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
追月看著空洞洞的門口，臉色有些難看。
她跟隨在林白身邊的時間最多，對林白的事知道的也最多，因為林白從來沒有瞞過她。
不過從前都只是懷疑。
可如今，紅蓮聖女剛剛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什麼。
但其實，已經證明了很多問題。
林白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
這就很操蛋了！
前身的身份一直是他不願意面對的事，眼下看來卻大機率是事實，雖然他根本不覺得這和自己有半毛錢關係，都是前身的鍋。
但，朝堂上那些官員會相信嗎？老朱會相信嗎？
就算老朱真的相信，只怕也無法容忍，身份已經決定了一切。
兩個選擇！
選擇前一個，那麼就要面對即將到來的西南各大土司，到時能不能說服他們還未可知。
就算能夠說服，就算解決了西南危機，將來這件事也逃脫不了。
早點把這裡的差事搞定？回去把七公主的軟飯坐實了，然後辭官走的遠遠的？去武朝找老五？
好像是個選擇。
選擇第二個，現在就和楊家一起造反？有這麼多西南土司，加上紅蓮教在各處煽風點火，如果老四還能支援，在發動老五在武朝的關係，好像有那麼一絲希望。
不！
確切地說希望還挺大。
因為那樣，整個離朝必然大亂，江南還有朱康這個二世子，必然也會趁機搗亂，北方草原、武朝等等，不說奪天下，偏安一隅好像應該不難。
可如果真這樣，那整個離朝得死多少人？
大才子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他就想安安心心的吃個軟飯而已，咱這麼費勁。
看了追月一眼，林白忍不住問了一句，“追月，如果陛下要姑爺的命怎麼辦？”
追月目光堅毅，“那就反！”
好傢伙！
這麼野的嗎？
林白看了看她，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行！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就算真有那麼一天，姑爺也要確保大小姐她們的安全。”
追月怔了一下，“剛剛她不是說能保證大小姐的安全嗎？”
林白道：“你相信她？”
追月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對方都一起造反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林白卻道：“也許她值得相信，但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在金陵的時候，他就發現情況不對勁，紅蓮教明顯想借助那次機會，暴露前身的身份。
是紅蓮聖女最後出現，阻止了這件事。
這一點就足以說明，紅蓮教內部並非鐵板一塊。
這個所謂紅蓮聖女，大機率是前身的表妹，或許可以值得信任，但是其它人呢？
林白不會將蘇明月等人的安危，寄託在其它人身上。
所以……
沒有人知道大才子的內心有多麼操蛋，所有人都對他口中所謂的頭等大事無比好奇。
時間飛逝。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天，天還是剛剛亮，便有不少百姓湧上了街頭。
提督衙門。
江海流徹夜未眠，因為昨晚他已經收到訊息，各大土司的大軍已經向貴陵開拔，從四面八方而來，形勢極為危急。
他內心也很慌亂。
這時，一名隨從飛快來報，“啟稟大人，有兩路土司大軍已經抵達貴陵城外十里。”
“來得好快！”
江海流臉色微變，隨即問道：“路上他們可曾遇到抵抗？”
隨從道：“沒有！”
江海流又問：“那趙千軍呢？有沒有什麼反應？”
隨從道：“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反應。”
江海流哼了一聲，“這個林清風，當真好大的狗膽，難道他真的要獨自面對各路西南土司大軍？”
徐一鴻也皺起了眉頭，顯然，兩人都不知道林白的底氣來自何處。
那可是無數西南土司大軍，此刻已經兵臨城下。
而對方的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不是活膩了是什麼？
不明白的何止是他，巡撫衙門，陸振東臉色也有些凝重。
陳平等一眾官員，更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陸大人，咱們就不應該聽林清風的，應該阻截各大土司大軍入貴陵，那樣還有一些希望，若是等他們在貴陵城外匯合，那就早已不可能了。”
“不錯！陸大人，你才是一省巡撫，關鍵時刻，你應該決斷，一旦等土司大軍入貴陵，那那……”
眾官員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沒辦法，這可是造反，不是開玩笑的。
最重要的一點，貴陵並沒有為此做出任何應對，只有少量城衛軍，一旦土司大軍湧入貴陵，他們根本沒有多少抵抗的能力，等待他們的，也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試問這樣的情形下，他們如何不慌。
陸振東看上去還算鎮定，口中道：“林大人乃欽差大臣，他既然如此說，自然有他的主意。”
“大人呢，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相信他？朝廷要改土歸流，那些土司是絕對不會答應啊！如今已經出兵，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已經無法逆轉。”
“不錯！再有一個時辰，整個貴陵就要被包圍，不如趁著現在，我們我們……
顯然，有不少官員都想撤退了。
現在走還來得及，再晚一點，那就不好說了。
陸振東掃了眾人一眼，斥責道：“都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出兵？從來沒有的事，記住，他們都是應林大人的邀請，來貴陵商議大事的。”
“還有，立刻準備，一會林大人和各大土司就要到了。”
眾官員有苦難言。
只得聽命。
而陸振東則看向了門外，眼眸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同一時間，巡撫衙門不遠處的某間閣樓外，紅蓮聖女正在眺望著這邊，臉上帶著難以言明的神色，緊張？擔憂？
在她身後的閣樓內，一個渾厚的中年男子聲音傳來。
“你都已經告訴他了？”
紅蓮聖女怔了一下，隨即道：“父親若不放心，可以再親自去一趟。”
聲音嘆息道：“為父沒有不相信你，只是想讓你明白，這是你表哥自己的決定，也許你覺得他現在過得很好，可是，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終有一天他的身份會暴露，那時又該怎麼辦？”
紅蓮聖女面色僵了僵，露出黯然神色，“但這對錶哥來說太艱難了，他該怎麼抉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