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眉頭一挑:“他發神經?”
謝雨想了想,用發神經來形容去年的王爺也挺恰當的。
“反正....自從他生辰過後,整個人似乎就變了性子,連太后都不敢招惹他,他那時候閒著就去天牢抓幾個死罪的犯人來殺,刑部的人本就看他不爽,氣的都要上吊了。”
卿酒酒聽過好多說季時宴這一年來變了很多的說法。
大概是那一場刺殺,真正讓他瘋魔了說不定。
她不想聽關於季時宴的事,轉開了話頭:“那哪裡過年最有趣?”
這個謝雨當然有話語權,他眼睛一亮:“朝歌!”
這個地方卿酒酒好似沒有在大周的版圖上看過,“在哪個國家?”
“朝歌渡,不在哪個國家,它....不是獨立國,只是座城池而已,十州二十國,沒有人有它的統治權。”
原來是個自治州。
卿酒酒倒是有了點興趣:“那它哪裡有趣?”
“它沒有那麼多律法管束,也不分三六九等,在裡頭生活的百姓,自給自足,也從不涉戰亂黨爭,更沒有皇位世襲這種說話,打理朝歌渡的,是一幫朝歌渡的老人,據說很少露面。”
既然是這樣一個地方,難保不會有人眼紅想要收歸己用吧?
謝雨搖搖頭:“沒用的,朝歌渡的地理位置極佳,而且有傳說這個地方很邪門,入了渡口就如同中了蠱,兵器都會在裡面失效。”
這麼神奇?
不過有這種地方,卿酒酒還真想去看看。
現代她所在的國度已經沒有戰亂了,而在現在這個大陸,戰亂卻無所不在。
要是真有這個地方,不失為一片淨土。
正說著,院門口有下人湧進來,說要給海棠苑掛燈籠。
卿酒酒挪了地方,又窩在她的躺椅上。
小桃服了她了:“王妃,您這個時候還坐的這麼冷靜做什麼?”
“開飯還早,進宮就更早了,我不躺著要幹什麼?”
小桃恨鐵不成鋼:“人家側王妃那天來示威你忘啦?她把今年庫房的好料子都搬空了,咱們這兒什麼都沒有!”
對啊,沒有啊。
“所以我們不是更應該躺著?”
小桃這丫頭都要氣傻了:“裙子沒有了,我們難道不能從別的地方找回來嗎?王妃您這張臉,難不成要素著進宮?!”
她想過了,沒有好衣服就算了,王妃的身段穿什麼都好看。
反正側王妃現在懷著孕,旁人只能看到她的大肚子。
只要她家王妃稍加打扮,那今夜的目光,就還是在王妃身上的!
這京城裡誰能跟她家王妃比美貌?
那不可能有!
可是她家王妃聽完,表情依舊是那副不大上心的模樣:“我又不是去博眼球的。”
她今天只是想見周庭樾一面,問問鍾欣欣父親的事。
穿什麼都一樣。
“王妃!您不能這樣!”小桃嚴肅地往她面前一站,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天下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只要您動起來,王爺的寵愛早晚會回到你身上的。”
上次她家王妃還跟王爺鬧得不歡而散呢,王爺到現在也沒來過。
哪有後宅的女人是這樣的?
側王妃每日使勁渾身解數給王爺煲湯,百般引誘王爺過去,抓住一切機會。
可是她家王妃呢?
躺著,坐著,看看小世子。
最過分的是,她還天天問鍾醫官一次側王妃的胎像。
聽見鍾醫官說沒事,她就鬆了口氣。
聽見鍾醫官說側王妃飲食不注重,她就提了口氣。
這樣子活似側王妃懷的孩子是她的似的。
什麼嘛。
難道王妃不是搞錯了應該上心的物件嗎?
小桃愁啊,她愁的不行。
卿酒酒不為所動,整個人就如同長在她的躺椅上了,看著下人掛好燈籠,那紅色的燈籠跟梅花之間相互映襯,顯出幾分喜慶。
她有點高興:“這梅開的真好。”
小桃蹲在她腿邊,雙手捧著臉,看起來還是不大高興:“自然好了,聽說這梅是老王妃親手種的。”
嗯?
“老王妃?哪個老王妃?”
“生王爺的那個,養她那個我們可不敢叫老王妃,王爺不喜歡她。”
後母虐待季時宴這件事,卿酒酒當然是知道的。
她的記憶裡,卿酒酒曾經數次進王府,還揹著人偷偷給關在柴房的季時宴扔饅頭的事,也是清楚的。
那次生病時,她隱約聽見季時宴說,他知道扔饅頭的人是她了。
當時沒有在意,這於現在的卿酒酒來說,也算不上誤會。
畢竟是以前的卿酒酒做的事。
但是現在想來,自從重逢之後季時宴種種的矛盾行為,應當就是因為這個轉折吧?
他總是想要控制她,囚禁在身邊。
可能是知道了卿酒酒才是小時候伸出援手的手。
但是也不耽誤他對卿秀秀的感情,所以他兩邊愧疚,兩邊都想抓住。
瘋批的想法果然令人無語。
卿酒酒光是想想都覺得一陣惡寒:“老王妃怎麼會在這種梅樹...這兒原本是她的院子?”
海棠苑聽起來附庸風雅,倒像是一個女人的院子。
她當時因為鳳凰膽,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隨便選了個地方住下來。
這海棠苑雖然大,但是收拾的素淨,但是不奢靡,卿酒酒一眼就看上了。
所以她在這落了腳。
但是確實沒有聽誰說過這院子的原主人是誰。
小桃點頭:“是的,我聽老人說,聽聞老王妃生前獨愛梅花,但是梅花期短,這株梅樹種下,還沒到花期她就病逝了,老王爺很快娶了新王妃,就是後來照顧王爺長大那位,她看不上這個院子,所以意外地保留下來了。”
這倒是平白無故便宜了卿酒酒。
“但是但是!”小桃突然激動:“我聽聞這梅花也不是年年開花,像今年開的這樣多的,還是第一次呢,我昨天還聽膳房的嬤嬤這麼說的。”
確實開了很多。
原本一片白的雪地,因為落紅而點起片片粉紅,看上去分外有好看。
卿酒酒望著那裡出神了很久。
大年原本喜慶,可是今年的年註定不會過得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