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聽到這句話,喬若冰頭皮發麻。
眾人也不由得紛紛面露震驚,扭頭看了過去。
周圍已經開始顯現出一層如同血影的光芒,老舊意味蔓延,如同毒瘴,腐蝕著周圍的一切。
喬若冰面露警惕,向後退了幾步,把目光投在牌位之上。
“二十三世……李昂?”
喬若冰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李樗的爺爺。
“喬姑娘,這裡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我們最好馬上離開。”
思索之間,旁邊一人說道。
“好。”
喬若冰當機立斷。
那牌位之中傳出聲音後,突然之間沉寂下去,沒有再顯現出異常。
但當他們踏出祠堂的那一刻,突然發現,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不見。
外面已經不再是侯府內部張燈結綵的場景,而是換成了如同荒郊野嶺的所在,整座祠堂孤零零的屹立於一片寂靜的夜色之中,如同志怪故事當中的荒墳孤冢。
緊張提防的襲擊並沒有到來,周圍萬籟俱靜,帶給人異常的壓抑。
對於喬若冰這樣的高手而言,平常的靈異鬼怪已經不足為懼,雖然對方展露出了宛如時空變幻的奇特能力,但這未必見的就是把他們送到了別處,也有可能是一種障眼法。
因此,她並沒有沮喪或者害怕,反而冷靜掃視四方。
“這邊。”
她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試著帶領眾人往外而去。
其實到了此刻,感知有可能被混淆,空間有可能被顛倒,怎麼走都是錯誤。
】
但走動本身,就是一種試探。
針對李昂所施詭譎異術的試探。
無論他所運用的手段是什麼,都要經過這樣的試探而得以一窺究竟。
“話說回來,剛才那個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武安侯府還在自家的祠堂養鬼?”
尋找出去的路期間,有人猜測起來。
詭譎之事一向不為大眾所知,但在特定的小圈子裡面也有所流傳,如同李樗的太爺爺李建,還有當今的武安侯李新等人,眾人都有所瞭解。
但是李家幾代人,唯獨這個李昂流傳出去的訊息最少,顯得最為神秘。
他們只知道對方早就已經死了,武安侯李新繼承了爵位。
曾經有過什麼事蹟,擁有什麼樣的詭譎拼圖和能力,通通一概不知。
雖然對外的說法是李家兩代人都因詭譎折壽而突然暴斃,但同為暴斃,李建死得明明白白,李昂卻是不清不楚。
如今想想,這裡面的確透著幾分古怪。
“我們好像又回來了……”
不久之後,眾人前方出現了一個向外散發著火光的祠堂,他們親自打翻燈燭所點燃的祠堂已經燃起了大火,在黑夜之中分外耀眼,然而有人看著前方不遠處莫名出現的祠堂,勐然迴轉過頭,卻是發現,遠方的某個地方出現了搖曳的火光。
虛空似乎在這裡形成了一個環狀的迴路,昭示著他們此刻所將面對的,是如同大蛇銜尾的道路。
“看來,域眼還得是在這裡面找!”
喬若冰並沒有沮喪,這一陣探尋並非全無意義,好歹確認了這裡時空錯亂,發生了某種嚴重的彎曲。
但當他們再次靠近祠堂的一刻,猙獰如鬼的身影突兀的自眾人身旁浮現。
他乍看起來像是一具被埋藏在泥土裡面一段時間的腐屍,高度腐蝕的身軀已經呈現出了巨人觀的狀態,肌膚腫脹潰爛,還在向外留著膿血,散發出陣陣令人不適的氣味。
一些地方,森然的白骨顯露出來,卻是潔白如玉,隱隱然間,散發著一種不知道是寶石光輝還是特異輻射的幽白光芒。
在被這股幽白光芒照射到的瞬間,眾人忽的產生了強烈的不祥預感。
“好癢……”
站在最前面的人不由自主的用手撓了撓自己的面板,不經意間,血肉變得像是腐爛多時那樣脆弱,一抓一大片。
偏生他自己渾然不覺,一邊與對面的腐屍對峙一邊抓著癢。
後邊的人看得頭皮發麻,不免出聲提醒道:“別再抓了,再抓就部全都爛掉了!”
那人低頭看去,嚇了一大跳。
“不要靠近它。”
喬若冰丟出一枚玉佩,上面以精湛的刀工凋刻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靈蛇。
陡然之間,轉化實體,形成了水桶粗細的巨蟒。
它身上並沒有血肉,似乎並不受到這種詭譎之力的影響,呼嘯之間,直撲過去,將腐屍砸倒在地。
這靈蛇和喬若冰心意相通,轉眼的功夫,又再運用尾巴勐烈抽打,將腐屍推向後方的火海。
似乎受到火焰灼燒的刺激,腐屍口中發出如同破風箱的嚯嚯之聲,根本無力抵抗,只能任憑靈蛇攻擊。
眾人見狀,不由得暗鬆了一口氣。
這東西看起來並不是適合近身搏殺,對付起來比預計之中容易對付得多。
但李昂的詭譎顯然並不只是令人肉身腐朽那麼簡單。
火場周圍,一個又一個類似的身影浮現,百十來個不遜於剛才那具腐屍的身影圍攏了過來。
“不好!”
“快走!”
眾人雖然覺得一具腐屍並不難對付,但數量增加到幾十上百,絕對不可力敵。
可還沒有等他們逃出幾步,合圍就已經成型。
驚呼之間,幽幽白芒交疊凝聚,形成了一種難以言述的衰朽光環。
被這場中白芒照耀,就連喬若冰都開始感覺自己的面板瘙癢,血肉潰爛。
喬若冰連忙祭出一件精美寶玉凋琢而成的花包。
這原本是個核桃大小的擺件,似是精工之作,以高明的技法造就栩栩如生的靈動生機。
一經催運,籠罩全身,如同給身體穿上了美麗的玉花鎧甲。
“啊!”
其他人紛紛慘叫起來,全身腫脹潰爛,化為膿血。
轉眼過後,在場眾人就只剩下了她一個。
喬若冰如墮冰窟,深深震怖,不敢動彈。
然而,冥冥之中的命運似乎卷顧了她,在身邊同伴死絕之後,那些腐屍卻沒有發現她。
在她難以置信的驚喜之中,這些腐屍漫無目的四散走開,周圍的虛空如同水波盪漾,陣陣搖曳起來。
它似乎有些失控,開始向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