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芷菡看著躺在床榻上一動都不動的洛瑾煜。
仔細地檢視著。
他此刻面色蒼白,幾乎沒有一絲的血色。
那嘴唇紺地發黑,看著就是中毒的模樣。
看著這樣的他,舒芷菡心中的疼痛四處蔓延。
往下看去,只見他的大腿上有著一個傷口。
想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舒芷菡控制不住雙手的顫抖,緩緩地伸過去,將傷口邊上的布料再撕開更大一些。
為什麼這個傷口是紫色的?
她轉過頭看向身後,「武副將,他究竟是怎麼了?」
「回舒小姐,將軍他,他是中毒了。」
果不其然,確確實實是中毒了。
「可知是中了何毒?」
孟浩武輕聲嘆了口氣,搖著頭,「不知道,就連軍醫都說不清這究竟是何毒。」
「那又是何人所傷?傷他之人應該會知曉吧。」
剛走進主帳的孟浩文,一進來便聽見她這麼問著,便回答道:「我已經去問過了,但是對方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毒。」
據孟宏逸兩兄弟交代。
這個毒是先前的時候有人贈送給他們,說是無人能解。
但是卻不告訴他們這究竟算是何種毒藥。
舒芷菡看著他大腿上的傷口,心疼不已。
轉身看向孟浩武,「麻煩你幫我弄點水,我先替他傷口稍微清理一下。」
「哦,好,好,我這就去。」
孟浩武一臉傻呆呆地點著頭,沒辦法說一個不字。
舒芷菡看著他關是嘴上應著,卻身子坐在那裡依舊沒有動一下,不禁皺了皺眉,想著該怎麼再提醒他一下。
「那個......武副將。」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孟浩武立馬反應過來了。
「哦,我馬上去的。」
待他離開之後,孟浩文看了一眼,也跟著出去了。
營帳內就剩下了她和躺在那一動都不動的洛瑾煜了。
孟浩武來到伙房,自己動手生起了火,想著要燒一些熱水。
看著走進來的孟浩文,一臉的困惑,「哥,你說那舒小姐為什麼突然來大營啦。
若說是因為咱們家將軍,那麼看著他那樣子,怎麼著也得憂心吧。」
孟浩文走過去往灶膛添了一根柴火,「我看著她挺著急的。」
「不對,哥,你看你就是沒看過話本子的,哎,就跟你說,別老是看那些兵書,沒用。」
「是啊,沒用,那我問問你,你總是看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子,上了戰場,哪一本能讓你打勝仗?」
孟浩武一時之間有些無法反駁。
「哎呀,現在跟你說的不是這,再說了,真的上了戰場,那還不是有你和將軍的,我就聽從你們指揮便好了。」
孟浩文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樣子,搖了搖頭,那你倒是說說,你都感覺到些什麼了。」
「哥,據我觀察啊,這舒小姐並非是真心戀慕我家將軍。
你想啊,換做尋常女子,看見自己的夫君這般,那肯定是哭的死去活來的啊。
而她呢,你見過她哭嗎?
沒有,對吧。
一滴淚都沒有。」
孟浩文見他說的好像頭頭是道的樣子,聽著也感覺有那麼些道理。
「對了,浩武,有件事情我想還是應該跟你說一下。」
孟浩武見他好像挺嚴肅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什麼事?」
孟浩文突然站起身,拍了
拍手上的灰,對著他招了招手,之後關照了伙房計程車兵,便帶著他離開了。
他一路都沒有說任何的話,任憑孟浩武如何追問,都不曾發出一個音。
他們一同來到了牢房。
孟浩武看見的時候,不禁站停了下來,「哥,你想幹什麼?我不就是看了些話本子,幹嘛,難不成你還想要把我關起來不成?」
看著自己這令人頭疼的弟弟,心中想著真的是太讓人費心了。
二話不說,一下子拽著他就往裡走,一直到了孟宏逸兄弟所在的那一間。
他讓看管計程車兵將鎖給開啟,之後拽著孟浩武走了進去。
四個人面對面地站著。
「哥,他們是誰啊?」
「你兄弟。」
「啥?逗我呢?」
「遠房親戚。」
「哥,你當我傻呢?咱兩根都不知道在哪,哪裡冒出來的遠房親戚?」
孟浩武立馬反應過來,這兩個肯定是騙子。
心想著,這可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啊,竟然敢騙到他們兄弟頭上,難不成是嫌腦袋在脖子上太重,尋思著換個地方不成。
眼看著他就要發飆,孟浩文一把將他薅了回來,「這是將軍給的。」
啥玩意兒?
將軍給的?
將軍不說給他們哥兩尋個媳婦,竟然送了兩個大男人?
