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與郭嘉的這一次會面,郭圖並沒有參與,其實也是袁紹不想讓他參與進來。
畢竟這種事關招募人才的事情,袁紹不想讓郭圖一個非局中人在裡面摻和,他覺得這樣會影響到他的判斷。
因此,不得入廳堂的郭圖,只能是在魯陽的廳堂之外,遠遠的轉著圈子,一臉無奈又期盼的向著裡面望去。
對於自家從弟的才幹,郭圖心中是有數的!
雖然郭嘉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正行,且與尋常計程車族多有不同,但他確實是有旁人所遠不及的長處!
只要袁紹能夠任用他,日後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終於,在郭圖的熱切期盼下,郭嘉慢悠悠地從廳堂之中跺著步子走了出來。
郭圖的眼睛頓時一亮。
他匆忙走上前,一把拉住了郭嘉,將他拽到一邊:“怎麼樣?袁公委你何職了?可是要徵辟你入府?”
郭嘉笑盈盈的,從懷中掏出了那幾個袁紹賞賜給他的麟趾金餅,在郭圖的眼前使勁晃了一晃!
郭圖的眼珠子隨著那幾塊麟趾金轉了好幾個圈,最後一咽吐沫,低聲道:“你頭一次跟袁公見面,袁公就予伱這般重賞?”
“兄羨慕否?”郭嘉似不懷好意的笑。
郭圖長嘆口氣,誠懇道:“若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但終歸是我郭氏族人成了大事!從今往後,你我兄弟聯手,共同在袁公帳下做一番事業,雖不算是入仕於朝,卻也未必不能光耀門楣!”
郭嘉並沒有觸動,他只是將手中的五塊金餅放在了郭圖的手中。
“弟這些年房門中落,門中人揮霍無度,家財消耗殆盡,承蒙兄長不棄,屢屢資助,不勝感激,這五塊金餅,今贈於兄長,還請兄長萬務收下!”
“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向兄長聊表感激之情。”
郭圖深感安慰。
唉!雖然他與郭嘉兩個人並非同出一房,但彼此之間的情誼,卻未必比親兄弟要差。
這舉薦之恩,郭嘉如此報答,可見其心意之誠!
郭圖將金餅塞回到郭嘉手中:“你我兄弟,今後共同侍奉袁公,彼此之間要報恩的機會,多著呢!之後的情誼,卻不在這區區幾塊金餅上!”
郭嘉嘆息道:“兄長的一片美意,某心領了,只是今後你我兄弟天各一方,怕是再相聚的機會甚少,故還請兄長收下這五塊金餅,如此小弟也走的安心一些。”
郭圖聞言大為驚訝:“奉孝何出此言?”
事情到了這一步,郭嘉也不可能瞞過郭圖,而且他壓根也沒想瞞。
於是,郭嘉就將適才他在魯陽正廳與袁紹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向郭圖進行了轉述。
隨著郭嘉的話說的越多,郭圖的臉色變化的就越快。
從一開始額臉色正常,逐漸變的有些發紅,發青,最後竟是有點發黑了。
郭嘉彷彿沒看見似的,將所有的事情說完之後,就見他將手中的麟趾金向著郭圖的手中一放,隨後向著郭圖長長作揖:“弟不爭氣,讓兄長白白的操了一番苦心,還請兄長勿怪!”
郭圖氣道:“你這叫不爭氣?呵呵,奉孝啊奉孝,你這真是太爭氣了!你真當為兄乃是傻的嗎?!”
“在你見袁公之前,我就對你千叮嚀,萬囑咐,袁公出身名門,心氣高傲,但他還算是禮節下士,咱們面見袁公,就算是有些什麼話要對他說,拐著彎的說,不要惹袁公不痛快,你呢,一見袁公,張嘴就說什麼讓袁公屈從於董卓或是劉儉,還效仿什麼越王踐謀夫差……越王踐吃了夫差的屎,難道你要讓袁公也去嘗劉儉和董卓的屎尿嗎?”
