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鎮臉色微變，這種事他自然不會承認。
各大提督那都是封疆大吏，可不是一個皇子能夠染指的。
這是大忌！
但口中依舊道：“江大人任西南提督已經數十年，對西南的瞭解遠勝其它人，本皇子相信他知道孰輕孰重。”
“而且，即便他錯了，也罪不至死。”
“反倒是你，分明是借題發揮，掃清障礙，意圖謀反。”
董長天附和道：“四皇子言之有理，即便江大人失職，也罪不至死，而且，林清風的兩位夫人造反，其中一個還是播州楊家的外甥女，他防著播州並無不妥。”
“不錯！僅僅因為此，林清風就將其斬殺，分明就是別有用心。”
“臣附議，林清風造反已是事實，不容狡辯。”
“……”
一道道附和聲傳來。
大半的官員都已經站了出來。
所謂牆倒眾人推，眼前的局勢已經很明顯，林家已經翻不了身。
就是陛下和夜王，也已經走到了對立面，根本無法調和。
朱天正面色陰沉，目光含煞，看向林白道：“林清風，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別說朕不給你機會。”
林白道：“陛下，臣殺江海流絕無二心，因為此人確實該殺，是他編造改土歸流的謠言，想引起西南動亂，天竺火麻一事，也是他在暗中操縱。”
“此人早就該殺，但臣顧及西南局勢，所以才一忍再忍。”
“但如今不得不殺，紅蓮教作亂，臣必須回京覆命，若再不殺，西南必然大亂……”
朱鎮怒喝道：“簡直胡說八道，西南最大的霍亂是你。”
“紅蓮教也是受你的指示。”
“林清風啊林清風，本皇子是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站在這，指責其它人，本皇子只問你一句，你敢不敢承認，自己就是前朝餘孽？”
這話一出，眾人目光全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說一千道一萬，其它的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份。
身份就是原罪，身份已經決定了一切。
只要前朝太子的身份確認，那麼所有的辯解都毫無意義。
蘇明月一眾，此時都顯得無比緊張。
顏真林亦不例外，眼眸閃爍。
林白頓了頓，回頭看了蘇明月等人一眼，轉而又看向朱天正，道：“回陛下，臣不知道，臣進入蘇家之後，因為一次意外導致失憶，過往的一切，全都忘了。”
“哈哈哈！！”
朱鎮諷刺大笑，“失憶？忘了？”
“林清風啊林清風，虧你還是天下第一才子，能不能找個像樣一點的藉口？失憶？你是把全天下的人都當成傻子嗎？”
“若是失憶？你這一身的才學為何又還記得？”
這話無疑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認可，也確實說不通。
沒道理只忘記身份，其它的都還記得。
對此，林白自然無從解釋。
朱鎮嘴角勾起得意，乘勝追擊，“怎麼？編不下去了嘛？那本皇子不妨幫你一把。”
“把人帶上來！”
只聽他一聲令喝，隨即便有一批犯人被壓了上來。
全是紅蓮教弟子，絕大部分都是曾經潛入林家的人，還有少部分林白曾在柳莊看到過。
除此之外，柳青青豁然也在其中。
“青青？”
秦可心和宋芊芊此時也看到了她，昨晚對方率領紅蓮教還以為衝出去了。
沒曾想，竟然被抓獲了。
而此刻的她，已經體無完膚，明顯經歷了一番酷刑，臉色煞白如紙，嘴角不時溢位鮮血，看似已經奄奄一息。
朱鎮嘴角勾起陰笑，“看來林家二夫人和三夫人認識此人。”
二女聞言臉色不禁一變。
朱鎮繼續道：“這也證明，你們之前說的話，全是謊言。”
“說什麼被紅蓮教挾持，此女就是紅蓮教聖女，你們和她關係密切，哪來的挾持？”
“你胡說八道，我們……”
宋芊芊忍不住大罵，可卻不知該怎麼反駁。
柳青青確實是紅蓮教聖女，怎麼反駁都是冤枉。
朱鎮也不理會，轉而看向林白，“林大人，你該不會說不認識此女吧？一路走來，她可是幫了你那麼多忙，你若是說不認識她，那可就太讓人心寒了。”
“還有這些你曾經的鄉親，以及守護在你身邊的人……”
林白臉色微冷，看向朱鎮道：“四皇子殿下到底想說什麼？”
朱鎮笑笑道：“沒什麼，林大人不是失憶了嘛，本皇子就是想幫林大人好好回憶一下。”
“說起來，還得多謝你的這些鄉親們，要不然，本皇子也不知道林大人的心思如此深沉，矇騙了天下所有人。”
“包括你的那些娘子。”
林白瞳孔微縮。
朱鎮則看向人群，繼續道：“想必大家對林大人，天下第一才子的經歷都很好奇吧！也罷！本皇子今天就說說，順便幫林大人回憶回憶。”
“林大人自小生活在柳莊，柳莊那個村子可不簡單，幾乎都是前朝餘孽、紅蓮教弟子，他們賊心不死，一心想要推翻朝廷。”
“但是父皇英明神武，離朝蒸蒸日上，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怎麼辦呢？”
說到這，朱鎮看了夜王和蘇明月一眼。
繼續道：“我們的林大人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借勢，夜王郡主早年遺落民間，他們早就查到了這一點，為此，精心設計了一場山賊劫貨的戲碼，致使夜王郡主的清譽受損，藉此，成功入贅蘇家。”
什麼！
這話一出，蘇夫人蘇家一眾臉色全都白了。
蘇明月也不例外，俏臉蒼白。
秦可心和宋芊芊也不禁對視了一眼，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顏真林倒好一些，眼神微眯，在得知兩者的身份之後，他心中已經有了某種猜測，目光也不禁看向了虞長卿。
後者依舊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樣，只是微眯的眼神之中，透著一抹格外銳利的光芒。
“林清風！”
夜王此刻眸光也變得無比陰沉，瞳孔之中湧動著濃濃的殺意。
他不在乎自己是否被利用，因為他守護的是自己女兒，但是他在乎女兒被利用，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回答本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呼！
金色長槍橫掃而過，捲起強大的氣流，槍頭直指林白，一股恐怖的殺意也隨之席捲而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