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時間,王守哲有些哭笑不得。
這天賦血脈覺醒來,覺醒去。對血脈天賦期待已久,最終竟然覺醒的是個輔助奶位。
難不成,以後就靠幾個妹妹和老祖宗打前排,他王守哲在後方輔助嗎?
不過仔細想來,這也未必是什麼壞事。
他身為族長,乃是一族之根基,靈魂中樞所在。
無論是在戰場上或是其它狀況下隕落,對家族都是致命的打擊。
木系血脈天賦,看起來似乎戰鬥力不是很爆棚,但是生命力絕對是最為頑強。就算一時半會兒打不死你,但是屬於耗也能耗死你的那種。
而且所能挖掘的潛力,同樣非常之巨大。任何血脈天賦,自然都是有強有弱,最重要還得看如何使用。
此外,木系血脈天賦對壽命也頗有好處,靈臺境的大限在兩百歲,但是多數靈臺境修士都是活不到兩百歲的。
而木系血脈天賦對身體調養會比較好,只要中途不出意外,活到大限問題不大,撐過極限也是頗有可能。
對於同齡和相同境界的敵人,極有可能靠更悠久的壽命,就能笑到最後……
還有一點也非常重要。
透過對幾種植物的催生過程中,他發現血脈覺醒後,自己對植物的親和力和理解力在迅速加強。
如此,對家族未來的發展也是極具好處。
就拿如今家族普遍使用的稻種來說,目前一季的收成,約莫在三十擔左右。但是在王守哲的記憶中,地球上一畝的產量,是遠遠不止這個數字。
若是靠著木系血脈天賦,培養出更加優質的稻種,麥種……也不需要太多,每畝提高十擔產量的話,那家族的產能就一下子爆上去了。
此外,還有靈種植物等。
如今家族用來種植生產的,都是靈植中的普通品種,大路貨。若是靠此血脈能力,有機會拓優品種的話,豈不是?
王守哲越想越覺得自己覺醒的這個血脈天賦之妙,只是他對血脈天賦瞭解較少。明日還得問問老祖,這究竟是木系之中的何種血脈天賦?
……
幾乎是與此同時。
長寧衛城外。
一座隱秘的莊園內,月色正圓
一位氣宇軒昂的華服中年男子,正在觀賞著小湖泊內的靈魚掠動間捕食。
他時不時地抓起幾條冰靈蠶丟下去,引得那些長相好看的小型掠食靈魚爭相搶奪。
在他身後。
劉趙兩氏的兩位老祖,劉知德與趙伯鈞。則是垂手而立,大氣都不敢多喘半下,竟像是兩名隨時聽候調遣的侍從。
良久之後,那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結束了餵魚,回身坐下喝起了茶:“劉知德,趙伯鈞。五十年以前,我們便有過約定,自那之後我們便不再見面,為何今日兩位要違背約定呢?”
“前輩。”
劉知德臉頰微抽,小心翼翼道,“我們已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求前輩的。”
“當年之事已了卻。”中年男子喝著茶,語調平靜道,“你們也得到了該有的地位,你們與我互不相欠。”
“前輩。”趙伯鈞沉聲道,“可您別忘記了,若是任憑王氏崛起,一旦他們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哦?”中年男子似笑非笑道,“伯鈞老祖,莫非是在威脅我?”
趙伯鈞渾身冷汗,急忙躬身道:“伯鈞不敢,只是我們兩族如今生死關頭,還請前輩不吝扶持一把。”
那中年男子喝著茶,半閉起了眼眸。
“前輩,情況是這樣的。”劉知德跨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說,“如今王氏猖狂,主要是因為那個新任族長王守哲。若是能將其剷除,王氏崛起勢頭必將被遏制。”
見得中年男子沒有反對。
劉知德便補充說道:“但是那王守哲非常狡猾,做事出人意表,手中底牌眾多。且最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令我等尋不到機會。”
“如今我們得到訊息,王氏這一次依舊會舉辦傳統秋冬獵活動,這將是我們劉趙兩氏唯一翻盤機會。只要能將王守哲,甚至王瓏煙,和那些小輩們……王氏必將是個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日。”
中年男子喝著茶,微微嗤笑:“你們堂堂兩位老祖,還對付不了一個半殘的王瓏煙?”
