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孟清將方鑑帶到存放案宗的光籙殿內,說道:“此殿為我天法院存放所有案宗的殿閣,這裡面的所有存放卷宗的書架都是由天工院特別煉製的。每一座書架都是內有介子空間,外有雷部禁制,必須持有‘天律金符’才能查閱。”
說到這裡,柯孟清對方鑑道:“天律金符荀卿院主會為你辦妥,我再和你說一下我們天法院的司職吧。”
“我們天法院總掌天庭所有的天條刑律,但你也知道,天庭所有的仙官以及道、佛兩家修士,其實都有維護天道,執行天法的職責。而我們天法院,如果說他們是‘水’,那我們天法院就是水神,水怎樣流,往哪裡流,都要由水神來定。”柯孟清朝方鑑說道。
方鑑聞言目光一閃,道:“這麼說來,天法院的權力很大?”
柯孟清聞言,腦袋微微揚起道:“不是很大,是非常大。天法院只有三個地方管不到,除了這三個地方以外,其餘任何地方只要我們天法院一道符詔,就能干涉。”
方鑑問道:“哪三個地方?”
柯孟清領著方鑑一邊走一邊說道:“玉皇大天尊道場太微玉清宮,太上道祖的八景宮,如來佛祖的大雷音寺。”
這裡需要特別說明,兜率宮是太上道祖化身在天庭煉丹、辦公的地方,而太上道祖的道場是在八景宮。
經過柯孟清一番詳細的解釋,方鑑終於明白了天法院所處的位置。
天條,並不是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夠執行,天庭的所有仙官不論大小,道佛兩家修士不論高低,都有責任維護天道法令,執行天律以庇佑蒼生安寧。
而天法院的作用,就是代替玉皇大帝來給所有人解釋天條,制定具體的刑罰並且有最終的解釋權與絕對話語權。
同時,天法院還有權監督三界內外所有天條天律的執行,有權以‘糾法’的名義對所有部門、神仙、修士的執法過程、結果進行調查,並有再次判罰的權力。
“所以,我們天法院上面只有五個人。”柯孟清目光清亮地看著方鑑,然後伸出五根手指道:“玉皇大天尊、四御大帝、大主使和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方鑑問道:“那如果天法院有錯呢?誰來給天法院糾錯。”
柯孟清聞言,頓時有些震驚地看著方鑑道:“鴻清真人,你這個想法太危險了,必須馬上從你的心裡丟擲去。”
方鑑沒有再提這個話頭,此時柯孟清已經帶著方鑑在右側一個書架前停了下來。
隨後只見柯孟清從元神中召出一道閃著金光的方方正正的金符,他將金符往書架前一放,登時金符放出一道金光照在書架之上。
方鑑站在一旁,只看到那金光照在書架上,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到金光裡面的事物,那裡完全是一片空蕩蕩的。
柯孟清笑道:“只有持有天律金符的人,才能看到書架裡面的事物。”
隨後柯孟清伸手一招,一沓厚厚的案宗頓時從那金光內飛出,然後落到了柯孟清手中。
“來,給你。”柯孟清將這些案宗全部送到了方鑑面前,方鑑也伸手將其接了過來。
“走,我再帶你去挑一座居處吧。”柯孟清說道。
方鑑點頭道:“好,有勞柯真人了。”
隨後二人離開了光籙殿,在偌大的天法院中轉了一圈。
最後方鑑選了一座環境清幽明亮,樸素淡雅的閣苑,然後將其命名為‘方寸居’。
“方寸居?”柯孟清看著眼前閣苑門楣上用法力烙印上去的三個大字,目光中有著一絲不解。
眼前這閣苑足有大殿一座,院落三座,環廊亭榭,樓臺花圃樣樣都不缺,怎麼看都不像是‘方寸’吧?
但當方鑑用法力變出兩幅楹聯時,柯孟清這才恍然大悟。
上聯:渺渺方寸內,無法亦有天,為善不隱。
下聯:茫茫方寸外,無天亦有法,為惡難容。
“好!”柯孟清點頭讚道:“好聯!”
時間很快過去了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中柯孟清只在方寸居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雖然殿閣房屋眾多,但天庭之上無塵無垢,根本不需要打掃,方鑑略微按照自己的喜好佈置了一下就住了進去。
不過沒多一會兒,方鑑就被荀卿一道符詔喚去了天律殿。
“這是你的天律金符,只需將其收入仙官玉碟內,便自會與你的仙官玉碟繫結。”荀卿院主將一道金符送至方鑑面前說道。
方鑑接過金符,並依言收入了仙官玉碟之中,只見金符進入仙官玉碟後,瞬間便與仙官玉碟氣機相容,繫結在了一起。
“這天律金符一共十二道,全都在我等天法官的手裡。而且天律金符上達雷部,下達同僚。用它便可以與其他持有天律金符的天法官聯絡,並可以調動三界天兵以及風雨雷電等雷部神將及雷兵。”荀卿說完,看著方鑑道:“天法官權重責亦重,萬萬不可輕忽。”
方鑑聞言,當即肅聲恭身道:“方鑑明白。”
...
在薛清霞回玉華觀取功德的時候,岑碧青也抽空回了一趟陰榕山清風洞。
這些時日以來,她要麼在凌霞山用‘鑑池’帶著妖怪們栽種仙藥,一邊又要四處去找人推銷凌霞山中的仙藥。
總不能仙藥長出來了不去賣吧?她和方鑑又是鑑池又是栽種,不就是為了賣仙藥賺功德嗎?
所以岑碧青這段時間幾乎很少回清風洞,所以她這次回來,就準備把黑蛋帶到凌霞山去,免得它獨自一狗在這裡孤單。
但是,剛剛回到陰榕山上的岑碧青卻看到一個身穿襦裙,環佩鈴鐺的少女坐在高大的陰榕樹下哭泣。
岑碧青眉頭一皺,一眼看出這個少女是元嬰境的修為,但此時她正坐在樹下以手覆面大聲哭泣著,所以一時看不清面容。
岑碧青落下山頭,雙腳踏風而行,瞬間便來到了少女面前問道:“你是?”
少女聽到聲音,連忙抬起頭來,只見她那玉秀明媚的臉蛋已被淚水染花,但岑碧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咦?你不是定曲山木雲洞內採菁真人的徒弟欒伶兒嗎?”岑碧青驚訝地道。
定曲山木雲洞就在陰榕山往西不遠,平日裡岑碧青與那採菁真人只是偶爾碰見會打個招呼,好幾次也遇到過採菁真人帶欒伶兒出山採藥,所以也是眼熟。
但岑碧青話音剛落,卻見欒伶兒突然起身跪拜在地,痛哭流涕地道:“求岑上仙救救我師父。”
“只要上仙救我師父脫災,欒伶兒願做牛做馬報答岑上仙。”
“求求上仙,求求上仙了。”
欒伶兒一邊說著,一邊不斷朝岑碧青磕頭哀求。
岑碧青眉頭緊皺,她先是用法力將地上不斷磕頭哀求的欒伶兒托住,然後問道:“你師父怎麼了?”
欒伶兒淚流滿面地抽噎道:“我師父她被東天府抓走了,東天府還說要把她判罪問斬。可我師父並未觸犯天條,她是被人陷害的!”
岑碧青聽著欒伶兒雜亂的描述,當即眉頭皺得更深了,東天府,也就是東勝神州天君府。
這個名字代表什麼?代表整個東勝神州仙官系統的最高權力,採菁真人不過一個真仙,怎麼會得罪東天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