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大人……”
客棧中，況志偉戰戰兢兢，雙腿都有些不聽使喚。
西南土司造反那天他才知道林白的身份。
原以為對方是某個皇子或世子，結果，竟然是鼎鼎大名的清風詩仙。
這也就算了，才不過幾天，對方又變成了西南特使，並且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這簡直了……
想起之前還想和對方一起販運天竺火麻，他便不禁渾身顫抖。
“用不著這麼緊張。”
林白笑了笑，“之前咱們不是說好了，以後還要合作，我七你三。”
這！
況志偉都快哭了。
那神情分明在說：大哥，你別耍我了行嗎？
林白笑笑道：“怎麼，不相信？本官可是認真的，不過有個條件，不能賣給離朝百姓，其它地方本官就不管了，比方說大理。”
上次查獲青龍觀，著實收繳了不少天竺火麻。
就這麼白白燒了好像有些浪費。
只要不禍害自己人，其他的，大才子表示管不了那麼多。
況志偉怔了一下，詫異地看著林白，一臉疑狐，明顯還有些不確信。
林白又問：“有渠道？”
況志偉試探的說了一句，“倒是有。”
林白點點頭，“那就行了，那批貨就交給你了，儘快換成銀子，你知道的，本官現在很缺銀子。”
他臉上笑眯眯。
況志偉卻只覺得背脊發涼，但還是點了點頭，眼底也有著一抹欣喜的神色。
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又變了。
林白再次開口道：“順便問一句，你準備站在哪一邊？”
啊？
況志偉一臉懵。
林白繼續道：“你說，本官為了天竺火麻而來，一進入西南，就恰巧遇上了你們販運天竺火麻，之後又從你口中得知了貴南提督。”
“甚至，你一個湘西的二世子，竟然都知道青龍觀存放天竺火麻的倉庫所在，要知道，飛龍衛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
聽到這話，況志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口中連忙道：“大……大人，巧合，一切都是巧合……”
他明顯有些慌亂，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林白則笑笑道：“是嘛！本官怎麼覺得，是有人故意想讓本官和貴南提督對上呢？”
“不會是你吧？”
況志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汗如雨下，“不……不關我的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林白嘴角勾起玩味，“別這麼緊張，本官沒說和你有關，一般做賊心虛的人早就逃了，你一直沒有離開……”
“對對！”
況志偉連忙點頭。
林白又道：“難道是被人利用？讓本官猜猜，是你的姐夫，懷州知府？”
況志偉面白如紙，嘴唇都在發抖，不知該說什麼。
林白繼續道：“放心，本官不會為難你姐夫，本官初來西南，和他無冤無仇，他也沒必要對付本官，多半是收到了上面的命令。”
“不過，他連你都騙了，這就有點不應該了。”
況志偉牙齒隱隱作響。
回想之前的一切，他已經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貴南提督一事，確實是姐夫讓透露的，說是為了示好大人，青龍觀的倉庫地址，有一處是我經常拿貨猜到的，另外幾個疑似地址，都是姐夫告訴我的……”
果然！
林白笑眯眯，之前他就懷疑。
一個湘西二世子，怎麼知道這麼多，明顯不正常。
如今看來，分明是有人利用對方，故意引導自己去找江海流的麻煩，江海流狗急跳牆，從而暴露改土歸流的計劃，來反擊自己。
也順便引爆西南。
背後之人想幹什麼？這不僅僅是為了對付自己，這是要天下大亂。
“我……我真的不知道姐夫在針對大人……”
況志偉一個勁的求饒。
林白笑笑道：“用不著緊張，本官若是怪責，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還是那個問題，你準備站在哪一邊？”
況志偉滿臉不解。
林白繼續道：“有人想對付本官，本官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幫本官把人挖出來……”
況志偉終於聽明白了，這是要自己做反向內奸。
如此情形，本身又被利用，加上大才子的身份，況志偉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下來，“小的願意為大人效勞。”
林白笑道：“你是個聰明人，不過，別忘了展現你的價值，本官不喜歡無能的人，你可明白。”
況志偉連忙道：“大人放心，小的知道該怎麼做，一定會盡心盡力。”
林白點點頭，“明白就好。”
當即，況志偉便說了一些有關柳雲鵬和哪些官員交往比較密切的資訊，看上去很賣力。
這傢伙不傻，林白乃是西南特使，在這西南之地，那就是皇帝般的存在，其他人巴結都巴結不上，他有這麼好的機會，自然不會放棄。
至於什麼姐夫。
對不起！你利用我我出賣你，互相傷害，很合理！
又說了幾句，林白便讓他退下，順便還讓他將天竺火麻帶走了。
換銀子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也可以麻痺一下背後的人，順便看看這些人的渠道。
目前為止，青龍觀走的都是陸路，而朱康走的明顯是水運、海運。
這裡面恐怕還不止一個江海流這麼簡單。
雖然大才子對這事不太感興趣，天竺火麻也足夠交差，但，多瞭解一些總沒錯，反正有人跑腿。
做完這一切，林白便來到了巡撫衙門。
陸振東一行連忙相迎。
之前大家官職相當，林白雖是欽差，但也就那樣，可現在完全不同了，一行人如何敢大意。
林白則是一臉淡定，道：“大家同朝為官，不必這麼見外。”
他雖然這麼說，但一行人顯然不敢當真，畢恭畢敬。
陸振東道：“應該的，大人駕臨，不知有何吩咐？”
林白也懶得客氣，直接道：“一會巡撫衙門，以本官的名義釋出一則公告，就說半年後，朝廷將會在西南開設恩科。”
一眾官員無不眼睛大亮。
“林大人，這是真的？朝廷真的要在西南增設恩科？”
也難怪他們激動，科舉三年才一屆，增設恩科，對天下學子來說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林白道：“自然是真的，皇恩浩蕩，這次恩科是陛下為支援西南大開發特意增設的，京都只怕已經公佈，屆時所有西南學子都可以參加這次科舉。”
“大人，那西南之外的學子呢？”
有官員忍不住問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