劉知德與趙伯鈞,尷尬地互相對望了一眼。
趙伯鈞無奈道:“前輩有所不知,那王守哲年齡雖小,卻狡詐如狐且又貪生怕死。況且他此番大張旗鼓地要去秋冬獵,未必沒有引蛇出洞,反將我們剷除的想法。”“
正所謂料敵從寬,我們得預估他身邊除了王瓏煙之外,還有至少一位,甚至極有可能兩位靈臺境。”
“因此,我們需得有一位強援,足以牽制住王瓏煙。”劉知德補充說道,“只需如此後,我與伯鈞老弟,便能牽制住有可能出現的兩位靈臺境。而我們兩族的其餘精英族人,便足以將王守哲以及一眾小輩悉數擊殺。”
“兩位靈臺境?”中年男子冷笑說,“你們是否太看得起王守哲了,邀請他族老祖參加族鬥,乃是大乾之禁忌。有多少姻親老祖,為他甘冒大不韙?”
“上次的公孫漭,已算是踩線。但他終究不是主動出擊,而是你們一頭撞過去,他可藉口為了自保而已。何況外域爭鬥兇險,誰也不敢不會隕落。”
“前輩,道理我等知道。”劉知德無奈道,“正所謂料敵從寬,此役,我們劉趙兩氏已輸不起了。”
“哼,料敵從寬,你們可料得夠寬。”中年男子冷然道,“我族向來乃大乾守法世家,絕不會無故派遣族人參與到旁人世家的爭鬥中去。”
什麼?
劉知德和趙伯鈞滿臉失望,又隱隱有些悲憤。若在這邊都請不到援軍,又能從哪裡請到呢?
“不過。”中年男子淡然道,“我有一位朋友,已經是靈臺境中期。他乃是無門無派,無家無業的散修出身。其為人義薄雲天,最好打抱不平。只要給得起錢,做什麼都行。”
劉知德趙伯鈞兩人驚喜交加,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前輩請說,此人多少錢我們都請。”
“王瓏煙此人十分厲害,低於一萬乾金,人家恐怕不答應。”
“一萬?”
“出不起就算了。”
“出!哪怕典當族產,都得出。”
……
翌日一大早。
獨自摸索了一夜的王守哲,已經迫不及待地到了瓏煙居,拜見瓏煙老祖。
瓏煙老祖的閨房,自然是不讓人進的。
她就在涼亭內招待王守哲,眼見著他眉宇間有些喜色,便說:“守哲眉梢帶喜,想必是成功覺醒了血脈,可喜可賀。”
她摸不準石髓的效能,也無法確定那一滴石髓,究竟能不能助守哲覺醒血脈。
因此,她見得王守哲最終成功覺醒,自然是替他高興的。
“老祖。”王守哲拱手說,“我這覺醒了木系的血脈天賦,就是吃不準是木系中的哪種。”
人類的血脈天賦千變萬化,哪怕是同一系中,也有各種差別,甚至是根本性上的不同。
“木系天賦?”瓏煙老祖微微皺眉,卻仍然開口讚道,“倒是還不錯的樣子,學宮有位長春上人,便是木系血脈天賦,呃……壽元好像很高。我還有一位學長同樣是木系雙重血脈,非常能……扛。守哲,你給我演示演示,別灰心,有血脈覺醒總比沒有好。”
從瓏煙老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好像對木系血脈不是很看好的模樣。舉了兩個例子,都好似誇讚的很勉強。
王守哲的心,一下子有些涼。
他感覺自己的木系天賦,好像還蠻厲害的啊,應用面非常廣泛。
怎麼到了老祖這邊,卻不是太看好的模樣?
