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工地的事情，暫時被他們放到一邊。
剛剛看到打破知識壟斷，世家當權這一侷限的希望，馬上又迎來糧草和寒災的麻煩，如今的大漢，真乃多事之秋，風雨飄零。
漢室沒落至此，也不是偶然。
陳舟跟隨曹操回到司空府，再過了沒多久，曹昂帶上曹泰和曹馥回來了。
那些暖爐、蜂窩煤等，也帶了一部分回來，他們聽說曹操想要試一試新的取暖方式，趕緊安排人動手。
一會過後，暖爐裡的煤炭被點燃，煙霧沒有想象中的大，只要做好通風，燒這個東西取暖，一點麻煩都沒有。
司空府的議事大廳，面積比較大。
一個暖爐帶來的暖意，想要覆蓋整個大廳，可行性不大，但是覆蓋一個普通家庭的屋子，完全沒問題。
他們靠近到暖爐旁邊，感到陣陣溫暖迎面而來。
舒適不已。
“這是個好東西！”
郭嘉首先讚歎道：“我看這個暖爐，煙霧透過管子，通到外面，在爐子上方，除了取暖，還能燒水、燉菜等，對吧？”
曹馥解釋道：“奉孝先生說對了，這個爐子，可以兩用，取暖和燒水，或者燉菜，都可以。另外，煙霧可以透過窗子排到外面，這樣很安全。”
燒炭自殺等行為，在這個年代已經存在。
他們是知道燒炭如果通風不當，或者其他事情做得不對，可以把人悶死在屋子裡。
如今這個暖爐，很好解決如此隱患。
聽了曹馥的描述，他們同時眼前一亮，覺得這是個好東西。
曹操研究了一會道：“普通百姓，家境一般，如果能在取暖的同時，再用爐子來燉菜，可以節省不少開支。”
此言一出，其他人皆是贊同。
陳舟讓曹昂他們製造的爐子，主打的就是一個省事，要的是開源節流。
“主公，我看還不止！”
一直盯著爐子的荀攸，此時抬起頭道：“我看爐子裡面的蜂窩煤……渡之是叫這個名字吧？”
陳舟點頭道：“沒錯！”
荀攸得到肯定，繼續道：“這蜂窩煤燒了一段時間，換做普通的碳，已經有不少化作灰燼，再看這蜂窩煤，好像才燒了一點。”
他們家裡，冬天取暖，都是燒炭，對於炭火還是比較瞭解，再對比一下眼前的蜂窩煤，好像和炭火完全不一樣。
更耐用。
“好像是的。”
郭嘉觀察了一會，興奮道：“主公，渡之做的這個東西，是個神器啊！”
這是一個，冬天禦寒的神器。
若是能把這些東西運用起來，他們能救活很多百姓，也能接納很多流民，熬過這個冬天，來年開春，潁川人口大增，有足夠的兵源招兵，也有足夠的勞動力開墾荒地。
“也不算神器。”
陳舟低調，又有點謙虛地說道：“只是碰巧能用。”
曹操熾熱的眼神，從那暖爐和蜂窩煤，轉移到陳舟身上，讚歎道：“渡之又低調了，蜂窩煤和暖爐，當之無愧的神器。大漢百姓能在寒冬裡存活，全靠渡之了，我們的未來，也全靠渡之了。”
說著他還給陳舟，作揖一禮。
作為掌權者，曹操很清楚，暖爐和蜂窩煤的作用有多大。
只要運用到應該用的地方，可以為他做很多事情，能為發展增加很大的助力，說是神器，完全不為過。
陳舟微微側身，不敢受曹操如此大禮。
“文承、文泰！”
曹操又道：“你們馬上大量生產這些暖爐和蜂窩煤，我要免費發放給下面所有百姓和流民禦寒，你們還有錢吧？”
曹泰點頭道：“錢是有錢，如果沒有，摸金校尉能幫我們挖出來，只是……人手不夠！”
有錢沒人，也是個尷尬。
曹馥附和道：“我們工廠裡現有的工人，滿足不了給所有百姓生產暖爐和蜂窩煤，再加上如今天寒地凍，速度不會很快。”
他們那邊的工廠，一直是小打小鬧，除了鍛造武器需要滿足曹軍大軍使用，人手比較多，其他區域的人不多。
他們的產能，也僅僅能供應給他們核心圈子，暫時還沒想過要供應那麼多百姓。
如果要擴大供應範圍，產能就得提高，事到如今，年關將至，想要招人很不容易。
“主公，想要人，很容易。”
荀攸說道：“剛才渡之也說了，以工代賑，公子去流民裡面挑人，讓他們幹活，給他們一口飯吃，一個可以溫暖地居住的地方，誰會拒絕呢？”
曹操贊同道：“對啊！渡之這個方法，可以套用的地方很多，子脩你們看著安排，儘快把這些東西的量提起來，能多救活一些百姓，儘量地多救活！”
“是！”
曹昂明白，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以工代賑的方法，同時也在重建太學的工地上進行。
今天第一天開工，所用的工人沒有改變，但是夏侯淵剛才已經領了命令，到流民集中營裡，挑選年輕力壯，能吃苦的流民回來幹活。
流民的想法確實很簡單，只要有一口飯吃，能存活下來，讓他們給你做什麼都願意。
亂世裡面，漂泊離鄉的難民，生命就是如此低賤。
“渡之，坐！”
曹操讓人把坐席，搬到暖爐邊上，續道：“公達和奉孝，也一起坐，最近那些世家文士，反對我們的聲音如何了”
荀攸首先說道：“平息了許多，也許是看到主公的求賢令、重建太學以及同意他們致仕，一時間無話可說，感到後悔了。”
陳舟搖頭道：“他們不可能後悔，之所以無話可說，我猜是他們還沒找到第二個攻擊我們的點，還沒統一話術。”
郭嘉贊同道：“我同意渡之的說法，我們動了不少人的利益，他們不會坐視不管，如今的平靜，也許只是數天，再過幾天，我們還能看到他們繼續發起言論攻擊。”
陳舟又道：“這些都是小事，主公求賢令下發，有能力的寒門、黎庶，開始填補世家的空缺。等到我們太學的重建完成，他們的反對聲音，可能才算真正平息。”
這些確實都是小事情，大概就是壟斷和反壟斷之間的言論戰，還有知識戰。
誰能掌握更多的知識基礎，誰就能佔據主導。
等到太學重建完成，世家發現自己在知識上的優勢沒了，會不知不覺地閉嘴。
曹操和荀攸聞言，也贊同他們的判斷，暫時把這件事往後放一放，如今要解決的，還是流民、嚴寒和糧食的問題。
