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
秦仲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在他旁邊,秦仲的妻子,秦府的夫人寧英也是緊蹙眉毛。
管家秦奮也是沉著臉站著。
大廳中滋蔓著壓抑的氣息,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寧國府嫡女大喜的當晚,姑爺竟被離明司帶走,這件事直接讓一家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終於,被這股氣息壓抑得受不了的秦夫人寧英道:“老爺,找個人去問問吧,到底出了何事,離明司竟在半夜把我寧國府的姑爺帶走了!”
秦仲沉聲道:“現在還早,即便找人去問,也要等一等!”
寧英焦急的道:“離明司那是什麼地方?再等下去,只怕人都要沒了!穆清剛成親,難道便要她守寡嗎?”
“胡說!不要烏鴉嘴了!”秦仲沉聲道:“秦奮,我寫一封書信,你送去賈知府家中,我再去暗香書院一趟,把訊息告知鍾離大儒,想來寒兒只要不是犯了什麼大事,就不會有事的。”
其實他心裡卻沒底,天字離明使親自拿人,能是小事?
“是,老爺!”
便在這時,門房卻匆匆來報:“老爺,夫人,姑爺回來了!”
秦仲和寧英都是站起身來,秦仲率先向外面快步走去。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江寒拱手行禮。
秦仲打量著江寒,見他並沒有受過刑,道:“寒兒,離明司把你帶去到底是什麼事?”
“那兩位大人找我只是詢問了大儒遇刺當天的事情,沒有得到什麼訊息便把我放回來了。”江寒隱瞞了自己已成為離明使的事情,雖然鍾離大儒沒有明說,但他卻知道鍾離大儒其實是有讓他成為藏在寧國府一枚暗子的意思。
秦仲和寧英互視一眼,都是長鬆一口氣。
“如此就好!你先回屋去,穆清還在等你。”秦仲道。
“是。”江寒往新房走去,心情有些激動,娘子,我們來完成沒完成的事情。
步入新房,房間中的蠟燭已經燃了大半,桌上結了一大塊的蠟淚。
錦帳裡,能看到一個身影揹著自己正睡著。
江寒一怔,這秦大小姐竟然睡著了?
他躡手躡腳的脫了鞋,坐到床邊,看向秦穆清。
只見她緊閉雙眼,只是……那眼皮下卻是一眨一眨的。
秦大小姐在裝睡!
江寒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被子好冷!
他轉了個身,朝向秦穆清那邊,柔聲道:“穆清,晚安。”
說完,他便閉眼睡覺。
江寒臥下後,秦穆清便睜開雙眼,等了他一會兒,結果他卻不像剛剛那樣對自己毛手毛腳的,再等一會兒,就聽到了江寒平坦的呼吸聲,這傢伙竟然睡著了?
秦穆清一怔,心裡不由自主的長鬆了一口氣。
她說不出自己對江寒是什麼感情,若說喜歡,或許有一些,若說愛,恐怕是沒有。
只是剛剛江寒親吻她時卻感覺甜美難言,那是她從所未有的體驗,是以竟然沉湎其中,無力掙扎。
但若要再進一步,心裡卻有些害怕,有些抗拒。
秦穆清閉上眼睛,很快便熟熟睡去。
……
次日,清晨。
江寒睡到自然醒,朦朦朧朧的尚未睜開雙眼,就察覺身上壓著沉甸甸的東西,睜眼一看,只見秦大小姐緊挨著他酣眠。
身上的大紅嫁衣凌亂,一條雪白的大長腿便放在他腰上,一條玉臂擱在他胸口,臉也挨著他。
秦大小姐,你這樣子誰受得了!
江寒忍不住嚥了一口水,眼光落在大長腿上就難以移開,尤其那瑩白粉嫩的小腳丫,像磁石一樣緊緊吸住了他的眼光。
就在這個時候,秦穆清也醒了過來,眸子和江寒對視上了,對視了三四秒後,秦穆清的臉慢慢的紅了。
這種情景誰受得了啊!
江寒俯身親去。
秦穆清想躲,卻躲不開。
淺嘗輒止。
兩人分開。
卻藕斷絲連。
秦穆清道:“停,天亮了,親就親了,你不許對本小姐無禮……去,去見我父親孃親。”
她滿臉通紅,羞不可抑。
江寒看著她的模樣,真怕再繼續下去她真得羞死在這裡,道:“好吧!”
簡單的梳洗罷,江寒與秦穆清走出新房,去給秦仲和寧英敬茶。
……
路上,青萍道:“姑爺,待會見到老爺和夫人,不要喊岳父岳母,要喊父親,母親,然後要給他們敬茶。”
江寒道:“嗯,知道了。”
青萍又道:“對了姑爺,夫人是寧家的人,通武藝,舞得一手好劍,姑爺以後要是欺負小姐,夫人可是會拿劍砍人的!”
秦穆清蹙眉道:“行了青萍,我欺負他還差不多,哪輪得到他欺負我。”
青萍嘻嘻一笑,道:“那也是。”
大廳中。
秦仲已經在喝茶了,昨晚出了那件事後,一家人都人心惶惶的,直至江寒回來才睡下。
秦仲睡了一個時辰就醒來,而寧英現在仍在補覺。
“老爺,小姐和姑爺來了。”青萍進屋稟道。
江寒和秦穆清步入大廳,便有丫鬟端來茶水,送到兩人面前。
根據習俗,該給岳父岳母敬茶了。
江寒看了一眼座位,只有秦仲在,於是他端起茶水,猶豫了一下,方才跪下道:“請父親喝茶。”
大虞不興跪禮,大臣見皇帝亦可不跪。
但父親還是要跪的,江寒是入贅的,所以秦仲算是他的父親。
秦穆清也同樣跪下。
秦仲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溫聲道:“寒兒,雖然你是以贅婿的身份贅入寧國府,但我秦仲膝下無子,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兒子,這寧國府也有你的一份。若來日生個一男半女,一個便隨你姓江,也不絕了你江家的香火。”
雖然江寒對於能不能傳宗接代無所謂,但聽到秦仲這番話,也是讓他心中感動,道:“多謝父親!”
秦仲道:“別的也不說了,只望你和穆清好好過日子,想做什麼,都可以與我商量,寧國府能給你的,都會給你……嗯,你父母雙亡,如今你已成婚,你找個時間回老家拜祭一番,也算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是。”江寒點頭。
這位便宜岳父,對自己倒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