當即,他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從院子裡的一棵枯枝開始,讓它枯木逢春了一番。
再將一株已經凋謝的花卉,讓它重新發芽,長出苞蕾,盛開鮮花。整個過程,竟然不足十來息功夫。
然後,他又演示了一下,治癒並美白傷口的能力。
一系列眼花繚亂的操作後,他忐忑地對瓏煙老祖說:“治療內傷,以及解毒功能我還沒試過,但感覺應該可以的。老祖,我這木系血脈天賦,究竟是屬於哪一種?”
豈料,瓏煙老祖的嬌軀已經僵硬在了當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王守哲,聲音幽幽道:“你管這種叫木系血脈天賦?你莫不是在逗我開心呢?”
“呃……老祖宗,有什麼不對嗎?”王守哲微微奇怪道。
“沒什麼不對,就是與我見過的木系血脈天賦不太一樣。”瓏煙老祖幽幽然說道。
“老祖,哪不一樣了?”
“守哲,哪都不一樣。”
“……”王守哲一臉懵,他可從未見過木系的血脈天賦,只是憑感覺,他這種天賦就是木系天賦。無奈道,“老祖,那我這究竟是什麼血脈天賦?”
瓏煙老祖花了些時間消化了內心的震驚,這才說道:“老祖宗的遠古血脈本就很多,一代代繁衍下來,更是滋生出一些變異類的血脈天賦。我這終究只是一個靈臺境,見識難免淺薄了些,竟分辨不出你這究竟是什麼血脈天賦。你姑且就當作木系血脈天賦吧。”
什麼叫做姑且當作?
王守哲也是心中有些毛毛的,不能確定種類的天賦,總覺得有些不踏實。不過目前連瓏煙老祖都分辨不出來,也只能先當作木系血脈天賦了。
反正家中類似情況的也不是他一個,大侄女王璃慈的血脈天賦,老祖宗也無從分辨。
不過就算無從分辨,奶位估計是跑不掉了。
奶就奶吧,也不丟人。
何況乎家族裡的妹妹和大侄女們,一個個都兇猛的很。有他王守哲這種天賦在,對她們的安全也有保障。
“對了,老祖。”王守哲好奇地問道,“我這天賦比起您剛才說的那些木系血脈天賦,究竟誰厲害一些?”
瓏煙老祖淡然道:“自然是你這個血脈天賦要厲害不少,我就沒見過治癒那麼快,還能短時間如此催生植物的血脈天賦。”
“那如此看來,我這血脈天賦恐怕不一般了。”王守哲心下還是有些小激動的,當即又問道,“老祖您的冰系血脈天賦,算是異屬性天賦吧?和您這個天賦比起來呢?孰優孰劣?”
突然之間,瓏煙老祖都不太想和他說話了。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她若有你王守哲這種古怪的血脈天賦,何須被陰煞之氣折磨五十載?
早就把劉趙兩族來來回回殺上兩遍了。
王守哲眼見著老祖似乎情緒有些悶了,當即,轉移話題道:“老祖,對了。那位鍾前輩的事情,怎麼處理?要不,您撥冗見他一面?不然總賴在咱家可不好。”
“不見。”瓏煙老祖冷聲說道,“他愛賴著就賴著,守哲你記住,咱們家裡窮,別緊著他各種好吃的,餓不死就行。”
王守哲一滴冷汗,咱家老祖宗還真是一副冷豔霸道女神型。
也許是因為傷勢逐漸痊癒,肩膀上的擔子逐漸輕了,家族也在蒸蒸日上。瓏煙老祖已不再像一開始那般,暮氣沉沉的模樣了。
正在逐漸地恢復她的本來性格,活躍輕鬆了許多。前些天,竟然還假冒是姐姐珞伊,拿了人家錢學安的見面紅包……
估計瓏煙老祖當大小姐那陣,也不是個什麼好欺負的善茬。
雖然略微有些同情鍾興旺,但是自家老祖宗才是最重要的,同情只能拋諸腦後了。
王守哲也就怕那鍾興旺還特別吃這一套,女神越冷豔,他就越是要熱臉貼冷屁股。若真如此,恐怕就真的沒救了。
……
從老祖這邊告辭後。
王守哲接到六叔王定海派人彙報,陳氏少族長已依約前來。
一個多時辰後。
安江。
一艘不起眼的船內部,王守哲與陳少傑對飲喝茶。
兩人聊了幾句後。
陳少傑的臉色微微有些凝重,嘆息說:“守哲,不是我推脫此事。大乾律法,十分忌諱各家老祖聯手參與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生死相鬥。”
“你也知道,大乾乃以世家立國。若是大乾不嚴禁此事,便極為容易引發更大規模,世家利益集團,姻親集團之間的死鬥,那大乾國還有什麼秩序可言?”