孟浩武一臉的不敢相信。
「哥,你別跟我開玩笑啊,一點都不好笑。」
孟宏逸來回打量著面前的兩個人,聽著他們的談話,心中也知道了個大概。
但是對於他們所言,頓時感覺一陣的不爽。
「我說你們兩個,當著當事人議論對方,這難道就是你們大營的規矩嗎?」
孟宏遙輕輕地拽了下他的衣服,搖著頭悄聲說道:「大哥,別說了。」
他看著面前的人,心中也已經知曉,他們應該就是洛將軍口中的孟家兄弟。
「孟宏遙見過兩位哥哥,這位是我大哥,孟宏逸。
承蒙洛將軍關照,日後在大營之內還忘兩位哥哥多加以照拂。」
孟浩武聽著就想上前論道的時候,卻被孟浩文一把又拽住了。
「浩武,不得無理。」
隨後看向他們兩個人,「至於你們,待將軍醒過來之後,一切確認之後,我們就是兄弟。」
孟宏遙拉著孟宏逸雙手作揖。
他們四個人擁有著四種不同的心情。
而伙房內替他們燒著開水計程車兵,將水燒開之後,卻不知道這水做何用,又該送去哪裡。
便只得傻傻地守著那一鍋水,等待著他們兩兄弟再回來。
孟浩武在牢中還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鍋內的開水。
一把抓住孟浩文的胳膊,「哎呀,大哥,我差點忘記了,鍋裡還燒著水呢。」
說完便拔腿就跑,頭也來不及回了。
孟浩偉看他那般匆忙的離去,便衝著孟宏逸兩兄弟點了下頭,表示了下抱歉,之後自己也就跟了上去。
營帳內的舒芷菡,左等右等,都沒有看見孟浩武回來。
心中忍不住想著,難不成自己的話這般不好使嗎?
難道他們真的就認定了自己成不了這將軍夫人嗎?
所以他們才會這樣忽視自己,即使是知道這是為了他們的將軍?
她想著,若不然還是自己去吧,或者讓彌月來幫幫自己得了。
剛想要出去的時候,卻看見孟浩武端著一個裝著熱水的盆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對不起,對不起,舒小姐。
都怪我哥,非要帶我去牢中看那兩個人。
熱水我端來了。」
舒芷菡看著他跑的滿頭大汗的樣子,就知道他的確是很著急地趕過來的。
「沒事,不過,你們去牢中做什麼?看什麼人啊?」
她一邊將盆從他手中接了過去,放在了床旁,從中拿著毛巾輕輕地擰了一把,之後便替洛瑾煜的傷口擦拭著。
一邊擦著,一邊感到十分的好奇,為什麼擦拭出來的全部都是紫色。
孟浩武的思緒仍舊還停留在孟宏逸兩兄弟身上,絲毫沒發現她的疑惑。
還在那裡一個人起勁地說著:「你說說這將軍也真是的,倘若給我們兄弟兩討個媳婦,那還不錯。
只是,哎,他竟然給我們找了兩個兄弟。
這算怎麼回事嘛,我又不是沒兄弟。」
孟浩武搖著頭,滿臉的不解。
舒芷菡好像聽明白了,但是又不是十分的懂。
她更是沒什麼心思去想他說的那些。
舒芷菡的注意力完全都在那中毒的傷口上。
「武副將,你能否替我叫一下軍醫,武有些事情想要問他。」
「啊?哦,好,我這就去。」
孟浩武走後沒多一會兒,就看見他拉著軍醫哼哧帶喘地跑了進來。
軍醫連忙行禮,「舒小姐,不知想問我何事?」
「軍醫,請問,這個毒究竟可解否?」
「回舒小姐,這個,我暫時還無法得知究竟將軍所中的是何毒。」
舒芷菡想了想,「軍醫,我曾在一些書籍上看到過,有些東西是可以解百毒的,是不是真有其事?」
聽她這麼一問,軍醫一臉的為難。
孟浩武在一旁忍不住催促著:「我說軍醫啊,要是真有那種東西,你倒是說啊,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兄弟都去尋來。」
他邊說還不忘拍著胸脯說著。
「不是我不想說,只是那件東西是不可能找得到的,或許世間就壓根兒不存在,畢竟都只是在傳聞中聽到過。」
舒芷菡忍不住上前問道:「究竟是何物?」
她在心中也想著,究竟是什麼東西,那麼珍貴?
軍醫看了看他們兩個人,無奈地說道:「世間曾有傳,歷代鮫後的眼淚可以治百病,解百毒。」
這話一出,在場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這該去哪裡找啊,聽說自從十多年前那次大戰之後,再也沒有聽說過有鮫人的存在,更別提鮫後了。
況且,鮫人的淚水,那是多麼難能可得的東西,他們一生都不見得哭幾次,甚至有些一生都不留一滴淚。
舒芷菡和孟浩武的眼神全部緊盯著他,期待著再聽到些什麼更多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