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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土路周邊的玉米地裡升騰起淡淡的霧氣,就連坐在車裡都感覺身上溼漉漉的難受。
警用依維柯在一道崗哨前停了下來。
“楊組長,我們下車走過去吧,再往裡面已經沒路了,地上泥濘的很,這些天來的救援車輛太多,地面都給壓出水來了。”
於剛幫我拉開車門說道。
下了車,我向周圍看了看,頓時一股強大的意識波向我湧了過來。
換句話說,鋪天蓋地的陰氣一下聚集在我的周圍。
周穎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緊緊抱住皇甫海霞的胳膊,低聲說道,“姐,這裡有點邪門呢。”
皇甫海霞笑道,“你怕什麼,不是有楊陽在嗎。”
劉克亮見我站著不動,於是上前問我道,“楊組長,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搖頭說道,“現在不好說,還是去墓室中看看吧。”
走進警戒圈,幾盞探照燈把地面照的亮如白晝。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迎了上來,跟我握手道,“您就是楊組長吧?
我已經接到省文物局的通知,讓我們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安市文管局的範廣文。”
劉克亮上前說道,“老範是市文管局的局長,還有一年就要退休了,沒想到攤上了這種事。”
“唉!現在我的兩名同事生死不明,我真不該讓他們下去啊!”
範廣文頓足捶胸道。
“範局,您能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我點點頭說道。
“我們也是接到了市公安局的通知,我才決定對這座陪葬墓進行搶救性挖掘。
當我們開啟墓室,所裡的工作人員小孫和小侯進入墓室後沒有十分鐘,就失去了聯絡。
我親自進去尋找過,也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人的任何蹤跡。
楊組長,墓室只有幾十個平方大,這、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範廣文搓動雙手,額頭佈滿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於剛說道,“我們為了救人,經過省文物局的同意,對這座墓室進行了揭頂,也沒有在墓室中發現失蹤人員的任何線索。”
我點點頭,人命大於天,這種情況下,無暇考慮文物的安危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慢慢走到陵墓邊。
陵墓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現在已經成了一座深達十多米的土坑。
坑底凝聚著一層白色的霧氣,隱隱流動。
好重的陰氣!我示意周圍的人向後退,然後蹲下身體,抓起一把翻上來的深層泥土,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扔掉泥土後,開始仔細觀察起土坑周邊的情況。
很快,我就發現了這座陵墓的異樣。
“範局,您感覺這座陵墓正常嗎?”
我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扭頭問範廣文道。
範廣文怔怔的看了看我,似乎有些驚訝,“楊組長,您倒是說說看。”
“這不是一座陵墓,而是一座祭祀坑,說白了,就是一座萬人坑。
只不過白骨還要往下挖才能顯露,如果我猜不錯的話,我們腳下乃至周圍數百米範圍的地下,埋藏著至少十萬具的屍骨。”
我說道。
範廣文點點頭,似乎非常贊同我的意見,他說道,“楊組長,不瞞您說,我當時也曾經有這個想法,可是墓室下已經是生土層了,我們並沒有發現一具屍骸,哪怕是一根骨頭都沒有發現。
我這才否定了最初的想法。
不過,如果說下面埋藏著十萬具屍骨,這,這恐怕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呵呵,你是不是因為沒有發現墓道才懷疑這是座祭祀坑的?
而在墓室中發現了陪葬品又讓你產生了懷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出土的隨葬品都是些青銅劍之類的武器吧?”
我笑道。
“呀!的確是這樣的。”
範廣文驚訝起來,“沒想到楊組長竟然對考古如此精通。”
範廣文扭頭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於剛,於剛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他並沒有跟我說出土文物的數量和種類。
“我下去看看。”
我說道。
於剛趕緊招呼遠處的吊車司機,“師傅!把吊鉤送過來。”
“不用!”
我擺了擺手,縱身跳下了深坑。
眾人一臉驚訝,彷彿我是外星來客一樣。
只有周穎他們見怪不怪,畢竟跟我這麼多年,都習以為常了。
宋慶傑抬腿跨進吊籃,“楊組長,我陪你下去吧?”
我人已經落地,白色霧氣翻滾著向空中升騰而起,我仰頭喊道,“宋哥,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喊你。”
宋慶傑知道我的本事,他下來對我毫無意義,如果遇到什麼危險的事,他反而會給我增加麻煩。
濃重的陰氣被我攪動起來,慢慢消散不見。
墓室只有五六米見方,深褐色的土層中還在向外滲透著絲絲陰氣。
這些陰氣裡的能量波很雜亂,根本無法理順出一個頭緒,無法與之對話。
土層中含水量很高,但是在墓室北邊的牆上卻沒有絲毫水跡滲出。
我伸手扣了點土下來,感覺入手非常鬆散,不像周邊的土層那樣緊緻。
土壤裡裹挾的陰氣也更加濃重,如果換做常人,此時必定會頭皮發麻,背後起雞皮疙瘩了。
看來這面土牆後面大有文章。
這時,於剛在上面喊道,“楊組長,盒飯到了,先上來吃飯吧。”
我本想縱身跳上土坑,可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那樣未免太驚世駭俗了。
我坐進吊籃升上地面。
我和眾人一起吃完盒飯,然後對劉克亮說道,“劉政委,你把周圍的人都撤了吧,只留下我帶來的人就可以了。”
劉克亮似乎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點頭答應。
皇甫海霞問我道,“楊陽,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嗯!為了防止意外,還是讓他們都遠離這裡吧。”
我點頭說道。
範廣文道,“楊組長,不知道你在墓室裡有何發現?
我們可是搜查了好多遍,根本沒有什麼嘛!”
“範局,你是否注意到墓室北牆上的異樣?”
我說道。
“那面土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土層跟周圍都一樣,並沒有出現攪動土層。”
範廣文不解道。
我的認知已經超出了範廣文他們的考古範疇,對他解釋也是多說無益。
“您明天就會明白了。”
我笑道。
我讓於剛準備了幾張鐵鍬和一根洛陽鏟。
等劉克亮他們退出警戒圈後,我和宋慶傑乘坐吊籃下到了坑底。
周穎和皇甫海霞留在地面警戒,防止有未知危險對周圍的人造成傷害。
我和宋慶傑各自抄起一把鐵鍬。
“挖開這面牆!”
我用力鏟了下去。
泥土被鐵鍬剝落下來,半個小時後,我們兩人已經掘進了一米多。
突然,我一把推開宋慶傑,“小心!”
我倆急速後退,還沒等站穩腳跟,只見那堵土牆中間慢慢湧出一個大大的鼓包,緊接著一股腥臭的血水噴湧而出,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巨大的陰氣。
陰氣很快在坑底凝結,匯聚成了一個人形怪物。
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宋慶傑的頭頂。
墓穴就那麼點地方,宋慶傑已經沒有了退路,一下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