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趕回大宛城的徐牧,拋開心事,坐在了城中的主位上。
由於圍魏救趙的成功,再加上大宛城的堅守,算是打了一撥完美的反剿。眼下,在西面的五國,局勢已經慢慢穩了下來。
即便還有亂軍,用不了多長時間,同樣會被慢慢收服。
“拜見蜀王。”
只等徐牧坐下,不多時,在小王宮裡的人,都開始行禮叩拜。不同於先前,如今的許多西域國君,都徹底拜服了西蜀。
樓築自不用說,還有錐犬國的庾須,這一回的投誠,同樣立下大功。餘下的其他小國君,一開始便加入了聯軍,也算得上是老夥計。
神子已死,黑鷹門隨著剿殺,也覆滅在即,形勢一片大好。在後趕來的殷鵠,帶著七千的騎兵,幾乎是成了一尊殺神,堵著來殺,殺得亂軍四下逃散。
眼下,關於西域的勢力分配,徐牧另有打算。至少要保證,這十年之內,在西域不會出現另一個強國。
還有流族人,這一次萬人成軍,願意跟著他對抗四個大國,便該按著先前的約定,允許復國。
除開錐犬,息國,禹國,還有烏子國。這三國的疆土,也該換主人了。
“迪裡拜,長彭國的故土,今日便交還給你。不過,你需要好好記著,以安撫民心為主,配合絲綢之路的執行。”
“野迪,俊國的故土,你一樣能取回。”
……
十幾個流族的王子,都止不住地狂喜。紛紛對著主位上的徐牧,再次行叩拜之禮。
他們哪裡知道,徐牧要的,便是權利分散,十幾個小國,總比三個大國要好的多。
至於大宛和錐犬,徐牧打算著重建交,用作平衡。
“樓築,今日起,便封你為西蜀的左都護將軍。庾須,你便為右都護。”
徐牧頓了頓,看向趙惇,繼而再次開口。
“趙惇,本王封你中都護將軍,留在西域,與左右都護一道,拱衛絲綢之路。”
趙惇怔了怔,遠沒有想到,他一個文人,能被封為大將。當然,這中都護的意義,趙惇更是明白,是用來平衡整個西域勢力的。
任重而道遠。
“其餘人等,只要立了功的國君,本王皆有封賞。”
“在以後,西域各國的官商,不得壓榨通貨的市價。以中都護趙惇的市易官文為主。民間的客商,需要有本國的公文,才能往來販貨。”
徐牧頓了頓,看向下方的諸多國君。並非是以勢壓人,絲綢之路利潤巨大,若是起了個壞頭,以後再想掰正,會非常難。
“另外。”徐牧呼了口氣,“以後在西域,中原的銅子,銀票,一樣能通用。到時候,本王會讓中都護,在大宛,以及錐犬二國,開設銀票商號。”
原本還有些迷糊的樓築,庾須,當聽到徐牧的下半句,臉色變得暗暗歡喜。再無半分不滿。
“當然,第三個銀票商號,會選在西域東面的真蘭城。不管胡人還是中原人,只要不作馬匪惡盜,皆能儲存銀票。”
“最後。”徐牧站了起來,“如今的西域,每國出一千計程車卒,調入中都護的麾下,與兩萬蜀卒一起,作為護衛絲綢之路,以及守護綠洲的正軍。”
“可有異議?”
“蜀王,我等同意。”在下方的諸多國君,沉默了會,盡是認真開口。
徐牧笑了笑,他明白,終究還是有人心裡不滿的。
“本王所做的一切,到時候諸位便會知曉。譬如說一罐葡萄酒,在西域只賣半個銀幣。諸位可知,若去了中原各州,這罐葡萄酒能賣多少?”
“蜀王,一個銀幣麼?”庾須小心地問。
“至少三個銀幣的價錢!若碰到好酒,五個銀幣一樣不嫌多。”
亂世歸亂世,但多的是朱門酒肉臭的富貴老闆。至於西蜀,雖然沒有什麼世家,但這幾年,在仁政之下,百姓並不算窮苦,諸如一些好東西,也是不吝購買的。
到時候,單單是關稅,都算得上一筆巨財了。
而且還有一點,隨著絲綢之路的穩定,會有越來越多的流民百姓,定居在涼州一帶,帶動涼州的富庶。
當然,這是後話了。
“若無異議,我等便同入慶功宴!”徐牧露出笑容。
不多時,一聲聲的歡呼,響徹在了大宛城的小王宮裡。
徐牧明白,或許以後會有唱反調的,但不管如何,要不了多久,最快半年之內,絲綢之路便能開始創造財富。
……
“參見主公。”宴席過後,趙惇走了過來。
徐牧揉了揉眼睛,轉過身子,示意趙惇在旁坐下。
“通致,你知曉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趙惇想了想,“主公……準備離開西域了。”
“是有這個打算。在中原的事情還有許多,而且,文龍軍師的身子,最近不大好,我想早些趕回去。”
趙惇嘆了口氣。
“殷鵠將軍那邊,我打算調回去。衛豐是重騎統領,也不可或缺。所以,以後西域的事情,恐怕要辛苦你了。”
“主公莫說這些,我趙惇一定看好西域。”趙惇急忙拱手。
“我當然信你。文龍軍師舉薦的人,皆是大才。”
賈周舉過四人。一個是東方敬,一個是小狗福,一個是面前的趙惇。最後一個,則是黃之舟。
“但在兵事上,我打算把宴雍留下來,作為你的副將,等一年過後,西域的局勢沒有問題,我再調回涼州。”
“另外,西域外的地宮那邊,林有雖然年紀不大,但亦是一員猛將,你可酌情調遣。”
趙惇點頭,“主公放心,我都明白。”
“大宛和錐犬二國,是西域的重中之重。以後若是王子繼位,你需要斟酌幾分。”
選個蠢貨上位,徐牧當然不會答應。
“諸國質子入蜀的事情,以敲打為佳,不可操之過急。還有黑鷹門,盯緊一些,小心死灰復燃。”
“今日有些話多了……通致不要見怪。”徐牧頓了頓,一聲長嘆。
“聆聽主公教誨,我求之不得。”趙惇急忙開口。
“你們這些人啊,說話越來越好聽。”徐牧抬起頭,看著頭頂的夜幕,“等哪一日,我西蜀真破了北渝,這中原天下,便該合為一體了。”
“當然,也可能是西蜀大業不競,淪為竹書上的笑柄。但不管如何,死了這麼多的老友,這一把,終歸要賭下去的。”
“通致,兩年之內,我需要絲綢之路,如金雞下蛋,生出五萬大軍,一萬重甲步卒,你可有信心?”
“自然有。”趙惇抬起頭來,眸子隱隱有光。
“西蜀,將成為千古帝國。”
這一句,讓立在風中的徐牧,放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