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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巖樓船上,許應與元未央情不自禁,溫存恩愛,一時間如膠似漆,只覺男女之事甚是美妙,不再提前往彼岸一事。
他不提,元未央也不提,兩人頗為默契。
如此過了兩三年,聖尊在天海上遇到許應,驚訝道:“許道祖何時從彼岸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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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應赧然,這才真正打算離開三界。
他與元未央戀戀不捨的分開,喚上彼岸渡口守將石天養,催動翠巖樓船,準備起航。
翠巖樓船破空,漸行漸遠,過了數十日,終於來到宇宙邊陲,混沌海旁。
那株彼岸裟欏樹又長大了許多,枝葉如同羽冠,鬱鬱蔥蔥,根莖扎入混沌海,汲取養分,此樹是翠巖樓船上二位斥候所栽種,二人在樹上留下烙印,如此一來便可以確定三界在混沌海中的方位。
不過二位斥候已死,他們留下的烙印無用。
許應把樓船停泊在樹邊,在樹上留下自己的烙印,頓時只覺自己的意識彷彿有一部分與此樹相連,能夠感應到裟欏樹在混沌海中的每一道根觸。
這種感應十分奇妙,彷彿自己多出了無數觸手,能夠在混沌海中游弋。
要知道任何大道,到了混沌海附近便失去了作用,沒有任何威力,蓋因混沌大道太高等,罕有能超越混沌大道的道理,所以都會被混沌大道壓制。
裟欏樹居然能生長在混沌海上,從混沌中汲取養分,不能不讚嘆生命之奇妙。
此樹若是長成,伐木為舟,可以遨遊混沌海。
石天養笑道:“彼岸裝欏本就是一種可以生長在混沌海中植物,不過這種樹木離開了混沌海便會枯萎凋零,練不成寶物,想從中領悟出混沌大道也是沒有可能。曾經有不少彼岸的強者動這個主意,都沒有收穫。”
許應望向這株裟欏樹,此樹有如羽毛般的樹葉在微微晃動,色彩華麗。
此樹真的無法煉寶,或者以此為觸媒,感悟混沌大道?
他搖了搖頭催動翠巖樓船,駛入混沌海中,從三界前往彼岸有二條道路,一是乘坐翠巖樓船,可以順利往返,二是進入召喚而來的洞淵。
不過第二條道路危險性太大,進入洞淵中,走出洞淵的那一刻很容易被洞淵主人察覺。
而且耗時太長,當年昊天帝身死之後,彌綸等八位道境八重的存在,用了六十萬年歲月才從彼岸走到三界。
當然,也可以走太上洞淵這條路,那座洞淵有裂痕,進入彼岸無須花費那麼長時間。
不過悟空道人已經走了那條路,可能驚動了洞淵的主人,因此最穩妥的辦法,還是乘坐翠巖樓船走混沌海渡口這條路。
許應是第一次踏足混沌海,只見翠巖樓船進入無邊無際的混沌海中,四周頓時變得一片昏暗,只有樓船自身翠青色的光芒。
這艘船將四周的混沌之炁排開,讓混沌之炁無法靠近樓船。
樓船表面烙印這許多彼岸的理文,在許應和石天養的催動下,枝節狀的理文時不時躍動一下,發生奇妙的改變。
四周一片安靜。
安靜的出奇,聽不到任何聲音。
在樓船之外,也感應不到任何大道,出了混沌之道,許應從明蔓那裡學到了一門彼岸的關於混沌之道的法門,修成混沌洞淵,此刻混沌洞淵異常活躍,不斷運轉,從混沌海中汲取力量。
許應也只覺自己的混沌大道在源源不斷提升,比自己全心全意修煉還要迅勐百倍。
混沌大道是他目前所掌握得大道之中,最為難以領悟的大道,只是勉強修煉到洞淵八重還是靠其他洞淵扶持,才修煉到這一步。
許應也沒想到,在混沌海中修煉混沌洞淵,竟會有如此奇效。
他索性放慢翠巖樓船的速度,路上慢慢感悟這種大道。
石天養卻很緊張,催促道:“許道祖,速度快點!混沌海絕非善地,不宜久留!”
