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宴一腳跨進來。
管家臉色一變,也不知道王妃剛剛那句話叫他聽見了沒有。
詛咒王爺死,那可真是離經叛道了,要是傳出去,落個死罪也不足惜。
但是他小心地觀察了幾眼,王爺神色如常,似乎是沒有聽見的。
不由鬆了一口氣。
季時宴往屏風邊一站,冷目一掃管家:“還杵著幹什麼?”
管家忙不迭滾了。
“卿酒酒,過來替本王寬衣。”
卿酒酒狠狠將浴桶一踢,臉色看起來是真的想殺人:“季時宴!你到底想幹什麼?!”
“本王現在好好與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配合,別忘了席越還在牢裡。”
卿酒酒深呼吸,忍住將季時宴殺了,再自殺的衝動。
她走過去,伸手解了季時宴的腰封。
可哪知道腰封落地的瞬間,他身上衣服就像自己長了手似的滑落在地。
季時宴赤身裸體,站在浴桶前一動也不動。
卿酒酒雙手捂臉:“季時宴你究竟是什麼品種的變態??”
直到耳邊傳來一道水聲,季時宴似乎下水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不論怎麼忽略,卿酒酒也不能否認,鳳凰膽對她的作用不可謂不大。
每次季時宴用他那張全大周第一的美男臉,還有那身鍛鍊有素,肌理分明的身材,很容易就讓卿酒酒產生衝動——
生理上的,不由自主的衝動。
卿酒酒當然知道這不是好事,可是她控制不了。
就在走神的空擋,她的腰突然被人抓住,下一秒,隨著‘噗通’一聲,卿酒酒口中瞬間嗆進了一口水!
“咳咳咳咳咳咳——”
因為實在沒有準備,她的鼻腔酸澀到幾乎整個鼻粘膜都要被咳出來。
季時宴眼神一動,掐著她的腰提來,讓她貼著自己的身體,伸手順著她氣。
兩個人都溼透了,卿酒酒尤其狼狽,髮絲甚至睫毛上都往下滴著水。
“季時宴咳咳咳咳——你神經、神經病!”
她又打又踢,拳頭一點沒留情砸在季時宴的身上。
“好了,是本王錯了,本王不應該出其不意。”季時宴被她砸中傷口,伸手攥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動。
錯了?
這神經病什麼時候還會認錯了?
卿酒酒愣神的空擋,肩膀處一涼——
再回神,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季時宴剝光了......
“季——唔!”
唇瓣被封住,季時宴一點不帶溫柔地蹂.躪過來,大掌遊走她身上,攻略城池——
很奇怪。
她明明應該很厭惡這個男人,也該很厭惡他觸碰,可是當季時宴的手探進來,她的第一動作卻是雙手攀上他的頸。
該死的鳳凰膽!
季時宴今日的動作居然顯得異常溫柔,若說昨夜被春.藥可控制下,他狼吞虎嚥,那今日實屬有些細嚼慢嚥。
卿酒酒絕望地閉上眼,她對季時宴的觸碰根本不是毫無感覺。
這種心不由己的感覺,大約當年那個東亞皇后也曾有過。
季時宴一路啄吻,從額頭,到鼻尖,到唇角,最後停留在昨夜被自己咬破的頸邊。
他吻的很輕柔,卿酒酒意亂情迷間,覺得自己好像被困在混沌裡,根本逃不開。
“......季時宴,疼......”
腰上覆上一隻大掌,輕柔地揉在上面:“這裡?”
她恍惚感到一股溫柔,水有些涼了,只有身前的男人身上的熱量源源不斷。
她主動往前一步,完全靠在季時宴身上。
他寬闊的胸膛,似乎成了一道安全的避風港。
她甚至踮起腳尖,主動親上季時宴的唇。
......
最後終於敵不過體力不支,在季時宴懷裡暈過去。
睡醒之後的卿酒酒簡直想將自己砸死。
她猛然坐起來,結果腰一酸,又倒回去。
——呼吸聲從旁邊傳來,季時宴這瘋批竟然還在。
長睫緊閉,似乎睡的很沉。
昨夜種種如翻雲覆雨般衝進腦海,對於某些自己主動的行為,簡直想穿越回去殺死自己。
可是意亂情迷間,昨夜的季時宴似乎格外溫柔。
她真的毒入骨髓沒有救了,現在看他閉著眼睛,渾身不帶攻擊性的模樣,還覺得有幾分賞心悅目......
不瘋批的時候,季時宴也勉強算個美男。
正在走神間,門扉被敲響:“主子?王妃?”
季時宴睫毛動了動,終於被吵醒,但是一看就沒有醒透,雙手一撈,將卿酒酒摁在懷裡:“什麼事?”
聲音裡帶著縱慾過後的嘶啞。
“小世子醒了,鬧著要王爺呢。”
“雲琅醒了?快抱進來!”卿酒酒踹了季時宴一腳:“起開!”
季時宴一動不動:“抱進來。”
雲琅已經哭上了,小臉上兩行眼淚惹人心碎,癟著小嘴要爹爹要孃親。
沈默將他放在床上,眼睛根本不敢左右亂看:“時辰還早,王爺王妃不急著早起,再歇一會吧。”
說完馬不停蹄遁了。
卿酒酒已經懶得計較自己在王府清不清白了,白眼都懶得翻。
她將雲琅抱過來,檢視了一番他身上的毒瘡。
卿秀秀用的都是些尋常的毒藥,不難解,她早就給雲琅塗過藥,現在傷口已經結痂。
雲琅在她懷裡拱了拱,分明還困著,可臉色又顯得有些不正常。
他小手不斷抓撓胸口。
卿酒酒眉頭一凜:“噬心蠱發作了?”
季時宴不動聲色地睜開眼,將雲琅抱過來。
雲琅呼吸急促,難受地到處抓撓,一不留神身上就抓開幾道口子。
原來他身上的傷都是他自己撓起來的。
季時宴幾乎猶豫都沒有,他本就沒有穿上衣,速度極快地摸出卿酒酒平常藏在枕頭下的短刀,往自己胸口一刺!
卿酒酒還未震驚過來,雲琅卻顯然熟門熟路,聞著血的味道就湊上去。
他蒼白的唇漸漸被血染紅,最後或許是噬心蠱被季時宴的心頭血壓制了,他漸漸昏睡了過去。
卿酒酒這才注意到一些被自己刻意忽略的東西。
數次親密,她要是沒有看到季時宴胸口傷痕,那是說謊。
但是她以為那些舊傷痕,都是季時宴打鬥留下的。
他這人身上就沒有一塊好皮,新傷舊傷無數,胸口的傷實在不算明顯。
但是現在想來,誰會反覆被人傷到心臟的地方?
季時宴....竟然一直用心頭血在養著雲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