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劉關張三兄弟冷笑,雖然他們不知道陶謙和曹宏找了什麼樣的友軍,也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戰力如何,但是放眼整個大漢朝內,能夠與他們三個人還有其手下的兵馬作戰的部隊,並不是很多。
除非陶謙能夠從涼州搬來董卓,或是從南方搬來袁紹和曹操,或許能夠跟他們兄弟一較長短,剩下其餘的小角色,就是來了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曹宏覺得是救星的軍隊,在關羽和張飛眼中屁都不是。
……
……
那支從遠處賓士而來的軍隊,也引起了劉儉和李谷的注意力。
李谷的臉色似有些緊張:“主公,看來陶謙不但是找了人前來主持公理,還請來了援兵相助。”
劉儉很是輕鬆地道:“李校尉,莫要著急,你雖然精通劍術,如今又主持校事府在東南的事宜,不過對於這戰場正面用兵之事,你對我軍與彼軍還是知之甚少,放眼徐州這一畝三分地上的軍閥勢力,不論是何人來此支援陶謙,在我軍的面前,也不過是風中之葉,完全不值一哂。”
“況且,這次來的這支軍隊,到底是不是來幫陶謙的,尚還說不定呢。”
李谷聽到這的時候,沉默了。
很顯然,劉儉的最後一句話,讓李谷琢磨不透。
前線校事府派人出去,隨同徐州的諸路使者,去見徐州的各路豪傑,其中包括劉繇,孔融,趙昱,應劭等人,都是劉儉讓使者代為傳話……
只是除去這些人外,其餘的那些地方豪強軍閥勢力,如同笮融,闕宣,蕭建等輩,劉儉只是派人給他們送了秘信。
至於信上的具體內容,李谷手下的校事都是不知道的,他們只是負責送信,所以誰也不知道針對這些人,劉儉到底說了些什麼……
所以,眼下這些人率領兵馬抵達徐州,他們的立場到底為何,態度究竟為何,恐怕也就是隻有劉儉一個人心中有數了。
……
很快,就見那支軍隊臨近了郯城,看對方的旗幟,乃是徐州的兩大豪強——笮融和闕宣。
看到了他們的旗幟,城牆上的曹宏頓時面露喜色。
劉備的眼睛眯了起來,隨即對著關羽和張飛兩個人使了眼色。
關羽和張飛立刻心領神會。
便見他們兄弟二人縱馬向後,改後軍變前軍,使三軍將士向後。
趙珺則是在陣中具體負責的兵馬排程。
很快,便見關羽從後陣趕往了前陣,他來到陣前,駐馬而立,隨後用力的一拉馬韁繩,任憑戰馬的兩隻前蹄高抬,發出了陣陣的嘶鳴之聲。
那部隊在距離關羽不遠的地方停住了。
關羽舉起青龍偃月刀,遙遙的指著最前方的兩個人,大聲道:“爾等乃是何人也?為何至此!”
便有闕宣立刻縱馬向前,在馬上恭敬地衝著關羽說道:“這位將軍休要疑竇,我等並非來與玄德公為敵的,我等只是代表徐州地方諸豪,弔民伐罪,前來問罪於陶謙!還請將軍行個方便,容許我等去往郯城。”
關羽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這般說,他上下打量著闕宣,似乎是在考慮對方話語的真實性。
闕宣的身後,乃是徐州本地另外一名擁有武裝勢力的地方豪強笮融。
笮融行事就比闕宣直接的多。
他抽動馬鞭子,讓馬匹上前,將一顆人頭扔在了關羽的馬蹄之下。
笮融很是恭敬的對關羽拱了拱手:“將軍請看,此首級代表了我等之誠,這是曹豹的人頭!”
“此人得到了陶謙的指示,想要率兵回返郯城與玄德公為敵,我與闕公半道截殺了此人,將其人頭斬下,並收納其眾,望將軍轉告玄德公此事,我等非為與玄德公為敵而來此也。”
關羽也不知道眼前這顆人頭是不是曹豹的,不過他不認識,劉備定然是認識的。
想來此人應該是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的。
於是,關羽隨即命人將這顆人頭送往劉備處,請劉備辨認。
不多時,就見劉備帶著張飛來可,他看著笮融與闕宣,拱手道:“某便是劉備,不知二位豪傑領兵到此,乃是為了何事?”