許應好奇道:“石道友一定經常進入混沌海吧?莫非混沌海中有危險?”
“何止有危險?是太危險了!”石天養緊張的打量四周,道,“混沌海中的危險往往恐怖無比,這裡常有風浪漩渦,被捲進去想出來就難了!還有一些死亡的宇宙的殘骸,連混沌海都無法化去,若是翠巖樓船一不小心撞上去,只怕便要粉身碎骨!更可怕的是,這海中常有屍骨遊蕩,沒有被混沌海磨滅,海殘存著精氣,遇到人便會奪舍!”
有正在死亡中的宇宙,會掀起混沌海的驚濤駭浪,將任何船隻那怕翠巖都撕得粉碎。
還有正在誕生的洪源,急劇向外擴張,將混沌之炁化作各種奇異的大道,形成星辰乾坤,分解為靈氣靈力,若是一不小心來到旁邊,翠巖樓船也會傾刻間分解!
海中還有各種詭異的現象,比如明道帝當年便曾經遭遇海中一口大鐘的撞擊,將他們送回三界。
“甚至還會遇到時空顛倒,因果顛倒的事件,我在渡口遇到那些從海外歸來的斥候,經常聽他們聊這些事,傳的很是邪乎。”石天養道。
豁達一些,總沒有壞處。
就在這時,前方竟然有喧譁聲傳來,待到他們駛到跟前,混沌之炁漸漸向兩旁分開,只見一艘巨大的渡世金船出現在他們眼前。
金船上許許多多龍族強者同舟共濟,正在拼命催動那艘船隻,抵禦混沌海的侵襲。
許應他們所在的翠巖樓船隻是一艘小船,但是行駛起來風平浪靜,而那艘巨大無比的渡世金船卻顛簸不休,隨時可能解體的樣子!
許應驚疑不定的望著這艘渡世金船,心中難以置信:“難道還有龍族存活在混沌海中?可是,龍族是再千萬年前逃出三界,搜尋彼岸的啊......”
他鼓盪法力,以龍族道語呼喊:“諸位龍族道友,你們何時逃出三界?”
那艘渡世金船上,諸多龍族強者突然聽到這個聲音,紛紛向他們看來,露出驚呀之色。
顯然震驚於區區一艘小船,居然能在混沌海中行駛得如此平穩。
“人族修士!”
一位衣冠服飾看似龍族高層的強者沉聲道,“我們剛剛衝出三界!閣下是何人?”
許應呆住,剛剛逃出三界?
可是龍族逃出三界明明是千萬年前的事情!
“我叫許應,與你們龍族的遠祖是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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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渡世金船上的龍族強者紛紛震怒,催動渡世金船向他施壓過來,那位龍族首領冷笑道,“人族奴隸,怎麼可能與遠祖是好友?人族,把你的船留下!”
石天養催動翠巖樓船,快速從渡世金船旁邊穿過,避開那些龍族強者的神通。
二艘船皆被混沌之炁淹沒。
許應驚疑不定,回首連連望去。
有過不久,前方出現一艘渡世金船,此船已經被混沌之炁侵蝕,變得鏽跡斑斑。
翠巖樓船從旁邊駛過,只見船上還有活著的龍族,各自催動金船殘存的部位,抵禦混沌之炁入侵。
“許應!”
其中一個龍族看到了翠巖樓船,如同見了鬼一般,叫道。
“你是那個人族奴隸許應,百萬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活著?”
許應愕然,看向那個蒼老的龍族強者,依稀能夠認出其人正是自己適才所遇到的那艘金船上的龍族首領!
