那千軍萬馬前的情景。
“停下!季時宴!”
卿酒酒嘶吼,但她勒不停馬。
這麼多人,山下黑壓壓的人頭,會把他們踩得骨頭都不剩的!
她不知道季時宴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她又不待見他。
徐白和謝時等人一路頑抗,學著季時宴的法子,將藍夢也弄走了。
衝出去,總比留在這兒強。
謝時緊緊吸了一口氣,回身時看向宋旬。
他衝宋旬一笑,握緊了手中的劍:“阿旬,你本不該牽扯進來,藥王谷不能拖累你。”
宋旬騎在馬上,身上沾了一些謝時身上的血。
夜太黑,謝時看不清他眼底複雜。
揚手,謝時將劍狠狠刺向宋旬的馬背:“跑!跑出去別回頭。”
馬聲長鳴,帶著宋旬一下消失在密林深處。
而謝時他們幾個,則被包圍了徹底!
到離開,謝時也沒看清宋旬眼底錯愕和複雜。
**
季時宴記不得自己捱了多少刀。
每一下都很疼。
他長大成人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待在軍營裡。
年紀小的時候,被圍困在這樣的地方,會慌亂,也會生出懼怕。
現在年歲不小了,慌亂和懼怕都變成了果敢,人似乎也不怕死了。
只要卿酒酒沒死就好。
“主子,往左邊!那邊連著琴江畔,我們只要突圍出去,謝雨會帶人來的!”
他們打頭帶了親兵一千五百人,但是雲琅也拿著虎符,緊急去了荷花坳調人。
只要那裡的人調到了,面前就不算威脅。
他們只要撐住——
迎面而來的箭漸漸少了,親兵目測只剩了上百人,縮成很小的包圍圈護著他們。
容錦不知什麼時候靠近,望著極速向琴江畔移動的人,笑容殘忍:“別傻了,多高啊,那是斷崖,跳下去也是一個死。”
謝時身上傷的最重,與徐白背對著背,呼吸急促。
季時宴這個時候還是冷靜的:“放了這兩個人,你要的不過是本王的命。”
“虎符交出來,這兩個小兄弟的命,好說。”
容錦也不是不知道卿酒酒跑了,不過沒用,她逃不掉的。
“虎符,”季時宴嗤笑一聲:“是啊,你連虎符在哪兒都沒搞清楚,就敢來這麼一出?”
什麼意思?
容錦臉色一變,看向卿酒酒逃走的方向:“難道?”
“當然不在她身上,虎符這麼重要的東西,本王給一個女人?”
“容錦,這些兵,是從別國借的吧?上陽?孟九安沒死對嗎?”
謝時一聽,雙眼瞪大,看向季時宴。
而容錦,原本笑容可掬的臉,漸漸僵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