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麗爾!過來砍樹!”
勞倫斯看距離天黑沒多久了,就對著石屋那裡呼喚薩麗爾。
“等一下!”薩麗爾正在忙著別的事情,過了兩分鐘才從屋子裡出來。
勞倫斯看薩麗爾空手出來,就把手裡的斧子遞給薩麗爾。
“我帶他們幹活,你把這顆樹砍倒,等下做個簡單的棚子。”
勞倫斯指著附近一顆腰身粗的松樹,這種程度的松樹已經不算小了。
“好。”薩麗爾接過了斧子。
勞倫斯沒有帶著奴隸去幹活,而是站在原地看著。
五個奴隸也沒有動,和勞倫斯一樣站在原地握著拳頭,或者是抱著雙手取暖。
山上的氣溫比山下低很多,這些穿著獸皮的野人很不適應這種低溫,表現得畏手畏腳的。
薩麗爾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腰肢,很快後退一步,仰頭看了看這個堆著積雪的大樹,很快猛踹一腳,身體後跳到了四五米外的地方。
嘩啦~
松樹開始搖晃,從樹上掉下來大量的積雪和樹葉。
勞倫斯等人也後退了幾步,避免被積雪砸中。
薩麗爾走近大樹,揮起了斧子。
咚!
咚!
咚!
咚!
……
她的力氣極大,每一斧子砍在松樹上,大樹都要顫抖一下。
接連不斷的斧子,很快將樹皮砸的稀巴爛,每一次都會帶起來乾淨新鮮的內部樹皮。
連續十幾下後,薩麗爾停了下來。
勞倫斯和周圍的奴隸也都看著那個大樹的豁口。
勞倫斯儘管是看過很多次,依舊是有著感慨之色。
奴隸們則是一臉的害怕。
這就是勞倫斯想要的效果,之前逃跑的奴隸讓勞倫斯意識到自己的失敗之處。
缺乏兇惡的長相和強健體魄所帶來的威懾力!
對大部分戰俘和農奴來說,威懾力要比規矩和話語更有作用。
這些奴隸來自各個村落,因為戰爭的關係從自由人變成了奴隸,其實很不好管。
這個地區其實以前並不流行奴隸制度,主要是食物不夠吃,同時也沒有那麼多事情需要奴隸去做,自然不會養奴隸。
之所以突然間流行起了奴隸制度,還是因為人口急速減少,物資暴增的關係。
原本十多個村落在這片土地裡相安無事,各自安穩的生活。
因為瓦基里人破壞了平衡,導致剩下的人開啟了競爭模式,為了生存不得已拿起了屠刀。
這個時候講道理是沒用的,其餘村子就算是知道庫爾人的處境也不會分出糧食給他們,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戰鬥!
庫爾人和渡姆人都被殺了大半,尤其是庫爾人的男性全部被殺,只有少數女性活了下來。
普米修人同樣也死了一批,但是在人口減少大半的時候,收穫的戰利品吃不完用不完,這個時候自然就有了養奴隸的需要。
勞倫斯不想傷害這些人,也沒有虐待侮辱他們的意思,只是現在這個時期大家想要安穩無事的合作以及活下去,就需要有點防範意識。
薩麗爾一腳踹向了大樹,將已經傾斜的大樹踹向了空曠的雪地。
伴隨著大樹的倒下,建造房屋需要的樹葉、樹幹、樹枝等都落地了。
“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點把樹枝砍下來,男人砍樹,女人去雪堆那裡清理出乾淨的地方!”