“奴隸,救救我們!”那龍族首領向他們揮動雙手。
翠巖樓船從旁邊駛過,許應想了想,沒有救人。
前方,又是一艘巨大的渡世金船映入他們的眼簾,停泊在混沌海中,這艘金船被侵蝕得千瘡百孔,到處都是巨大的破洞。
翠巖樓船從這艘金船的破洞中靜靜地穿過,還可以看到船上殘留的一些屍骨,正自緩緩地化作混沌之炁。
樓船前行,一艘又一艘渡世金船相繼映入他們的眼簾,這些金船被腐蝕的程度不同,一艘比一艘破敗。
待到後來便再也沒有看到這些金船。
“剛才可能是一次時光的回波。”
石天養猜測道,“混沌海中經常會有這樣的回波,我們的船被這些波紋捲住,帶到了不同的時間線,待波紋過去就好。”
許應不解道:“真的是回波嗎?為何我們可以看到千萬年前的人物?”
他頓了頓,猜測道:“多半附近有一個洪源誕生,在混沌海中掀起了時光的回波。這種現象並不少見。”
許應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洪源誕生,時光回波,遇到千萬年前的人,還看到了他們死亡腐朽消失的過程。
許應詢問道:“洪源毀滅的回波,會出現什麼事?”
許應睜大眼睛,他在三界時,可沒有遇到過這種奇特的事情。
石天養道,“就算是不朽真王,也無法在那等威能的回波下倖存!”
許應笑道,“豈有此理?若是無法在這等回波下倖存,那麼可以回朔宇宙一生這種事情,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石天養想了想。道:“我覺得,多半是我彼岸的大道主經歷過這種事情。”
“這口鐘,難道便是把明道帝所在的渡世金船撞回三界的那口鐘?”
許應看到混沌海被鐘聲激盪的生出層層的波瀾,波瀾形態很像道紋,符文、理紋等架構,卻又玄奧很多,不由心中微動,連忙將正在他武道洞淵中修煉的大鐘祭起。
大鐘還在指導誅仙殘劍修行,突然便飛了起來,鐘體越來越大,不由錯愕:“阿應,你做什麼?”
“鐺~~”他們頭頂突然傳來悠揚的鐘聲,泥沌海的表面也起了許多褶皺,奇妙的力量傳遞下來,大鐘表面頓時也多出了許多褶皺。
鐘聲漸漸遠去,終不可聞。
“阿應,你讓另一口鐘,在我身上寫寫畫畫?”大鐘悲憤欲絕。
許印收起大鐘,立刻觀察鐘壁上的那些奇特的紋理,然而只是剛剛看了一眼,便眼、耳、口、鼻中冒出混沌之炁。
他不由毛骨悚然,不敢再看。
石天養也看了一眼,便大口大口噴出混沌之炁,險些被化掉!
兩人不寒而慄,許印連忙將大鐘塞回武道洞淵之中,心有餘季。
“阿應,你在我身上寫了什麼?”大鐘的聲音從武道洞淵中傳來。
“劍爺,你怎麼了?。你醒醒!”許應連忙把誅仙劍請出武道洞淵,誅仙劍幽幽轉醒,適才它也看了鐘壁上的紋理,差點被化作混沌之炁。
“鍾爺,你不要出來!”許應吩咐一句,與石天養對視一眼,露出駭然之色,通天劍主的佩劍,竟然也頂不住鐘壁上的紋理。
許應目光閃動:“鍾爺身上的烙印。可能是一種奇特的大道架構,只是這種大道架構實在高等,高等到看一眼便會被同化的地步!這與翠巖摧毀三界是,一個道理!只是···”
飛過去的那口鐘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心中暗道。
大鐘被許應關閉在洞淵中,先是自怨自艾,後來就就豁達了自顧自的修煉。
至於誅仙劍,許應將它安排到太一洞淵中,免得大鐘同化。
混沌中不知日月,翠巖樓船在海中航行,不辯方位,兩人只管催動樓船,讓樓船自己駛向彼岸渡口的方向。
許應參悟混沌大道,感悟也越來越深,混沌洞淵漸漸擴張開來,有如裡面藏著一片混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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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石天養驚喜的聲音傳來:“許道祖,我們到彼岸的渡口了!不好!他們已經發現我失蹤,換了個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