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司明把天心界發生的事情大致複述了一遍，因為這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實際上只有三四天在外面，其他時間都在坐牢，很快就講完了。
聽完後，修羅老師沉默良久。
“知樹是我斬去的魔念……我跨海抵達天心宗，尋找倖存者，只找到了封閉的天心界，我一直試圖喚醒天心界，如果成功，就相當於獲得了一個一流宗門的全部資源。”
“原來如此。”
趙司明心裡說的是幹得漂亮。
接下來肯定是不過。
“不過，天上似乎落下來了什麼東西，儘管十分弱小，卻讓我心血來潮，有大難臨頭之感，於是我去尋找從天上墜落之物。”
修羅指著前面。
循著指引看去。
前面一大片殘垣斷壁，一開始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這就是機關傀儡打造的像是章魚一樣的建築群。
還有許許多多身體上浮現晶體紋路的機關傀儡橫七豎八的堆成了兩座小山。
戰績彪悍。
“我尋到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特殊東西，其中一個方塊自稱為一號，揚言要統管此界。”修羅老師面無表情，“以刀砍之，不堪一擊。”
趙司明：“……”
居然是一號？
每個世界中黑潮源頭的一號！
老師啊老師，你差點就拯救世界了哦。
“一號形態極為特殊，一時不察，讓其遁入了天心界中。”修羅老師嘆了口氣，“我進不去，倉促間，只能斬了一段魔念塞進去。”
“所以我遇到的知樹就是老師的魔念，不對，不止如此，所有的魔物，包括魔王在內，都是老師的魔念。”趙司明說。
“沒錯。”修羅老師點頭，“雖然只是魔念，不過斬了那個一號應當不成問題，只是一號似乎利用了我的魔念，反而開始侵蝕天心界。”
“天心界本身沒有防禦力嗎？”
“若界靈甦醒或許有辦法，想要喚醒界靈，最好完成其中的第一傳承，也就是三相傳承，獲得五元素之力、領悟光暗之相、亦或者在天心界的人世中領悟人相。”
本來天心界的作用之一就是傳承。
如果完成了傳承，自然會觸發條件，讓界靈復甦。
趙司明若有所思，“老師的魔念一分為二，一個是侵蝕世界的魔王，一個是知樹小師父……有沒有可能，這是界靈與一號之間的對抗？”
一號控制魔唸的主要力量，而界靈則把傳承的力量給了知樹小師父。
這也是為什麼整個世界都在圍繞著知樹小師父轉的緣故。
最後那個神秘的聲音也說過。
——那孩子最終還是沒能拯救一切，不過，我也不算輸。
從這句話就知道，知樹背後有一個棋手。
“極有可能。”修羅微微點頭，眼神有些危險，“都在利用我嗎？”
猶如實質一般的殺意與刀意化作厚厚的血色雲層籠罩天空。
這架勢，好像想把整個天心界大卸八塊。
切開，再慢慢找。
趙司明連忙說道：“老師老師，對了，我還有事和你說。”
“哦？”修羅老師這才散了殺意。
“關於零號和玄武的……”
趙司明把零號降臨，四騎士，玄武的事情都告訴了對方。
這種事，還是要這些頂尖大佬才能扛得住。
修羅說：“如此一來，天心界中的一號必須將其抓住，只要控制了一號，就能知道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到底謀算什麼。”
“對對。”
趙司明附和，隨後感覺到不對勁。
抬頭一看，修羅老師正注視著他。
“嗯？”
——表面一臉正經，實則滿頭問號。
“魔念中有我留下的九幽之門座標，如今看來，正定位在知樹身邊，我不知為何你能進入天心界而我本尊不能，不過，如果知樹與魔王之間的天平需要一個人打破，那個人必然是你了。”
“啊？”
哈哈哈。
趙司明想糊弄過去，但還是無奈點頭：“我儘量，不過還來得及嗎？現在的知樹和魔王，已經強的我看不明白了。”
“自然有機會，你可知天心宗的永珍境神通，是何神通。”
“不懂就問，是什麼？”
“時光倒流。”
“我沒聽錯吧？”
這是我一個二十階的小蝦米能接觸到的至高法則嗎？
這麼高階的能力，就這樣出現在了身邊？
“在現實世界，天心宗的永珍修士只有最頂尖的那一批才能用出時光倒流，而且只能小範圍有條件的使用，但是在天心界這個他們自己創造的世界中，自然能真正做到時光倒流。”
“也就是說……那個神秘聲音說的我也不算輸，是因為它能把時間倒回去？”
“應當如此。”修羅微微嘆息，“還有很多不明瞭之處，只能一一驗證了，你做好準備，儘快去第二次吧。”
趙司明倒也沒有異議。
這次有了準備，二週目一定不會稀裡糊塗的就結束了。
而且。
天心界事關零號降臨，必須逮住一個一號搞清楚。
宰了一號還可以一定程度終結這個世界的黑潮，這本身也是趙司明的目的，解決事情的源頭。
原以為找到一號需要很久之後，沒想到居然被修羅老師撞上了，這麼好的機會不能放過。
就算與零號降臨、黑潮無關，這麼大一個天心界也不能拱手讓給一號。
咱撿到就是咱的。
接下來趙司明開始問一些修行上的事情。
“老師我現在還差一個能做體相的人相。”趙司明提出了自己最大的困惑。
“做人相的體相……”
修羅沉吟良久。
最後搖了搖頭。
“啊，不行嗎？”趙司明心裡罕見的緊張。
“武道體相，是錨定自我的重要基石，可以是怪物、妖魔，但絕不能是別人，所以唯獨與人相難以相容。”
修羅老師說道。
這個道理很簡單。
假如關羽遇到這個問題，他的體相可以是青龍，可以是別的，但唯獨不能是項羽這種其他人。
關羽可以學項羽的力能舉鼎，可以學項羽的霸王蓋世，但不能是項羽二號。
學者生像者死。
哪有武聖是別的武聖二號的。
他就是他自己。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除非，那個人相，就是你自己。”
“自己？”
“對，如果你是代代傳頌的不朽英雄，如果你是行走世間的濟世聖者，那你就是所謂的人相，這樣你體相無論變成什麼妖魔鬼怪，也與人相不衝突。”
“老實說，我感覺自己挺出名的。”
“還遠遠不夠。”修羅搖搖頭，輕聲道：“我就是差這一步，便可成就武聖，位列仙神，這一步，要的不是威望，而是人道功德，我之所以創下狩魔魔紋，有一部分就是想借此成武聖。”
人相之所以是人相，不在於武力，而是在功德。
那種影響歷史，影響人類程序，造福全人類的巨大功德。
如燧人取火，倉頡造字，神農嘗百草。
這才是聖者，才有資格成為人相。
哪怕傳說中這些聖者，神農牛首人身，伏羲人首蛇身，都不影響他們是聖人。
趙司明理解了這個意思，覺得自己前途堪憂，“老師，還有別的辦法嗎？”
修羅說道：“人道廣博，人相與體相之間或許有一個完美相容的存在，但這需要你自己去用心發現，用心體悟，天心界本身也有輔助凝聚人相的傳承，何不去見識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