勞倫斯丟了一把刀給塔洛基,“當你們的窩棚搭建好之後,你們會獲得火焰和一碗肉湯,我想在這裡至少會比伱們在烏格部落那裡更好一些,只要老實的幹活就不用擔心被殺掉。”
塔洛基很快低身撿起了這把鐵器,不過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老實的去幹活。
勞倫斯站在原地監督,薩麗爾很快又回屋和索菲亞玩了。
五個人的速度比一個人快多了,再加上最大的材料問題被勇猛的薩麗爾解決,五個有著生活經驗的野蠻人奴隸沒多久就搭建好了一個簡陋的窩棚。
松樹的枝葉是最好的防風材料,雖然有些氣味,但是幾根帶著大量針葉的樹枝擺上去就能做好一道防風層。
牆體由大小不一的樹幹搭建而成,勞倫斯之前用的是三角窩棚,這些人則是按照烏格部落的野屋模式用一根根樹枝的高處交叉在一起,下面分開做成類似帳篷的結構。
樹枝最上方用一個冬天也沒有斷裂的乾枯草根纏繞綁死,最終形成一個一平米多點的空間。
這個空間大概比衛生間隔間大一點點,正常來說躺不下一個人,但是五個人都抱著腿坐在裡面的話確實是能裝進去。
勞倫斯發現這五個人沒有做第二個窩棚的打算,顯然之前在烏格人那裡的時候,待遇就不怎麼好。
塔洛基在感覺屋子造好之後,就小心的將砍刀放在身前的地方,然後退到屋子那裡看著勞倫斯。
勞倫斯點了點頭,“好,你們把剩下的樹枝收集起來,晚上這裡會比你們之前待的地方冷很多,我會給你們一張保暖的獸皮,以及一罐能暖和身子的熱燙。”
“未經我的允許,不許離開這裡,也不許搶奪其餘人的食物,不然我會讓他知道狂戰士的厲害!”
勞倫斯惡狠狠的說道:“誰敢搶奪別人的食物,我就讓他吃不上飯!”
儘管勞倫斯看起來並不強壯,但是現在五個人都害怕這個男人。
勞倫斯很快回去了木屋,在稍微等了幾分鐘後,勞倫斯和薩麗爾拿著換下來的獸皮褥子和鋪地用的乾草出去,索菲亞則是小心的用木箱保護著木片上的火焰,慢慢走過來。
五個人都還在樹林裡,沒有一個人逃跑。
他們擠在了狹小的木屋裡,勞倫斯將獸皮褥子丟在門口,薩麗爾丟下一捆鋪地用的乾草,索菲亞把火種放在地上,又往上面新增了帶來的幹樹枝。
勞倫斯說道:“現在輪流從這裡到我門口吃飯,第一個人吃完後回來,第二個才能過去,一直到最後一個,留下來的人保護好這堆火!”
“塔洛基,你先來。”
勞倫斯在帶著薩麗爾和索菲亞回去的時候,塔洛基抱著雙手顫抖的跟在後面。
天色已經黑了下去,山上的氣溫凍的五人手腳僵硬,此時五人都在等著勞倫斯許諾的肉湯。
有了火焰提供的溫度,以及獸皮褥子和屁股下乾草的保護,窩棚裡的四個人稍微暖和了一下。
大家都在等著吃飯,並沒有人想著此時逃跑。
勞倫斯今天做了燻肉煮土豆,還有從道格家帶回來的僵硬冷麵包。
給每個人分配的食物是一顆土豆、一杯有兩塊瓶口大小肉塊的肉湯,以及六分之一面包。
麵包是一掌半長的麵包,六分之一隻有能捏住的一小塊而已。
不過在這個時期能吃上面包沾熱湯以及熱土豆,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每個人都被允許在門口靠近屋子裡的地方吃飯,這裡沒有寒風,又有火堆的溫度可以取暖,而手裡的罐子又提供了暖和手腳的溫度。
石屋非常小,沒有多餘的地方招待他們,不過在塔洛基看來,這個屋子就是高貴的豪宅。
薩麗爾和索菲亞坐在壁爐前逗弄著兩隻小狗,耐心的等著這些人都回去。
外面氣溫越來越低,勞倫斯和索菲亞還有薩麗爾都已經很困了,也想早點休息。