闕宣朗聲說道:“玄德公!陶謙卑鄙小人,行事無狀,觸怒天道,徐州百姓在他的治下有如水深火熱,苦不堪言,此賊親信小人曹宏,禍亂徐州,得罪了曹操,又連出昏招,致使徐州一片塗炭。”
“百姓流離失所者甚多,此皆陶謙之罪也。”
“只是此事與玄德公無關,還請玄德公莫要參與這件事情中來。”
劉備聽到這裡之後,很是驚訝。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看向了張飛與關羽:“兩位賢弟,既然這件事是闕,笮二公與陶謙之間的私事,那咱們就不要過多的參與,也勞煩二位賢弟去招呼適才城下的那些人,咱們暫時撤離郯城。”
關羽和張飛領命,於是就見著劉備這三千人馬,還有孔融、應劭,張超、趙昱等人慢慢的撤離了郯城。
曹宏和陶商看到這種情況,皆是大喜過望。
他們一開始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以為勢必要經過一場激烈的廝殺。
哪曾想也不知那關羽與笮融說了什麼,然後劉備又過去了。
隨後,劉備的兵馬,還有城下那些傾向於劉備之人,就從郯城離開了。
陶應興奮的對曹宏說道:“還是曹公深謀遠慮,事先做了好幾手的準備!世人皆言劉備善戰,今日一見,也不過都是些吹噓之言,碰到了笮融和闕宣的兵馬,他們都怕成這樣,若是曹豹的兵馬回來了,劉備豈不得尿了褲子?”
曹宏也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容易的就得到了解決。
不過陶應能這麼說,這也讓曹宏非常的開心得意。
卻見他哈哈大笑道:“劉備既退,則今日之禍患得解矣……”
還未等曹宏得意完,就聽城池之下突然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號角之聲。
緊接著,就見闕宣,笮融兩個人的兵馬皆是陳列在了郯城之下。
接著就見笮融指著城頭之上的曹宏,放聲道:“曹宏,陶謙何在?讓他速速來見我等!”
笮融之言,很是不客氣,城上城下的人聽了,心中都不由升起了幾分寒意。
畢竟這個笮融不是什麼善人。
此人生性殘暴卻篤信佛教,為佛教在中國的發展做出了很大貢獻。
投奔陶謙,督管徐州南面下三郡國的運糧,卻暗自將其中大量物資佔為己有累積財力,遂在徐州南面大規模崇佛,修建豪華佛寺,鑄造金銅大佛,衣以錦彩,並舉行浴佛節,招攬信徒萬餘人。
雖然他自成一方勢力,不過好歹還算是陶謙的手下。
不過曹操入侵徐州南部之後,笮融的勢力也被壓榨了不少,按照陶謙和曹宏的看法,下邳和彭城分別為曹操和袁紹佔據,笮融勢力大減,按道理來說,理應對陶謙更加的依附才對。
但是今日,聽他在城下喊話的態度,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陶謙此刻已經略微有些恢復了,聽到了笮融的叫喊聲,就見他用力的支撐起身體,想要往城牆邊上去。
華佗急忙目視陶謙,搖了搖頭。
顯然,華佗並不希望陶謙繼續處理這些俗務了。
若是繼續這麼下去,陶謙一定會死的。
但顯然,現在的陶謙不怕死了。
他心中的憤怒現在足矣磨平其他所有的東西!
哪怕是他的生命。
陶謙呼喚人將他攙扶起來,要去往城牆邊。
他的大兒子陶商,顯然是看出了有些不對勁。
他急忙來到了陶謙的身邊,渾身顫抖地對陶謙道:“父親,要不,咱們不要硬撐了,孩兒看笮融來者不善,咱們……咱們郯城中沒有多少兵馬,要不,要不咱們還是和劉備和解吧?咱們和劉備認個錯,或許,或許他能幫咱們……”
“混賬!”
陶謙被陶商這話氣的渾身顫抖:“事情既然已經做到了這般地步,你如何還能退縮?現在就是把刀架在咱們的頭頂,咱們也不能退縮半步!”
說罷,便見陶謙用力一伸手,推開陶商,來到了城牆邊上。
“笮融,陶某在此!”
笮融看到陶謙站在城頭,哈哈大笑。
他衝著陶謙拱了拱手:“陶使君,好久不見了,笮某拜見使君!”
“拜見?”
陶謙冷笑著道:“休要說那些無謂之言,你笮融是什麼人,老夫最清楚不過?可嘆老夫輕信了你,才致使三軍通往郯城的糧道皆失,讓你憑空坐大,怎麼,你今日是乘老夫之危,老奪老夫的基業不成?”
笮融搖了搖頭,道:“陶使君此言不對,笮某今日與闕公來此,乃是為了徐州萬民伐罪!”
“陶使君雖為徐州之長,但在任期間,卻不修德政,遠離賢能,親近小人,更是導致徐州百萬民眾受無妄之災的罪魁禍首,汝已老邁,不能主持徐州諸事,今日我等來此,乃是兵諫使君讓出郯城,辭官歸鄉,另有朝廷任命賢能來徐州主持大局,以救徐州蒼生!”
闕宣在旁邊喝道:“陶謙,識相的就趕緊從城中出來,滾回你丹陽郡老家去!”
陶謙氣的渾身發抖,眼眸血紅。
陶商和陶應也失去了適才的神采,渾身哆嗦。
曹宏則是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此時此刻,他終於覺得,自己才真是一個跳樑小醜。
陶謙喝道:“老夫不辭官,你等又能怎樣?”
“那我等就要攻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