“守哲,你若不嫌棄,愚兄自己可以喬裝打扮一番,陪你共度此關。”
“陳兄顧及我能理解。”王守哲笑著給他斟茶說,“不過,陳兄你誤會我的請求了。我並未讓陳氏老祖參與家族決戰死鬥之中,只是想請貴族老祖,幫忙攔截一下,有可能參與的違法者而已。這隻能算是主持公道。”
“守哲的意思是,劉趙兩氏有可能請外援?而我老祖的任務,僅是牽制對方的外援?並不用直接參與進族鬥之中?”陳方傑精神一震。
“若是任務如此,我替我們家老祖答應了。我們兩族乃是至親,豈能眼睜睜地看著敵對家族,隨意請外援欺凌咱們呢?若真如此,我們陳氏也師出有名,別說牽制了,打死那外援也不冤枉。”
“事成之後,一千乾金。”王守哲笑道,“不過要貴族的儒鴻老祖才行,畢竟他老人家可是靈臺境中期巔峰了。”
“真需要儒鴻老祖出面?”陳方傑嚴肅道,“有必要如此謹慎嗎?”
“料敵從寬嘛,我們王氏可輸不起。”王守哲風淡雲輕道。
“老實說,一千乾金按理說已經不少。”陳方傑厚著臉皮嘿嘿說道,“可守哲你最近連發大財,就不能多施捨些愚兄這種窮人嗎?”
“就出個面牽制一下而已,我這本就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了。”王守哲笑道,“你若不願意,我可以去柳氏……”
“願意,當然願意了。”陳方傑急忙說,“一千就一千,別找柳氏了,他們現在可有錢了。”
老祖出個面,就能賺一千,那自家老祖出多少次面都肯。
何況這種事情求到頭上,以彼此的姻親關係,不給錢也得去主持公道。
白撿一千,陳方傑心情不錯。
他其實也知道,守哲是在補給他上次沒分戰利品的道義。
不過,一想到王守哲上次賺了兩枚天靈丹的事情,他心頭就酸酸的。
當即,他又是厚著臉皮說:“守哲啊,你也說了,正所謂料敵從寬嘛。對方會不會請兩個外援呢?我們家君耀老祖最近也閒著,他靈臺境初期,算你八百乾金!”
“呵呵~”王守哲喝著茶笑著說,“我母族映秀盧氏,也得拿點好處吧?”
“你還請了盧氏?你這料敵從寬,得寬到哪裡去?”陳方傑倒吸了一口冷氣,“你老實交代,漭老祖去不去?”
“漭老祖幫了我們家不少忙,這種分錢的好事,怎能不帶上他?”王守哲好整以暇地喝著茶說,“咱們王氏輸不起,天知道劉趙兩氏,能請到多少外援?他們可是有前科的,我這只是料敵從寬嘛。”
“……”陳方傑頓即無語了。
守哲你到底得有多怕死?料敵從寬,你這寬到海上面去了。如此陣容,對方哪怕有外援,外援也會被嚇得瑟瑟發抖吧?
他有種感覺,劉趙兩氏膽敢跳進這個坑的話,估計是要涼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