第四個人回去後不久,一個穿著獸皮和破舊亞麻衣服,披頭散髮的女人跌跌撞撞的摔倒在了門口。
勞倫斯看向對方,這個可憐的女人艱難的爬起來,渾身發抖的躲在了門後的地方,面對著熊熊燃燒的火堆抱著雙腿發抖。
外面寒風怒嚎,呼嘯的寒風吹進來不少的雪渣碎屑,有些熱的屋子很快涼了一會兒,最終晃動的火焰很快讓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小屋內的溫度依舊舒適而溫暖,勞倫斯看著那個女人,她依舊在渾身顫抖著,披頭散髮隱藏在雙臂裡的嘴巴正在神神叨叨的說著聽不懂的話語。
勞倫斯走過去,將最後一份熱湯和麵包土豆放在了她前面的地上,這些都被放在一個木盤上。
勞倫斯又回到了火堆邊,往火堆里加了幾根樹枝,讓火焰更旺盛一些。
女人很快抓住了地上的麵包,用漆黑的雙爪將發黃的麵包捏住,狼吞虎嚥的塞進了嘴巴里。
她又握住已經不怎麼熱的罐子,雙手緊緊地握著這做工簡陋的土罐。
勞倫斯耐心的等著,因為無聊又拿起了小刀製作木輪,將木塊一點點的削成圓盤。
勞倫斯看清了這個女人的臉,是典型的寒冰蠻人模樣,方形臉,高鼻樑,黑色偏棕色的頭髮,讓人感覺就是野蠻人女性的真實樣貌。
“謝謝你。”女人抬起頭看著勞倫斯,主動說道:“我承認你是我的主人,願意為你生下強壯的孩子。”
女人說著就解開衣服上身,露出像是好幾年沒洗過的長毛胸膛。
勞倫斯迅速看向了一邊的多姆羊,快速說道:“不,不需要,你還是穿的暖和一些比較好!快穿上衣服!這是命令!”
勞倫斯努力忘記不好的記憶。
女人穿上了衣服,對著勞倫斯說道:“我叫雷格洛,來自冰海的瓦基裡部落,因為暗殺了伯爵的兒子逃到了這裡,已經過去了三個永夜。”
薩麗爾轉過身看向雷格洛,“你是盾女?”
雷格洛挺起胸膛,“是,我是!”
勞倫斯有些好奇了,盾女指的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女戰士,同時也指代野蠻人貴族裡的女護衛。
一般貴族的女兒都會學習戰鬥技巧,成為盾女。
這個女人應該是前者,單純是參與戰鬥並殺過人的女人。
野蠻人尊重強者,哪怕是女人,只要能殺人能戰鬥,就會獲得其餘戰士的敬意。
薩麗爾也是盾女,不過比起盾女,四周的人更加認可她的狂戰士血脈。
狂戰士是一種榮譽稱號,只有真正勇猛的強者才能獲得,人們也相信狂戰士的後代就如神明的後裔一樣,天生就強大無比。
勞倫斯詢問道:“你為什麼要暗殺伯爵的兒子?”
雷格洛回答道:“伯爵派手下殺了不服從他的人,包括我的家人。”
薩麗爾看著勞倫斯,詢問怎麼處置這個盾女。
勞倫斯想了一下,很快說道:“你的英勇贏得了我的認可,我允許你睡在屋子裡,和多姆羊在一起。”
在這個地區,和多姆羊睡在一起並不是羞辱,多姆羊真的很暖和。
雷格洛站了起來,她的身高甚至不如勞倫斯,可能不到一米七,但是將頭髮放在肩後露出那剛毅的面容後,就給人一種女戰士的氣勢。
雷格洛主動說道:“是,我願意效忠您!”
勞倫斯仔細詢問,發現雷格洛並非是女巫,也並非是貴族,只是一名普通的野蠻人女性。
差不多就是艾瑪那種程度,但是更願意拿起武器戰鬥,也更強壯一些。
她的力量和戰鬥力都不如薩麗爾,這是明擺的事情,所以雷格洛對獲得狂戰士血脈效忠的勞倫斯更加敬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