面對郭圖劈頭蓋臉的一番斥責,郭嘉並沒有多言。
他只是長嘆口氣,無奈道:“兄長事先確實對某再三提醒囑咐,只是郭某生性放蕩,嘴巴又快,有些事情想到哪就說哪,一時間沒有控制住。”
郭圖氣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這叫沒控制住嗎?你這分明就是成竹在胸,故意試探,獨斷專行!”
“你當我不知道你?”
“你故意出此言,不是為袁公諫言,其實不過是在試探袁公的心胸,看他可能容物!”
面對郭圖的斥責,郭嘉並沒有反駁。
“兄長真知灼見,弟佩服。”
郭圖緊咬著嘴唇,表情複雜的瞪視著郭嘉。
最終,便見他還是長嘆口氣,伸手將五塊金餅又全都塞回到了郭嘉的手中。
“拿著你的金餅,滾!”
郭嘉驚訝的看向郭圖:“兄長,這是小弟給你的答謝之禮……”
“答謝什麼?你離開這裡往北走,難道不需要路費盤纏嗎?”
聽了郭圖的話,饒是郭嘉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些許震驚。
“怎麼?真當我是蠢夫,連你這點想法都看不出來?”
“只是兄長為何……”
“為何不攔你?”郭圖冷冷一笑:“那荀友若在袁公帳下為吏,他兄弟荀彧如今可是劉儉在幽州的親信,荀家有人對此說過一句嗎?”
郭嘉聞言沉默了。
“咱們郭家,也是名門,但在這方面,卻實在是沒有荀家人看的深遠啊……唉,大家都待在豫州侍奉袁公,怕也未必是好事,你既有心出去闖,若無所成也就罷了,但日後當真有了本事和地位,有朝一日南北對立……北方若勝,郭家還需你來保護。”
“兄長……”
“好了,莫要磨蹭,趕緊走,別在這惹我膩煩,為兄我這現在是強忍著不打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一會我忍不住了,休怪某不念兄弟之情!”
郭嘉向著郭圖再次長長作揖,隨後轉身就要離去了。
“記著,不要一出魯陽就往北走,假裝先回潁川陽翟老家去,半道再折返。”郭圖在郭嘉身後小聲提醒道。
郭圖所言的事情,郭嘉自然想的明白。
不過,他還是感激的向著郭圖點了點頭,隨後邁步離去。
望著郭嘉離去的背影,郭圖心中感覺有些落寞。
“唉,本來還想留下他,當成與許攸,逄紀,蒯良爭時的幫手,哪曾想……哎,行呀,走就走吧,對家族好,就行!”
……
……
郭嘉只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東西,隨後便在侍從的陪伴下,向著潁川陽翟的方向坐車而去,裝作回家賦閒去了。
魯陽距離潁川不遠,期間有兩條路,一條走鷹城和襄城,位置偏南。
另外一條,走的是父城縣,偏北。
就距離來說,父城縣應該較近,但郭嘉偏偏沒有走偏北的路。
繞點遠繞點遠吧,總比把命丟了的強。
不過令郭嘉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即將抵達陽翟的時候,有一支看似為往來運送貨物的客商隊伍,派人攔住了他的輜車。
而為首的人,則是禮貌的站在車下,求見郭嘉。
郭嘉下了輜車,看到攔他車架的人,是個相貌不顯的黑漢子,除了身形看著挺結實之外,其他的都極為普通。
這樣人若是仍在人流堆裡,你再瞅第二眼都找不出他來。
“足下何人?”郭嘉略顯警惕的道。
那黑漢子面容和善,笑呵呵地道:“某家賤名,不堪入貴人之耳,某家只是奉吾主之命,在此靜候先生,想請先生往吾主府邸一聚。”
郭嘉的眼珠子微微一轉,拱手道:“某乃潁川郭適,在我印象裡,不記得與你主有過什麼交往。”
黑漢子道:“先生不必欺我,郭適乃是先生同宗之兄也,比先生年長三歲,先生乃是潁川陽翟郭奉孝先生,吾主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番吩咐於我,讓我無論如何都要請先生前往一聚。”
不好意思,今天單位有事,晚了些,第二更正在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