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莊詭異已經侵入了聖都,這處地方徹底完了。”
遠遠看著這一幕,鎮魔司的高層心情沉重,面上各自帶著複雜的神色。
這裡是位於北衙,光化門修真坊的高樓。
李新等一眾沒有前往南邊安樂坊參戰的司部高官俱皆聚集在此,密切關注著前方的動向。
因為安樂坊那邊詭域失控,隔著整座城池都可以看見那邊的巨大黑幕。
他們立刻就明白,前線的形勢已經及及可危。
“退守後方吧,如今看來,也只有犧牲前面幾座坊市了。”
“如今唯一對我們有利的就是安化門一帶,大安坊,安樂坊,昌明坊,延祚坊,光行坊,道德坊,大通坊,乃至於豐安坊,敦義坊……都可以作為抗擊邪魔的陣地而存在。
如若能夠以犧牲這九座坊市,換來整個聖都的安全,那是再划算不過。”
“……”
聽著這話,這些遠遠觀望的鎮魔司高層們俱皆皺眉。
這話說的倒是輕巧,但這些坊市意味著數萬生民,乃至於十多萬受到影響的聖都百姓們。
那些可都是些活生生的生命,不是說放棄就能夠放棄的呀。
然而事已至此,誰也沒能提出更好的辦法。
也就只能預設著按照這一計劃去實行了。
如果可以做到的話。
“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出那新郎,我想知道,它究竟在哪裡?”
突然之間,李新問了一聲。
“暫時還不得而知,只能等杜堂主,熊堂主他們那邊的回報了。”
有人回答道。
鎮國公坐在上首,久久無語。
……
大街上,腳步之聲傳出,大批兵馬披堅執銳,從城外的大營調了進來。
這些原本就是戍衛聖都的京營,平常無詔不得入城。
但在這一天,終於也被調集進來。
他們第一時間就趕往豐安房和敦義坊一帶,發現就連這裡的都已經不再是聖都民居鱗次櫛比的城市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野和田地。
不時可見路邊有燒焦的屍骨倒下,散發著噁心難聞的氣味。
不知從何而來的陰風吹拂著,帶來了刺骨的寒意。
而那不斷瀰漫的煙霧,更是使得整個天空都被遮罩,徑直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隱約的廝殺之聲從遠方傳了過來,緊隨其後,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些增援的兵馬們很快就見到如山如海的魔孽湧來,聲勢如同浪潮,令人震撼。
“快,結陣迎敵!”
領兵的頭目連忙下令。
不斷有盾手被調集上來,用力把厚實的包鐵盾牌攔在前方,一排排士兵構成人牆,穩住陣腳,緩緩的推了上去。
只是片刻的功夫,兩股洪流交織,勐烈相沖。
不斷有人被屍魔推倒,但也魔孽被從後方間隙之中推上前來的長矛刺中,一戳就是一個血洞。
轉眼功夫,詭譎之力如同鮮血流出,很快也跟著倒了下去。
但這些容易殺死的,只不過是一些較為低階的魔孽,那些達到了高階層次,甚至於接近真正邪魔的,已然擁有了刀槍不入的本領。
一陣陣金鐵交擊的聲音中,士兵們只感覺自己的刀槍如同噼砍在精銳盔甲之上,震得虎口發麻。
那些魔孽的力氣也非常大,三五成群,幾乎就把十多人組成的盾牆都推倒,然後衝了進來,亂抓亂撓,一個個皮開肉綻。
士兵們頓時出現了慘重的傷亡。
當中更有一些激發了莫名的詭譎之力,許多人身上莫名其妙的著火或者結冰,又被殘綠色的雲霧籠罩,慘叫著身上冒泡,長出了一塊塊黑斑,囊腫之流。
眾多士兵看著這一幕,不免心靈蒙塵,士氣大降。
……
另外一邊,捕風堂堂主杜治和捉影堂堂主熊立等人仍然還在尋找著新郎的蹤跡。
在他們的努力之下,前方的探子終於傳來訊息,說是已經在北面的永安坊有所發現。
他們立刻趕往那邊,發現胡家莊詭域的邊緣果然果然已經蔓延到了這裡。
肉眼可見一團漆黑的天幕將其籠罩,整個永安坊都如同墮入深淵。
不時可見隱約的身影在其中走動,那些遊蕩的魔孽如同徘迴在幽冥大地上的鬼怪,不停散佈著可怕的詭譎。
居民的慘叫之聲時不時的傳來,他們已經開始察覺到了不對勁,漫無目的的四處逃跑,但卻被魔孽殺入家中,一個個的殺死。
杜治和熊立連忙趕了過去,只見胡家莊的新郎正在裡面一座民居前徘迴,忽然轉向北方而去。
“它竟然沒有注意到我們,也不像是被這裡的東西吸引注意的樣子,難道說,剛才的一切另有原因在?”
“無論如何,先把它攔下再說。”
“說得也是,這個時候就該你我出手了。”
熊立手掌攤開,血色的光芒浮現出來,陡然之間,揮手一撒,一陣如同小雨的血色光芒籠罩對方。
與此同時,杜治也帶著幾人上前,趁著新郎受到些微的干擾,展開了攻擊。
作為鎮魔司的堂主級高官,他們兩個的戰鬥能力未必見得有多麼強悍,但卻絕對不弱。
畢竟就算養尊處優,他們這中人想要得到異寶還是不難的,都擁有著足夠的資源和機會構建出自己的詭譎拼圖,從而擁有足以匹配自身權勢地位的實力。
但讓兩人都略感尷尬的是,新郎完全沒有反應。
它無視兩人,繼續往北而去。
不……
甚至連撓癢癢都不如,好歹撓癢癢還算是有著實質上的接觸。
“可惡,再試一次!”
“一定要想辦法把它攔下來,不能讓它繼續往外走了。”
當下再度聯手。
這一回,兩人不但用盡全力,就連一些壓箱底的殺手鐧都使了出來。
其他的戰兵,護衛們,也奮力向前展開攻擊。
但恍忽之間,絕大多數手段再次從虛空之中穿了過去。
僅有一些不是運用刀劍或者火焰攻擊的手段能夠穿透這種詭譎,但是相較之下,聲勢就小了許多。
片刻之後,胡家莊新郎彷彿連與他們周旋的耐心都失去,瞬間一閃,就穿梭虛空,遠遠脫離了此間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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